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掛斷電話:「忙完啦。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韓東捏了下女兒臉蛋兒:「沒什麼好忙的,就來看看。主要小丫頭太調皮,到處亂跑,把歐陽助理累夠嗆。不然,你先抱她回家,我中午得請人吃頓飯……」
茜茜一聽回家,立刻反覆搖頭,小手在韓東臉上亂拍。
眼睛,在看攀越障礙那邊。
剛正要往上爬,未果,還惦記着。
韓東仰身拉開了點距離:「再抓爸爸,打屁股!」
「下,下!」
韓東頭都大了,他一直還覺得女兒挺乖巧的,也確實,乖起來能把人暖化。是沒機會見識到橫起來的那一面……今天才見識到。
不迭的把孩子放下:「玩,去玩……」
茜茜邁着小碎步,立刻又跑開了。
不遠處歐陽敏助理反應很快,對韓東招了下手,示意她看着,沒事兒。
夏夢把手機放回包里:「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爹浪子一個,她一出門,也是個小浪子。誰都管不住,前天媽帶她去遊樂場,天眼見要黑了,還死賴着不肯走……我媽陪着她一直呆到晚上九點多鐘,遊樂場打烊……」
「少話裏有話。」
夏夢不爭,只道:「讓她在這多玩一會,這幾天感冒,她都在家呆煩躁了!我們娘倆也不耽誤你請人吃飯,只是,也不少雙筷子對不對。」
「不好吧。」
「有什麼啊,歐陽跟影姐不是外人,不都你好朋友麼。這叫聚餐,又不是飯桌會議。」
韓東有心再說,可看到女人眼中藏着的那抹驕傲,倍感沉悶。
她這麼死皮賴臉纏着來振威,纏着一起去吃飯,為什麼?
收回了泛濫的情緒,韓東掩飾:「跟誰打電話呢。」
「樊書記的女兒,說要來律所上班,估計是沖古清河……前陣子聽古叔叔說過,好像有意向給兩人訂婚。」
韓東眉頭挑了挑:「你應該離樊滄海稍微遠一點。你現在不需要他們,也就不需要交情。你們律所隱患不在公司發展順利與否,恰恰在樊滄海這種人身上。」
「東泰怎麼倒的?不能說的潛規則不代表不會被曝光!你說跟你沒關係,可實際上律所在東泰事件中盈利數十億元。時代不同,做生意的方式就不同,官商大忌……」
「我覺得現在律所如此明朗,那些不必要的關係就是不必要的,先把古氏勢力全部清除出去才最當緊。只有脫離古氏,才跟樊滄海沒有關係,律所才會是你的,才能消除以後那些潛在的不利因素……」
夏夢愣愣打斷:「關心我。」
「我關心的是茜茜母親,不要混淆。」
夏夢喜意未上,已復失落:「這些大道理我懂,可是你自己呢?還不是跟海城,跟白雅蘭綁在一起。你才更不安定!!」
「當我沒說。」
韓東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夏夢衝動扯住了他胳膊:「就樊小艾來公司上幾天班而已,你幹嘛啊,又抬槓。」
韓東冷淡:「我是不是抬槓你清楚。」
夏夢委屈着不肯鬆手,聲若蚊蠅:「對不起。」
看她說着說着眼淚就斷線一樣,韓東幾本能的抬起手想幫她去抹眼角:「小夢……」
突兀的,懷裏溫暖,也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只是感覺到,肩頭由涼轉溫,漸漸水潤一片。
身貼身,女人身體任何一絲細微的動作他都有感觸。
經常見她哭,他早以為自己麻木了。可此刻,心底泛起來的悸動,仍讓人忍不住想打冷顫。
溫和冰冷交替,人不免煩躁:「莫名其妙吧你……誒,你還咬我!」
韓東肩頭驟痛,忙退步,把人推開。
「誰讓你說我莫名其妙。」
話落,上前又挽住了韓東胳膊,死死摟着。
韓東抽不脫,又不好強行掙脫:「好多人看着呢……」
「誰愛看誰看,我又不介意。」
韓東一時拿她沒有任何辦法:「什麼意思?」
夏夢低頭在他肩上蹭着眼淚:「沒意思,你以前總占我便宜,我要討回來。」
「短路了?」
夏夢置之不理,只不鬆開。很長時間,被男人看的彆扭,厚着臉皮:「我,我後悔離婚了。」
韓東匪夷所思:「你後悔跟我有關係嗎?有歹徒把人殺了,被抓之後也後悔。你說法律會不會因為他後悔,就少判幾年。」
「會啊,後悔伴隨着自首情節,很大概率可以由死刑變成緩刑。」
韓東啞口無言。
夏夢見話里站了上風,腦袋出奇的靈光:「再說我也沒殺人,你憑什麼判我死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關心我,一直都在關心我……連走個路碰到車,你都會本能拽我一下……我提一下樊滄海女兒,你絮絮叨叨一大堆……」
「我聽你的,下一步會慢慢把古氏對於律所的影響力全部剔除。樊滄海的那個女兒,我也不打算讓她入職。得罪就得罪了,樊書記肯定不會來管這點小事。」
韓東已注意到一些正在訓練的員工,視線時不時飄來。
他低聲道:「先放開我。」
「不放,我臉皮好不容易厚一次,以後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這樣……」
口齒愈發伶俐,她好像回到了演講台上的那種狀態,根本不容韓東說話:「老公,咱們倆復婚吧。你受不了我哪,你說出來,我發誓一定會改……」
「再說,就當為了茜茜好不好。她這麼可愛,現在是不懂事。等以後長大了,知道她最愛的父親母親不是一家人……」
韓東視線遠眺,女兒正在爬繩梯。
小不點一個,倆網眼的高度都比她高了,還不屈不撓的使勁爬。歐陽敏那個助理,在旁摻着,陪着她玩。
為了孩子復婚,有道理嗎?
韓東不清楚她在兩人離婚的時候在想什麼,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輕鬆而不舍。
輕鬆是看不到生存幾率幾何,離了,能放手做任何事情。不舍是,他不是泥人,誰會捨得一個完整的家。
他只不過是更善於調節自己而已,離就是離,合就是合。。
心態的轉換,於他,根本沒辦法那麼輕鬆再轉過來。不是沒想過復婚,是復婚又如何?
拿什麼去保證倆人間不再產生致命的分歧,與其彼此長久痛苦,不如一刀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