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印那張素來淡漠的臉容,難得地出現了極為明顯的錯愕。筆神閣 bishenge.com
同床共寢?
話既出口,朱太醫便不覺得這是多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詳細道「督主,您身上沉珂鬆動,通過烏風草可以緩慢解毒。但是這個毒藥,可以內治和外治結合,倘若你和夫人同床共寢,身體會受到刺激,能更有利於解毒。」
作為醫者,朱太醫很清楚夫婦之事的重要性,就督主現在的情況看來,此事會刺激督主的身體,更會刺激大人的心理。
到了這個階段,朱太醫和木大夫都覺得,藥浴針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烏風草也沒有什麼藥顯,不知是大人對這些有了適應性,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朱太醫忽略汪印滿臉的尷尬,仔細觀察着其臉色,還拿起對方手腳捏了捏。
如果不是怕督主有意見,他還想撈起督主那東西來認真瞧瞧。不過……光是這樣看,就感覺到雄壯威武,完全不覺得是中毒的狀態。
唔,應該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汪印被朱太醫看得臉都像火燒一樣,他飛快扯了浴桶旁的衣服蓋在下身,如此才覺得自在一些。
如果不是朱太醫一臉嚴肅,他還以為朱太醫拿他來開玩笑。——朱太醫當然沒有這樣的膽子。
同床共寢這個建議是實在的,真的有利於解毒?
他目光落在了木大夫身上,木大夫點了點頭,肯定道「廠公,屬下也這樣認為。」
這些日子,他和朱太醫研究了又研究,認為解藥起效停滯不前,當有另外的補充辦法。
之前那些解藥在廠公身上沉澱,隨着廠公武功精進了一層,同時大悲大喜心神失守,兩者刺激之下,那些解藥才會最終起效。
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辦法?
廠公修為一直在增長,至於大悲大喜……他和朱太醫一致覺得,夫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大人的心,對大人的刺激同樣十分強烈。
汪印沉默了,他知道朱太醫和木大夫為他解毒盡心盡力,但同床共寢這個建議,實在是……實在是……
是什麼呢?他心中自然也想的,特別是解藥起效這段時間以來,他夢裏都會想。
然而,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口?他與小姑娘雖然是夫妻,但是……
他臉上的熱意尷尬漸漸褪去,回復成往日的平靜,淡淡說道「本座知道了,你們先離開吧。」
「是。」朱太醫和木大夫異口同聲道,隨即退出了浴池。
離開暇日齋之後,朱太醫看了看木大夫,開口問道「木大夫,你以為督主會如何做?」
「廠公什麼都不會做。」木大夫這樣答道。
夫人是廠公心尖上的人,廠公怎麼會捨得夫人尷尬呢?
朱太醫撫着鬍子笑了笑,寓意深長地說道「但是,督主和夫人已成夫妻,毒還是要解的嘛……」
趙三娘見到木大夫左右張望的樣子,不禁疑惑地說道「木大夫,你在做什麼呢?」
還特意交代她不能讓夫人知道,有什麼事情是要瞞着夫人的嗎?
「小聲點,三娘。我找你是想說說廠公的解毒情況。」木大夫壓着聲音道,將朱太醫的建議說了出來。
「這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夫人知道?」趙三娘立刻就明白了木大夫的意思。
木大夫點點頭,說道「廠公和夫人掛念彼此,都不好意思提及這些問題。我們身為屬下,當然要主子分憂解難啊。」
「呵,那你自己對廠公說這些話去吧,你這不是怕嘛。」趙三娘冷笑,一點都不給木大夫留情面。
木大夫呢訕訕,作出了一副求饒的樣子「三娘,你這就是戳我心窩子了,難道你不怕?但是怕也想讓廠公早日解毒啊!」
這一下,趙三娘沒有出聲了。
她和木大夫很熟稔,知道對方說得沒錯。
過去廠公中毒沒有辦法就就算了,現在廠公正在好轉,而且這有利於幫助廠公解毒,這應該可以吧?
這般想着,她轉身回到斯來院,當下就將木大夫所說的話語詳細說了出來,沒有半點遺漏。
「夫人,你覺得如何呢?」趙三娘低着頭,恭敬地請問道。
木大夫太不了解夫人了,這事還需避着夫人嗎?
只有直接對夫人如實說,才能對此事有幫助呀。
正如趙三娘所料,葉綏難以趙家這個直球,臉上已帶着臊意,耳尖都泛紅了,卻故作鎮定道「我知道了。」
和大人同床共寢?這……她只要一想,就覺得胸口都在發熱,難有什麼決定。
這天晚上,趙三娘卻是滿臉歉意請罪道「稟廠公、夫人,今天是難得晴天,屬下將外間所有被褥都拿出去晾曬了,不想鳥雀們下了鳥糞,全都不能用了。」
汪印淡淡看了趙三娘一眼「全都不能用了?」
趙三娘頓感有重山壓迫而來,幸好這壓迫瞬即消失了,不然她還支撐不住。
想起木大夫的話語,她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沒錯,全都不能用了。」
一旁的季媽媽不敢直視汪印,只是看了看葉綏,儘量自然道「既然如此,就請督主搬入內間就寢吧?」
為何會有被褥弄髒一事,汪印和葉綏都心知肚明。——卻無法責怪這些人,他們可謂操碎了心。
此刻聽了季媽媽的話語,他們卻不知如何應對才好,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搬進內間就寢?那就是……
汪印頓覺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口乾舌燥的,忍不住連喝了兩杯夜入寒潮,以壓住自己劇烈的心跳。
他看了看沉默的葉綏,鼓燥的心不由冷了下來,他正想開口說本座宿在暇日齋,不想卻聽到葉綏點頭,輕輕回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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