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妖族的澤弋,送的是一副兩儀陣圖,其內刻錄的是一種聚納陰陽兩儀的修行法陣,白染心下瞭然,這東西對無塵來說極為適合。筆神閣 bishenge.com
因着前頭事情,白信此次便未將請帖送到木族,但祁淵還是派人送了賀禮來,正是赫赫有名的七寶神樹。
而蠻族燕冷帶來的則是靈寶混元幡,白染也不好意思全讓無塵出手代勞,見白禾朝她看了一眼便迎上前鄭重接下。
幾大遠古仙族之後便是各位真皇神君,送出的禮物也大都一界罕有十分珍惜,雲台之上頓時寶光陣陣,沒一會兒又接下了一部寶華經、一柄太陰劍和一盞紫金燈等。
無塵表現出色,絲毫無錯,白禾一臉欣慰。
待在座的賓客都送完之後,白信微微一笑,朝後方使了個眼色,立時便有一位白衣的仙侍走上前來,捧着一幅捲軸恭聲道「天后娘娘為恭賀七殿下與靈族白染仙子大婚,特賜星辰證道圖一卷,望七殿下與白仙子永結琴瑟之歡。」
雲台之上,眾神一靜。
白染看了看無塵,無塵微微一滯,心中驚訝。
天家的帝子成婚,喜宴辦在了靈族,且未有一位龍族之人到場,在場諸位都是活了數萬年心思通透的老神仙了,許多事情自然猜的明白,只是卻也都未曾想到那位極少露面的天后娘娘竟然派人送了賀禮,還是極為珍貴的星辰證道圖,一時間也是兩兩對望眼風纏綿。
無塵從未見過這位名義上的嫡母,也不明白為何她要違逆父帝的心意,但既然是好意,便也微微一禮,上前接下了。
白禾目光與婉容一對,微微一笑。如此也好,雖不知是不是有元崖的授意,到底天后出面也是極能代表了天家眾神的,算是全了靈族的顏面。
早幾日白信來同他說時他也有心詢問了兩句,自然,那位小仙侍也是說不出什麼,只道是天后的一點心意。
待穩穩接下了那最後一個的星辰證道圖之後,這納禮便也是要結束了,白染感受着身後一溜仙侍捧着的重寶氣息,眼神晶亮。
白禾起身帶着無塵白染兩個再次謝過,眾神面上笑意更濃,亦是回禮。
然而就在一眾神仙起身將入殿內之時,只聽天邊一聲幽幽鐘鳴,雲巔之上,一角虛空忽然碎裂開來,漆黑的空間通道之中一隻如玉手掌緩緩伸出,浩瀚靈氣凝成勁風,天地為之變色,眾神皆是一頓,體內浩瀚靈力呼嘯運轉開來抵擋着,待眾神穩下身形來仔細一看時,卻發現那隻瑩白手掌之上赫然竟是拖着一壇濃香四溢的靈釀。
一眾上神全都沒崩住表情,皆是目瞪口呆。
白染因見過類似的場面,反應倒還好,她一下子便看到隱隱露出的一角淡青道袍,正是師父常穿的那件。
緊接着一道聲音似從極遠處幽幽傳來,仿佛大道之音般穿雲破月滌盪心靈「昔年舊友曾耗萬年時光釀一壇神品,內蘊千重意境,取名為紅塵道。紅塵一道,道盡情深,想來正是合宜,便贈二位吧。」
掌心微微一抬,那罈子便悠然飄落。
這般撕裂虛空震懾諸神的手段,還能有誰?白禾飛身而起,無塵反應很快,亦是拉上白染起身,恭敬的在高空之中遙遙行了大禮。
「多謝人皇陛下!」
眾神譁然,正是,正是,這般通天手段,唯有人皇!
一時間紛紛騰身而起盡行叩拜大禮,端肅恭敬,虔誠之極。
將靈釀送出後,手掌一收,一瞬間虛空閉合。
而這一眾三界之中見慣了大場面的風雲人物卻是極盡禮數的許久後才敢起身,再望向白禾的眼神,一下子都變得不同了起來。
人皇避世多年,各家各族卻從不敢怠慢,有個什麼事情都會往人皇域中送上一份請柬,十數萬年來林夕一碗水倒也是端得很平,不論哪家宴請,一次都未曾露面,而如今卻能應了靈族的喜事,還送了賀禮,這是天大的顏面和榮耀了。
眾神自然不會想到這事情能和白染有什麼關係,心中皆道人皇這恩賜是給了白禾的。
一時間場面極為熱鬧起來,各家各族紛紛祝賀,表情言語比起方才簡直熱烈真誠十倍不止。
白染看着這一派眾生相,神色一動。
是啊,那是人皇啊。
即便初初發現時她亦是極度震驚,到底追隨數千年多少帶着親近,沒過幾日接受了真相後更是再無異樣,可眼下看着這群已是身處眾神之巔的人物,她忽然又反應過來。
那是她的授業恩師,寵她護她,無數次恕她沒大沒小任意妄為,是她心中親如父母般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她便忘了那也是三界之中至高無上的人皇,是結束黑暗紀元書寫三界新秩序的尊神,是天道的化身,是世間唯一的真神。
是一位像她這樣身份的小仙子本一生都無法觸及的至尊。
她有些發愣,心中對林夕忽而生出許多敬畏之心。
而白禾的演技就比她好多了。
正是面露濃濃驚喜神色,受寵若驚的模樣。
而內里,他前頭早知林夕遞來消息說不來赴宴,此番雖也是驚訝欣喜,到底前頭早已與林夕敘過舊,還在他老人家的看護下順利突破了上神極境,此番比起眾神自是淡定的多。
有了人皇的神釀,這喜宴的等級性質又不一樣了起來。
神釀酒品本就極為難得,早些年在上古遺蹟之中諸神還能偶有收穫,近些年卻是再也不得了,此番這壇紅塵道雖不是助力修行的靈釀,卻在心境悟性的修行中有着無窮的好處,白禾自然不會獨吞,正是喜宴之上與眾神同享。
一派熱鬧氣氛之中,也有不同的,正是無塵白染、遲晚晚和白墨幾個。
無塵白染自不多說,他們早已享受多回林夕的靈釀,嘴巴被餵得叼了,自然不會再同眾神一般將杯中之物視為神恩小心翼翼。
遲晚晚更是白眼一翻,他認定這壇也是林夕早年以非常手段搶來的,心中正是不屑。
而白墨,一身銀灰道袍端坐席間的白墨,他看着手中這杯神釀,眼神無奈。
遲晚晚一飲而盡之後目光四下一晃便看到了對面這般遲疑神態的白墨,上下打量了兩眼之後,漸漸明白過來。
就憑這小子的酒量和修為,如何消受的了這神品的靈釀?
遲晚晚怪笑一聲,又看他身邊不見那位貼身侍衛封啟,心中更是暢快。看你一杯倒了之後怎麼辦,讓你小子搞特殊,弄的無人敢在你身旁侍候,待會兒就等着出醜吧。
白墨緩緩抬眼,似是感受到了他滿腔的惡意,似笑非笑的看了遲晚晚一眼,舉杯淺淺飲了一口。
遲晚晚瞧得那眼神耳邊忽然就響起那句『我會一直看着你』來,心中一驚,下意識便坐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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