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孟楚問。一筆閣 www.yibige.com
「嗯。」霍華成依然坐在主位置上,看着電腦里的文件。
隨手一指「你坐吧。」
孟楚坐下,等待。
工作的時候,霍華成是認真的,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這也是為什麼孟楚到現在還能保留一顆赤誠之心留在刑偵大隊的原因。
無論告白與否,霍華成都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就好像,他及時止損,把告白的事都忘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電腦前移開目光,問道「康司公司的問題,你是怎麼查到的?」
康司公司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事,是孟楚發現的。
對於霍華成來說,想要了解康司公司的內幕,其實很容易,只要他想。
但是過程並不合法。
眾所周知,不合法的霍華成就不能拿來當呈堂證供。
可,偏偏孟楚也知道內幕,這讓他挺好奇的。
倒是孟楚,似乎對霍華成這點疑惑不以為意,笑了一下「霍隊,你是不是忘了咱倆是怎麼認識的了吧?這點小事兒,難不倒我吧?」
「呵……」霍華成樂了,「怎麼?你身後也有個軍師?」
「軍師倒是沒有。」孟楚笑得更加狡黠,「我的事就是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您是猜不透的,就當我是個算命道士吧。」
和霍華成認識得久了,孟楚真真假假也說了不少謊話,大概霍華成能猜個七七八八,但他不戳穿,孟楚都更加胡說八道起來。
「行。」霍華成不跟孟楚貧,正色幾分地又問,「你覺得康司公司和阿倉的案件有什麼聯繫?」
孟楚鎮定地看了看桌上的材料,捋清思路之後,說道「從表面上看,沒什麼聯繫。阿倉是涉_毒及故意殺人被抓,而且就算殺了自己的女友,也沒有取走楊慧如身上任何一個器官,從目前的證據上看,他沒涉及器官販賣。」
「……」霍華成看着孟楚,讓她繼續說。
「阿倉被抓當天,康司公司的車以酒駕之命襲警,將阿倉裝成植物人,說白了,有殺人滅口的嫌疑。卡車司機清醒之後,對車禍一事供認不諱,可偏偏不認為自己襲警,這裏就有疑點……」
「說說看。」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卡車司機是受人指使襲警,而他極力否認,將幕後人藏了起來;第二種,他真的不知情,被別人灌醉,或者致幻,後駕駛車輛襲警。」
對於孟楚的分析,霍華成是贊同的「你覺得不可能是司機的本意?」
「這很明顯嘛,卡車司機的社會關係並不複雜,家庭背景也挺簡單的。要麼是康司公司上層領導的意思,要麼就是替人背鍋。」孟楚總結地說了一句。
霍華成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拿着鼠標,翻開着這幾天的匯總文件,似乎沉浸在一種微妙的自我世界裏。
孟楚也不着急,坐在他的對面,慢慢地等他回神。
時間一分一分地流逝,會議室里靜得出奇。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霍華成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阿倉和楊慧如一定知道一個秘密……阿倉的上家應該也很糾結,到底該不該讓阿倉死。」
「……」孟楚不語,等着霍華成接着說。
「現在的突破口有兩個。」最後,他說,「要麼是阿倉,要麼是卡車司機。」
這個案子現在涉及的可能不只是毒_品和兇殺案,還有更多別的因素在裏面。如果孟楚猜中了,那將是一場浩劫般的洗牌。
「走!」霍華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瞧瞧卡車司機,鄭浩。」
車禍之後,這個卡車司機鄭浩就躺進了醫院,一條腿憋在駕駛室里,造成創傷性骨折,以後都不能再開車了。
他有個兒子,在外地打工回不來,目前只有妻子在身邊陪着他。
霍華成、孟楚、陸添三人到了醫院,正巧鄭浩剛睡着了。
