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狗蛋掰着指頭,認真算了算,「四書,五經,還有……」
他一連串說出來的,都是普通的書本,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詞字閣 www.cizige.com
然而,宋狗蛋很快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一種不一樣的書,不過二叔說了,這種書不能說出去,否則會出亂子的!」
葉菁菁心中一動,「那是……什麼書?」
宋狗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姐姐你怎麼不懂啊?都說了是不能說的書嘛!」
「難道這本書的名字就叫『不能說的書』?」帝乾陵打趣道。
宋狗蛋搖頭,有些着急,「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二叔千叮嚀萬囑咐,說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在讀這種書,更不能提書的名字和內容,否則老天會降罪懲罰他,他會死的!」
說到這裏,宋狗蛋的臉上露出些許害怕的神色,有些慌張地瑟瑟發抖。
葉菁菁急忙安慰,「好好好,不能說我們就不問了,你不要害怕。」
她又哄了一會兒,直到兩人同時舉手發誓,自己不會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宋狗蛋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那……不說名字,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書是什麼樣子嗎?」帝乾陵試探着問。
宋狗蛋做了個鬼臉,「我才沒那麼傻呢!告訴你們了,你就會從別的地方一點點問出這本書的具體內容的,反正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沒想到宋狗蛋還挺機智,帝乾陵無奈地笑笑,隨口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告訴我們,你怎麼知道這本書和其他書不一樣呢?」
「不是一本,是很多本!」宋狗蛋糾正道。「二叔說了,這書很多很多,我要讀很久的……至於我怎麼知道不一樣,那當然是我給其他人看過。」
葉菁菁好奇道,「不是不能說嗎?怎麼給其他人看了?」
宋狗蛋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說,「唉,這件事可就太嚇人了!一開始我還不知道這種書不能說,那時候村里來了個做生意的,他的兒子和我年紀差不多,我倆成了朋友。
「那次我帶朋友來家裏玩兒,給他看了這種書,他說這書和普通的書本不一樣,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我本來以為誰都能看懂的,因為二叔、羅嬸嬸還有好多人都能看懂……」
講到這裏,宋狗蛋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這書不能給別人看啊!晚上我把這件事講給二叔以後,他很生氣,罵了我一頓,倒是也沒打我。
「哦對啦,我二叔從來不打我,他很疼我的,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是!罵完以後,他就叮囑我千萬以後不能再給任何人看了。
「說來也巧,第二天那個生意人就帶着兒子離開了,我還挺失落的,因為我們約好了一起去城裏玩,我還想教他怎麼看懂那些書本呢!不過,二叔肯定又會生氣……」
他自言自語着,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失落之中,全然沒察覺到葉菁菁和帝乾陵已經是思緒萬千。
現在,兩人已經猜到,宋狗蛋一家的來路絕不是那麼簡單,但至於究竟是什麼,他們還不能確定。
帶着打探的意思,帝乾陵詢問了宋狗蛋幾個問題,卻發現不管說什麼,對方都能回答得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藉口自己困了,要送宋狗蛋回去。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精彩的故事,又或許是透露了秘密有些心虛,宋狗蛋沒再要求留下來,而是乖巧地點點頭,自己溜走了。
他走後,葉菁菁看向帝乾陵,「你怎麼看?」
帝乾陵皺眉道,「……從剛才我問他話的反應來看,他回答得那麼自然,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演得太像了,要麼他說得都是真話。」
「我偏向第二種可能,一個孩子就算再怎麼老練,也不可能裝得那麼自然。」葉菁菁分析道。「而且,他臉上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用最壞的打算去揣測他。」
帝乾陵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那本書……」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看的是所謂『禁忌之書』,比如邪術之類的?」葉菁菁問。
帝乾陵的表情有些凝重,「倒是有這個可能,否則,宋二福不至於那麼害怕被旁人知道,而且從文字看不懂這一線索來判斷,倒是很像那些邪術的符號之類的。
「最糟糕的是,他說那些書其他人都能看懂,所以如果這些書真的是所謂禁忌之書,那包括宋二福、羅翠花在內的,整個漫水村的人,都修煉了邪術!」
得出這個結論後,帝乾陵頓時坐不住了,「……怎會如此糟糕?!整個村子的人聚眾修煉邪術,這,這該如何是好?!」
葉菁菁急忙將他拉回來,柔聲細語地安慰,「你先別着急,現在也沒證據證明就是邪術。我看宋二福挺憨厚的,他總不至於對那么小的孩子洗腦吧?
「而且,聽起來他對宋狗蛋也挺好的,不管怎麼生氣都不打人,我想一個修煉邪術的人是不會那麼善良的,相對的,善良的人不回去修煉邪術。」
她怔了怔,低聲道,「除非,一整個村子的人是被什麼邪教組織矇騙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唉,朕一直嚴打邪教邪術,沒想到,還是有漏網之魚……」
眼看帝乾陵愁眉苦臉,葉菁菁急忙安慰,「這也不是你的錯,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斬草除根的……要我說,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有些百姓太愚昧,被邪教欺騙上了當,所以……」
她突然停下了,認真地看着帝乾陵。
「怎麼不說了?」帝乾陵好奇地問。
葉菁菁笑道,「臣妾這樣算不算後宮干涉內政?」
帝乾陵被她逗笑了,「都說了家裏你說了算,儘管說便是。」
「那我可就要斗膽進諫了:所以我覺得,以後可以加強教育,多建私塾,讓讀書不再是富人子弟專屬的東西,哪怕是窮苦人家也可以讀書,這樣一來,百姓不再愚昧,邪教自然就從根本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