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春。讀字閣 www.duzige.com
帝都下了一場大雨。
這場雨整整持續了一個月。
帝都的空氣中充斥着一股咸腥味,因為有人發現雨水是鹹的,就像是大海的味道,甚至偶爾天上會掉下一些活魚。
天降活魚,與天降魔物一樣,成為了隱龍天朝近期最讓人費解的事情之一。
陰雨綿延,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天上的赤紅色整整消退,天空正在漸漸變回原本的顏色。
這場雨,讓不少人都病倒了。
據說是感染了很嚴重的風寒。
但令人奇怪的是,病倒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帝都的達官貴人,其中甚至不乏實力強大的靈修。
這也讓不少平民在背地裏暗暗嗤笑:這群有錢人怕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點點風寒就倒了?
甚至有人將此病稱為「富貴病」,因為只有有錢人,才可能得這種病。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
這場「富貴病」到底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雨過之後的第一個晴天,便有一個巨大噩耗傳來。
「夢魘女皇又回來了!」
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
帝都人人自危。
那一團代表死亡的陰影再次歸來。
不僅如此,天空之上被瘋狂的靈鳥群給佔據了,遮天蔽日,極其恐怖,軍隊負責放哨與探查的靈禽全部被撕成了粉碎。
「這些到底是什麼怪物啊。」都衛軍的人抬頭望天,有種莫名的無力感。
這群靈鳥有很多不為人熟知的種類。
駕馭狂風,可以輕易釋放出風之利刃的白色大鳥,兇狠無比,極其擅長空中搏殺的黑色大鷹,還有可以釋放出毒霧的斑斕怪鳥。
其中倒是有一些比較常見的靈禽,例如赤烈雀、探雲鷹、鋼翼雄鷹等等。
但是這群常見的靈禽實力卻遠超其他同類,甚至有些突破了自身極限,成長為了全新的靈鳥。
靈鳥群的首領,是一頭身形巨大,渾身純白,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白光,顯得神聖無比。
竟然與傳說中的神鳥鴻鵠有幾分相似。
「神鳥息怒,不知為何圍攻帝都?」為了不激怒靈鳥群,有軍中強者出面,態度誠懇的詢問。
但沒想到,那頭靈鳥目中無人的過分,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驕傲的自顧自梳理羽毛。
這軍中強者氣急敗壞準備衝進去和這靈鳥理論,結果直接被一口吐息擊中,從空中摔下去,摔成了重傷。
這頭靈鳥,擁有相當強大的實力。
靈皇不出,難以對付。
除了靈鳥群之外,帝都外圍出現了鬼將軍團,不斷的騷擾着帝都的軍團,逼的帝都強者出手對付。
鬼將軍團數量雖少,但令行禁止,攻伐統一,爆發出來的威力簡直可怕,一般的軍隊一觸即潰。
「快去請斬龍軍!」有人低吼。
唯有斬龍軍,才能在這種軍隊衝殺中對付的了鬼將軍團。
但軍中使者來到斬龍軍營地的時候,卻發現斬龍軍轉移了,據說是奉陛下之名去荒嶺練兵了。
……
……
夢魘女皇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在帝都掀起了殺戮。
無數朝中大臣、商會首領被暗殺在家中,毫無反抗之力,即便有強者保護的家族也難逃魔爪。
帝都陷入一片混亂。
沒人知道,除了夢魘女皇之外,還有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復仇者小隊,他們在帝都肆意殺戮着。
但凡是李宣宗的擁躉,都沒有逃過這一劫。
血流成河,無辜者死傷極多。
但他們不在乎。
因為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復仇。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皇宮內遲遲沒有做出相應的舉措,反而保持着沉默,那些大勢力大家族,全部在沉默。
靈皇級別的強者,出面的寥寥無幾。
紫芳齋中。
黃小源仔細的看着手中的名單。
名單很長很長,名字很多很多,最上方的第一個,赫然寫着「李宣宗」三個字。
上面勾畫着紅叉與黑勾,似乎是在做記號。
「是你乾的?」
一個虛弱卻極其憤怒的聲音傳來。
此刻的紫芳齋已經被軍隊團團圍住,而此刻對黃小源怒目而視的,正是現任羅家家主羅箐。
「我這麼相信你,你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羅箐憤怒的握着拳頭。
他時不時會咳血。
身體很虛弱。
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這麼看好的一個年輕人,竟然會是造成這場災禍的罪魁禍首。
黃小源撕碎了手中的名單,微笑着說道:「羅家主,論起大逆不道,我怎麼比得上你羅家呢。羅家家主死在陛下的手中,但你們卻甘願做陛下的狗,搖尾乞憐,真是可憐啊。」
羅箐氣的差點休克過去。
「況且,論起對我失望,還輪不到你呢。」黃小源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陛下應該要找我吧。」
軍隊快速圍了上來。
「沒錯,陛下要找你。」羅箐恨恨的瞪了黃小源一眼。
他恨不得當場殺了對方,但是不行。
因為解除帝都的危機,還要靠對方。
鑿冰護衛隊的幾個兄弟微驚:「掌柜的。」
「退下。」黃小源揮了揮手,喝退了身邊護衛的人。
復仇者小隊已經離開紫芳齋了,就靠鑿冰護衛隊這些人,當然擋不住如狼似虎的軍隊。
「做出這種事情,你竟然不選擇逃跑。」羅箐冷眼看着他:「看來你真的是在找死。」
黃小源隨意的說道:「關你屁事。」
「你!」
羅箐想要發怒,但氣血涌動就感覺渾身疼痛,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然,他病的很重。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僅僅是為了身體,也是因為陛下的旨意。
陛下不准黃小源出現任何差錯。
「給我帶走他!」羅箐低聲說道。
都衛郡的人圍了上來,準備將黃小源帶走。
「等等,我還有點事要做。」黃小源突然說道。
羅箐怒:「你又想幹什麼!」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黃小源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啊?」
羅箐擦去嘴角的血,狐疑道:「什麼事情?」
「來,靠近一點。」
羅箐聞言靠近。
「再靠近一下。」
羅箐又靠近一些,站在了離黃小源不足三尺的地方。
「看到這個了嗎?」黃小源指了指自己腳上的鞋子。
「踏空靴?」羅箐有些困惑:「怎麼了?你要換雙鞋子再走不成。」
黃小源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溫和,卻也很像惡魔:「記得我曾經和說過嗎?這是一位對我很重要的長輩送我的。」
羅箐皺了皺眉。
他想不起來了。
畢竟這件事發生好久了。
黃小源低聲說道:「你曾經把它稱之為小玩意兒,這讓我非常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話音剛落,就在羅箐依舊滿臉茫然的時候,黃小源猛地抬起了腿,一腳踹在了羅箐的臉上。
羅箐捂着臉痛苦的跪倒在了地上。
鼻子斷了。
這讓他痛苦的抓心撓肺。
鼻血流了一地。
「呼。」黃小源長舒一口氣,滿臉的輕鬆與愜意:「這一腳我忍了六年,現在終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