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志城下,神戰已開。
封不覺、黎若雨、平清盛、董卓……以及那站在擂台旁,已然神情愕然的呂布,皆是此戰的見證者。
「異界的邪種啊……」面對八岐大蛇,棄天帝的臉上,首現凝重之色,「露出原形,就能抵擋神威麼?」
話音未落,巨蛇已用行動回應了棄總的問題。
但見那八個蛇頭轟然而動,發動了層次分明、兇猛狂暴的多重猛攻。
巨大的體型並未影響蛇魔的攻擊速度,那力拔山河的八重連擊以一種突破的音障的速度連綿而來,向四周掀出陣陣烈風。
棄天帝見勢,不躲不閃:「喝~」一聲輕喝後,極招乍現,「神之光!」
神光一出,日月黯然,驚天之力,炸裂而出。
同一瞬!
叱叱——
突見兩道紫色的光束自棄天帝的側後方而來,直擊其身。
此刻棄總出招未止,無暇顧忌這堪稱極速的突然襲擊。
然……
嗡嗡——
下一秒,兩聲異鳴,在空氣中帶出兩陣漣漪。
弗利薩的偷襲,就這麼被棄天帝的護身氣罩輕易擋下,未能傷到後者分毫。
「嗯?」手中招式剛盡,棄天帝便回頭看向了弗利薩。那眼神好似在說……「你丫的敢暗算我?」
「哼哼……」弗利薩陰狠地笑了幾聲,「自詡為神的男人,果然有兩下子。」說話間,他已再次提氣,將自身戰力又凝升了幾分,「剛才那兩下……就算是我跟你打聲招呼好了,接下來……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打招呼?」棄天帝面無表情地回道,「自詡宇宙帝王之人,只敢在我背後跟我打招呼麼?」
「唔——」弗利薩被棄總諷得無言以對,更讓他怒火中燒的是,對方始終保持着那份從容不迫、高高在上的態度,「哈!」怒至極處,弗利薩暴喝一聲,雙手作指連出,以超高速朝對手射出了上百道紫色光束。
「同樣的手段,再用多少次都是同樣的結果。」棄天帝雙手一背,巋然不動,視弗利薩的連續波如無物。
嗡嗡嗡嗡……
其護身氣罩上不斷盪開的透明波紋,確也證明了對方那攻擊的強度不足以傷害到他。
「切……」弗利薩見狀,也停止了攻擊,暗忖着改用個更強的招式來突破那罡氣。
就在此時,另一邊……被神之光擊中的八岐大蛇已從光塵中再露其形,他……也同樣是毫髮無傷。
「八岐劫!」接着,遠呂智的聲音便從巨大的蛇軀中響起。
喝招之時,八個蛇頭的口中已各自亮起了紫黑色的能量,蘊含着「風、地、雷、炎、牙、暗、獸、死」八種力量的攻擊驟然而出,化作八枚妖光彈,分別轟向了遠呂智和弗利薩二人。
「哪尼!」見招剎那,弗利薩神情驟變,他當即提速升空,不願硬接妖光。
而棄天帝那邊……雖未躲閃,但也立即使出了「逆返魔源」。
【逆返魔源】,是一個從設定上來說堪稱無恥的招式。它可將敵方招式吸收,混以自身真元加成,再反彈回去。
以棄天帝本體的根基修為來看……能讓他也無法反彈的招式,那至少也得有爆星等級的威力。
可萬萬沒想到……
「唔……這!」與妖光相觸後,棄天帝的神色……變了!
