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國內一線大都市,是數以萬計的『漂客』求業夢寐以求之地。筆神閣 bishenge.com
『北漂』一詞,就成了這群漂客的代稱。對於他們而言,夢想一詞變得遙不可及,而活下去才是來此的真正原因。
城市人口冗雜,日常擁擠的地鐵內,蘇曉月背着包,被人硬生生的給推進了地鐵里。
車內只能看見無數人頭,背緊貼着背,就連頭髮絲都膠着在一起難捨難分。
蘇曉月艱難的將手機從褲兜之中掏出來,給在家等着的母親,發去了信息。
蘇曉月媽,我到了。
信息幾乎是秒回,足以看出對面的人恐怕是一直守着。
老媽路上注意安全,祝你順利。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蘇曉月舒展了一直緊皺着的眉頭,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來。
一個月前討要工資失敗之後,蘇曉月就此放棄了掙扎。在艱難維權與重新開始兩條路上選擇,她最終還是選擇重新開始。
在她看來,打電話催債這個事情,跟高利貸催債沒什麼兩樣。
白幹了兩個月,蘇曉月只好在心裏安慰自己權當換了一個地方享受空調。眼看着就要閒在家裏待上一個月,卻是在某一天刷微博之時,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嘉客傳媒正在招人。
嘉客傳媒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傳媒公司,公司內部資源豐富,招人卻也極為嚴格,但如果能夠進入這樣的公司,那也是業內人士夢寐以求的地方。
身為一個編導出身的專科生,蘇曉月對自己的學歷一貫不看好,想報編劇,學歷不夠。在這個弱肉強食,本科生一大堆的現實里,她這個學歷壓根不夠看。
出於試試的心態,蘇曉月還是提交了個人簡歷過去,但招聘的職務換成了一個名為客服專員的位置。
在北京,一個簡單的客服專員便要本科學歷,但看着招聘上面寫着可以調度進編劇團隊,蘇曉月覺得只要是能入,咬咬牙也認了。
壓根沒報什麼希望的蘇曉月,怎麼也沒想到三天之後,卻是意外接到了嘉客傳媒的面試通知。
「誰是蘇曉月?」
「我,我就是。」
一直等待在外面面試的蘇曉月在聽見自己名字後,整個人像是一個驚弓之鳥,從椅子上猛地站起。
對方對這樣的情形顯然已經是司空見慣,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後,就領着她入了面試場地。
屋裏只坐着一個男人,看上去二十多歲年輕且幹練十足。男人的目光很是犀利,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簡歷表,開口道「看你簡歷上,並不是本地人,現在是住在北京嗎?」
蘇曉月坐下後,抱着包卻是搖了搖頭,「沒有住在北京,我是特意趕來面試的。」
「一會還要回去?」
「是。」
對於這一點,蘇曉月並沒打算隱瞞。
面試官卻是笑笑沒有說話,「做個自我介紹吧。」
將準備了許久的自我介紹說出來之後,蘇曉月心裏有些緊張。因為在她看來她之前的求學之路,乃至後面的第一次求職的經歷都不是很優秀。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在大學的時候,自學的那幾項技能外加在網上發表過的幾本言情小說。
「你在投遞簡歷時,最想做的其實還是編劇是嗎?畢竟我看了一下,你寫的這幾本小說成績都還不錯,也寫過幾次短劇。」
「算是吧。」
她的確是衝着客服專員的附加條件而來的。
面試官笑了笑,蘇曉月覺得他可能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在學歷各方面都不達標的情況下,還想做編劇。
可依照蘇曉月的性格,在職位上,還是有一定的野心,藏着掖着的隱瞞到是不如大方承認。
「我一直喜歡寫東西,大約從高中開始直到現在都還在堅持。編劇這個職位確實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行業。」
說到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蘇曉月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陽光透過一旁的玻璃窗照射進來,打在女孩的發上,她還坐在那裏,卻是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像是這個人都活了過來,變得更加生動,變得更加的自信飛揚。
「如果我沒記錯,你來面試的是客服專員這個行業,你對這個行業有了解嗎?」
「沒有。」
「想做嗎?」
回答遲疑了一會,方才開口,「我可以學。」
面試官抬手翻了翻手裏的簡歷表,「你應該知道嘉客傳媒在行業里的地位,我們公司去招收一個編劇,學歷最少也要是碩士,並且要有一年以上的從業經驗。很顯然,你現在一個都不符合。」
「我明白。」
現實告訴她,學歷與經驗果然是最重要的。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回去等我們通知。」
離開了嘉客傳媒的大門,蘇曉月看着外面有些灰濛濛的天空,覺得自己這一次恐怕是沒戲了。
兜裏面調成振動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蘇曉月按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聽。
「餵?菲菲。」
林菲,23歲,大學同班同學兼室友,家中乖乖女,父母望女成鳳。當年與她一起專升本,很幸運的成為了班中唯一一個能夠進入本科繼續就讀的學生。
「你是不是還在北京?」
「對。」
「嘉客傳媒的面試怎麼樣?」
蘇曉月皺了皺眉,「我覺得崩了。」
林菲沉默了一會,半晌,電話那頭卻是又傳來她有些激動的聲音,「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在醫院裏面遇見的那個編輯嗎?她就在北京這邊的一家小說網站上班,之前我將你的簡歷發給她看,你猜怎麼着?」
「不會是中了吧。」
「沒錯,她剛剛聯繫我說讓你去面試。」
蘇曉月感覺自己握着手機的手有些出汗,就連回過去的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真的假的?」
「騙你做什麼,趁着這個機會,你快去快去。」
「地址發我,我現在就去。」
不知不覺中,腳下的步子變得輕快,就連頭頂上的天都覺得藍了不少。
這會不會就是,上帝為她關了一扇窗卻是又打開了一扇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