哲別就這麼向自己表示臣服了???
蕭凜先呆呆地看着接過弓箭,隨即恭敬地站在自己(身shēn)後的神箭太監哲別,心中總有那麼一種不真實感。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同樣有不真實感的,還有路過的蕭文若。
他也是去上茅廁的。
他之前還對這位明月公子有恭桶不用,非要這麼老遠跑來上廁所有些不解。當他看到哲別對蕭凜先行了一個弓箭手所能行的最高禮節的時候,他頓時明白了。
這個小子,果然太過(奸激ān)猾!老師如此看重他還是有原因的。
蕭文若看自己這位年輕的同族,眼光都已經不同了,每次蕭凜先做點什麼,他都覺得頗有深意。
如果他後世去做閱讀理解的話,一定會得滿分,特別是蕭凜先眼中閃着詭異的光之類的。
這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老師的每每將他拿來比較,年幼時候的遭遇帶來的敏感和自卑,特別是得知那位仙子一般的人物也要嫁給這位名動上京的明月公子之後。
這讓他如何不帶着有色眼鏡和別樣心思看蕭凜先!
好吧,野塵軍收服進度(1/5)。
蕭凜先也清楚,那(日ri)如果不是撒老首先表示會聽從,其他兩位根本就不會表態,承認他野塵軍名義上領導的地位。
但是,這並不表示蕭凜先就掌握了這支野塵軍。
講道理嘛,兵是別人的,兵器盔甲也是別人的,甚至連補給都是別人的,你就出一個人,還不懂練兵,憑什麼聽你的。
所以,收服野塵軍變成了蕭凜先目前的最大難題。
之前被撒老點醒之後,蕭凜先也放棄了弄死這幾個大佬代理人的想法,再也沒有喊過他們喝茶。
雖然蕭凜先之前弄死過兩個奴隸販子,那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已經算是超出人類底線了,蕭凜先也還能接受。
但是要為了自己的利益去謀殺別人,對於接受蕭凜先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期待撒老發現端倪的,所以他才會用裏面用硃砂作畫的杯子給幾人倒茶。
之前他也想過,自己要從何入手,忽木爾把那些少年戰奴看得很緊,哲別這個死太監一看就不好說話,把錢糧看得比什麼還重,防蕭凜先跟防賊似的。
至於收服撒老?抱歉,蕭凜先都沒敢想,一想起撒老,蕭凜先就覺得渾(身shēn)上下,幾處(穴xué)道都隱隱生疼。
於是,自己隨便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收服了哲別?
這邊站在蕭凜先(身shēn)後的哲別也是一(身shēn)冷汗,蕭凜先第二次所指出的距離,好死不死,正好就是那個距離!
那個讓他痛徹心扉的距離。
作為皮室軍前第一弓箭手,對於距離,哲別始終都比平常人敏感,看着蕭凜先第二次遙指的那個距離,他心中猛然一驚。
他什麼都知道!!!
現在哲別終於明白這位明月公子能讓撒老如此重視了。
於是他看蕭凜先的眼光,如同在看一個妖孽!
有那麼那一瞬間,他甚至起了殺意。
但是,他也很清楚,他已經再也無法(射shè)殺任意一個活物。
哪怕他被「自宮」後入宮當了太監,在此等奇恥大辱刺激下,也沒辦法讓他重新舉起弓箭,(射shè)殺任何一個活物。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曉的,但就憑撒老讓這名少年不要害了自己等人(性xing)命還有少年所指出的,長期在他夢魘當中出現的可怕距離。
光這名少年乃是皇后看重的人,哲別就不得不表示臣服。
皇后只是讓他幫忙看着點這位行為有些出格的少年,並沒有叫他跟他作對,而皇后對於自家這位侄子的喜(愛ài),哪怕心思粗重如他,也是能看出來的。
之所以之前會對蕭凜先刁難,乃是他軍中習氣還殘餘罷了。
軍中規矩,只聽從強者。
但是能夠有強大的背景支持,也能算是強者吧,經歷了宮中那些黑暗之後,成功晉升太監的哲別,很明白這個道理。
特別是聽到撒老以商量的口氣讓少年不要殺人之後,他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於是,他只得對於這個有些神秘的可怕少年,低下了他早已不再高昂的頭。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額頭接觸到地面上的白雪時,他已經說服了自己,自從自己入宮以來,他已經習慣向他人低頭了。
卑躬屈膝這件事,只有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他已經不是那個心高氣傲,手中有弓便可傲視天下勇士的大遼哲別。
自己只是宮中一閹人而已,哪有(挺挺)直腰板看人的資格。
抬起頭之後,哲別習慣(性xing)地弓着腰,落後蕭凜先一個半(身shēn)位。
這是一個很合適的距離,既不會過分((逼bi)bi)近,讓前面的人覺得空間((逼bi)bi)仄,而且又能隨時聽到他的吩咐。
有刺客的時候,也是能第一時間能施展開的手腳的最好距離。
作為一個太監,哲別已經深諳此道。
為什麼哲別會如此輕易地向自己表示臣服,會不會是這個閹人的一計。
蕭凜先一邊暗自嘀咕,一邊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小樓,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
太監果然最不是東西了!
看着一臉恭敬,跟在(身shēn)後的哲別,蕭凜先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古龍說得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圓月山莊之類。
何為江湖,川流不息者為江,暗流洶湧者乃湖。小小的一個山莊,目前也自分做四股勢力,自成一個小江湖。
不,現在應該是三股了。哲別向蕭凜先獻上膝蓋和弓箭的事(情qing),如同有人在冰封的湖中心投下一塊巨石,引起的波瀾迅速向四周擴散。
很快,忽木爾和撒老就收到了這個消息。
「個沒卵子的閹貨!」忽木爾瞟着某個帳篷,狠狠地啐了一口。
「磨蹭甚子,還不給耶耶我動起來。」
他舉起手中的鞭子,將一名正在搬條石的少年奴隸抽了一個趔趄。
鮮血立刻從少年乾瘦的脊樑上滲了出來,木爾這次滿意地笑了。
另外一邊。
撒老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一對眸子如同幽火一般,看着對面的少年。
對面的少年寬袍大袖,湖綠色的軟腳幞頭,炭盆的昏暗火光,越發顯得唇紅齒白,頭頂翠綠可(愛ài)。
感受到(身shēn)上針扎一樣的目光,少年依舊對老者報以溫柔笑容。
「兩個時辰之前,小子恰好路過。」蕭文若低頭飲茶。
「嗯!」撒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每天的這個時候,撒老都會消失一段時間。雖然園中眾人對於撒老去了什麼地方,各自都有一些猜測,但是誰也不敢問,彼此都心照不宣。
見到撒老沒有開口的意思,蕭文若行了一個禮,倒退着退出營帳。
「若郎君!」蕭文若正退出撒老的帳篷的時候,撒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撒老還有何吩咐?」蕭文若停住了腳步。
「天冷路滑,還請若郎君注意腳下。」
「諾!」蕭文若深鞠一躬,臉上(陰yin)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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