面對「八岐劫」,棄總的雙層護體氣罩完全沒有發揮作用,逆反魔源也無法將這妖能吸收,一時間,他能做的,也只有雙掌一運,以力撼力。
但這畢竟是應急之策,臨時提上的真氣,在那浩然妖能的衝擊下,漸生不濟之勢。
「笨蛋……看不出這招的強悍之處麼……」弗利薩浮於高空,俯視下方的棄天帝道,「哼……以他先前的速度來看……無疑是可以避開的,但他卻選擇硬接……簡直是自信到了愚蠢的地步。」
「好……」熟料,數秒過後,棄天帝又恢復了平靜之色,收起一手,改以單掌吐元,神力再催,「……好一個遠呂智,你確有狂妄的資本!」
話雖如此,他下手可是不留情面……大袖一揮,便將身前八岐劫打散。
「呵呵哈哈哈……」遠呂智的笑聲從蛇怪體內傳來,「果然……剛才的你,並沒有使出全力……」他頓了一下,「還有那邊的宇宙帝王……此刻的你,也不過是70左右的狀態吧?」
「這傢伙……」弗利薩沒有回話,但心中暗道,「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你們都還沒明白……」遠呂智語氣驟冷,「我(從這一句起,他再也沒有自稱過『本王』)……可不是那種半吊子的對手。」說到這兒時,他那八個頭當中的一個,忽然一動一攫,將演武台邊上的一具屍體連同其身下的黃土一同吞入了腹中,「全力以赴來挑戰我吧……」這一刻,他的聲音也不再帶有「重音」了,音色聽上去也變得有些不同,「……你們這群不自知的……高傲的數據……」
…………
同一時刻,古志城南。
戰場上,兩名超次元軍的戰士在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的情況下,忽然痛苦倒地。
「咳……好……好痛苦……」克里斯跪倒在地,全身紫焰浮動,生命儘速枯萎。
「呃……這……這是……」離他不遠的七枷社也倒了下去,他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無力抵抗即將到來的死亡。
…………
古志城,西端。
「為什麼……難道這個時空裏也有……」夏米爾全身抽搐,纏繞在其周身的閃電不受控制地導入了其腳下的地面。
「這就是……我們八傑集的命運嗎……」高尼茨卻是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也罷……只要是……大蛇的意志……」話未說完,這拳皇世界的BOSS級強者,竟已咽氣了……
…………
天守閣,頂層。
「唔……快……」石棺中,那個長得和遠呂智一模一樣的男人,用他帶有重音的嗓門兒痛苦地說道,「……殺了我……否則……就……來不……」
然而,仍在震驚中的風之痕等三人,並沒有及時採取行動。
石棺中的遠呂智連這一句話都沒能說完,就已力竭而亡。
「這是……怎麼回事?」源武藏疑道。
「或許……他是遠呂智藏在此地的分身?」風之痕說了一個可能的推測。
「可他怎麼死了呢?」黑子摸着下巴接道,「難道是因為我們開棺?」他搖了搖頭,「不對啊……死都快死了,為什麼又讓我們殺了他?」
黑子這些疑問,恐怕是沒人能解答了。
只有那石棺中的遠呂智自己知道,他是想在自身的「大蛇之力」被抽離以前,讓眼前的三人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至少可以拖延古志城下那個「遠呂智」獲取這份力量的時間。
…………
視線……再次回到演武台。
「他在做什麼……」退到擂台範圍之外的呂布,這會兒算是稍稍回過神來了,作為一個心性還算強大的人,此時他已接受了那三個怪物的戰力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的事實,「為什麼要把盧卡爾的屍體吃下去……」他的目光上移,看向了天空,「還有……從古志城方向游來那股力量是……」
「喂喂……和尚。」另一邊,董卓,則沒有考慮這些問題,務實的他,只是向平清盛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
「本座也正有此意。」平清盛還沒等董卓把話說完就同意了對方。
兩人也不管他們的「弗利薩大王」會怎樣了,轉身就跑。他們的行為再次佐證了……二五仔是沒什麼節操可言的。
而演武台旁的第三方,即兩名玩家那邊,關注的重點和NPC們完全不同。
「他剛才……是不是說了……『數據』?」若雨難得會問出這種問題,只因眼前的狀況,着實有些出人意料、難以置信。
而封不覺此刻的表情卻仿佛在說——「不出所料」。
「哼……」覺哥開口回道,「當蒼他們活着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感到事情不對。」
也難怪他當時見到蒼的第一句話就是「弦首,你們怎麼在這兒」,原來是驚訝於這幫傢伙為何還沒死。
「根據遊戲的基本設定推演,留在演武台這邊未被傳送的七殺和花間,理應遭遇比我們更為險惡的境況……」封不覺接着說道,「所以,這裏的劇情十有八九應是……遠呂智在短時間內大破玄罡劍奇陣,隨後開始進攻周圍的NPC和玩家。」他話鋒一轉,「但……蒼告訴我的情況,卻與這截然不同。當時我就察覺到了異樣……」
聽到此處,若雨已明白了覺哥的意思,她接道:「可是……殺戮遊戲中,無論玩家人數多少,都是不會混入衍生者的。」
「是啊……這點我也搞不懂。不過,暫時也沒有證據表明,這個『遠呂智』一定就是衍生者……」封不覺說着,望向了那正在吸納和消化大蛇之力的蛇魔,「真相……也只能等他自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