一聽說警察來,妻子吳月紅就像是受到驚嚇的鹿一樣,畏畏縮縮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警察同志,我們家老鄭雖然愛喝酒,可他從來不會開着公司的車還喝!」走廊里,吳月紅緊張地握着雙手,「他絕對不是故意襲警的,那天公司裏邊聚會……」
霍華成他們三人交換了眼神,沒開口。
吳月紅又問「你們不會抓走他吧?」
「目前案件還在偵查中。」陸添說,「案發當天鄭浩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說起來車禍到現在,有一個星期了,吳月紅眨了眨干紅的眼睛,回憶了一下
「傍晚,我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問晚上回不回來吃飯……他說陪着領導吃飯呢。」
吳月紅咽了口唾沫,看似很緊張,又接着說
「他還說司機隊的人早就下班了,公司里就剩下他一個人,所以只得他跟着……」
吳月紅在說,孟楚的腦袋飛速消化着她所說的話。
從吳月紅的話來看,車禍只是偶然,鄭浩襲警也是偶然,並不存在什麼陰謀。
但是越是這麼偶然,孟楚越覺得裏面存在着必然。
於是她問「給公司開卡車的司機還有幾個?」
「司機隊十來個人呢,給領導開轎車的就三個,剩下的都是卡車司機。」吳月紅被孟楚問得莫名,回答道。
「你的丈夫鄭浩是司機隊隊長嗎?」孟楚又問。
「不是。」吳月紅搖搖頭。
「……」
「但他車開得很好的,來司機隊這麼長時間從來沒給隊上扣過分,上次司機隊比賽,他還拿了第一名。」說道自己丈夫的榮譽,吳月紅臉上流露出難掩的自豪。
說到這裏,孟楚和霍華成互視一眼,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倒是陸添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呢!
吳月紅進去查看鄭浩的情況,三個人站在走廊里等待着。
陸添問孟楚「孟美女,你之前問那幾個問題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工作需要啊。」孟楚說。
「哦……」陸添還是搞不懂,「不應該問問鄭浩最近和什麼人來往,社會關係如何嗎?」
陸添撓撓頭。畢竟還是剛剛工作沒多久的新兵蛋子,陸添的刑偵能力還拘泥於書本。
霍華成站在一旁,摸着手裏的打火機,一會兒打開,一會兒關上,玩味地看着兩個人聊天。
孟楚一聳肩膀,笑着說「這個時候問吳月紅,她也不清楚當天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
陸添眨巴着眼睛,這小姑娘真的就是隨便聊聊?這麼有情調?
但看着孟楚笑得莫名,陸添哪怕猜不出什麼,也知道有鬼「老大,孟美女她欺負人!」
陸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副賣萌不犯法的樣子。
霍華成勾着嘴唇也笑了。
他喜歡和欣賞孟楚的機智。
「行了,女孩兒心思比你細膩,別抱怨了。」
三個人又站了一會兒,鄭浩醒了。
霍華成收起打火機,走在前面「走,進去看看。」
三個人一前一後魚貫而入。
普通病房裏的卡車司機鄭浩虛弱地倒在床上,他眼底一片淤青,嘴唇發紫,被截肢的腿刺眼地撂在床鋪之上。
看見警察進來,他動了動身子,想表示什麼,但最後還是被虛軟的身體打敗了。
「你不用起來,躺着就行。」霍華成出聲阻止。
吳月紅搬來幾個椅子給霍華成他們。
陸添謝了謝,和其他兩個人坐下來。
「警察同志……」鄭浩的聲音沙啞,但裏面卻包含的敬畏和尊重。
「我們是來了解案發當天的情況的。」霍華成正色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行。」鄭浩動了動嘴,聲音暗暗的。
「肇事的那輛卡車是誰的?既然知道自己喝酒,為什麼還要開車?」陸添拿出筆記本,問道。
「卡車是公司的,那輛車一直是我在開。」鄭浩說道,「那天公司領導來了幾個朋友,碰巧司機隊的人都下班了,領導讓我陪着,隨後又讓我開卡車送點東西。」
「公司里哪個領導?來的又是什麼朋友?」
鄭浩回憶了一下,慢吞吞地說「是陳副經理和他的朋友……什麼朋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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