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給祁雲和喬伊靈準備了蒲團,祁雲和喬伊靈撩起衣擺跪下,下人有端着托盤,上面擺了兩個茶杯。一筆閣 www.yibige.com喬伊靈從托盤上取過茶杯,然後恭敬地給太子和太子妃敬茶。
太子和太子妃喝完茶後,太子率先開口了,「喬氏你既然嫁進東宮了,就好好相夫教子,遵守婦道。最重要的就是趕緊給皇太孫生的嫡子。」
「是,兒媳明白。」喬伊靈不管心裏怎麼想的,面上誠懇應了。
喬伊靈乖巧的態度很讓太子滿意,心裏不禁覺得祁雲這媳婦兒娶得可真是不錯。於是太子也不多做為難,抬抬手就讓喬伊靈起來了。
「蘇氏,這話不止是說給喬氏聽的,也是說給你聽的。你也得抓緊趕緊給楓兒生的嫡子。看看趙王家的那小呆瓜都那麼受父皇的寵愛,你們的孩子是孤的孫兒,一定能繼承孤的聰明絕頂,絕對比趙王家的那小呆瓜強百倍!」
祁雲和祁楓難得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們的孩子可千萬別像太子這個爺爺,要是真的跟太子一樣蠢,他們會想哭的。
喬伊靈聽到趙王家的小呆瓜,秀眉一挑,太子口中的趙王家的小呆瓜是趙王的庶長孫祁安,是趙王世子祁兆的侍妾所生,因為是章平帝第一個曾孫,所以非常得章平帝的喜愛。太子可沒少眼紅。
蘇婉儀可有可無地應了一句,她壓根兒沒打算給祁楓生孩子。
蘇婉儀的態度讓太子很不滿意,「蘇氏,你這是什麼表情!孤在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兒媳聽到了!」蘇婉儀淡淡回答。
太子來火了,這蘇氏在搞什麼東西,對他這個公公如此不敬!
「蘇氏你好好跟你大嫂學習,看看你大嫂多有規矩,多尊重長輩,再看看你!蘇閣老是怎麼教你的,把你教得如此愚鈍!」
蘇婉儀淡然的臉色終於變了,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她和喬伊靈比。當然要是別人說她比喬伊靈強,蘇婉儀沒意見。可要是別人說她不如喬伊靈,蘇婉儀就很有意見了!
蘇婉儀抿着嘴,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很不高興」。
蘇婉儀不高興,太子比她更不高興!這蘇婉儀真是翻天了!祁楓這娶得是什麼媳婦兒!
祁楓倒是不生氣,面上露出真誠的笑容,「父王,您說的很對。大嫂就是那清麗脫俗的芙蓉花,令人見而忘俗。至於我娶得媳婦兒,比大嫂就差遠了,她就是一狗尾巴草。父王你是什麼身份,跟這樣的人計較什麼。」
蘇婉儀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祁楓,後者不為所動。
「咳咳——狗尾巴草就算了。要孤說,你這媳婦兒再怎麼樣也比狗尾巴草強一點。」太子聽到祁楓的比喻,忍不住笑了。
「是。父王說的很是。蘇氏就算不是狗尾巴草,那也是狗尾巴花。」
「祁楓——」蘇婉儀咬牙切齒地開口。
祁楓衝着蘇婉儀眨眼,「怎麼了,是不是覺得為夫的話很有道理?為夫也覺得自己的比喻非常恰當,你不用稱讚為夫的。」
喬伊靈看着祁楓和蘇婉儀,肚子差點笑得打結。
「好了,黃良娣你好好教教蘇氏,一點規矩都不懂。在東宮也就算了,好歹都是自家人。要是在外面,那不是丟人現眼嘛!」
黃良娣柔聲應道,「是,妾身一定會好好管教蘇氏的。」
管教兒媳婦應該是太子妃的責任,不過太子妃顯然是沒有興趣管蘇婉儀,那就讓黃良娣好好費心吧。
接着,太子妃讓喬伊靈見東宮眾人。太子的女人倒是不多,有名有份的,除了太子妃和黃良娣,就是給太子生了孩子的吳姨娘和郎侍妾。剩下的都是些連名分都撈不到,雖然是太子的女人,實際身份卻只是宮女。
吳姨娘所生的丹陽郡主怯怯地給喬伊靈行禮。這不是丹陽郡主故意要害喬伊靈,而是丹陽郡主就是這樣的性子。喬伊靈早在嫁進東宮前,祁雲就告訴他東宮眾人的情況了。所以喬伊靈知道丹陽郡主的性子,也不怪丹陽郡主,還朝丹陽郡主和藹一笑。丹陽郡主的心略定了定。
接着是祁銳和靜怡郡主。靜怡郡主瞧着倒是蠻爽朗大方,喬伊靈對她的印象還不錯。祁銳作為靜怡郡主一母同胞的弟弟,為人顯得倒是有些拘謹了。
雙方認識了一下,太子和太子妃就帶祁雲和喬伊靈去見章平帝,這會兒趙王、燕王還有安王也在。這是只有皇太孫娶親才有的規格,普通皇孫娶親,哪裏需要將長輩都見一遍。
太子一行人離開後,黃良娣看了眼蘇婉儀,沉聲道,「你們都跟我進去。」
這指的自然是祁楓夫婦、祁陽還有淑儀郡主。
「蘇婉儀你到底是想做什麼!你當所有人都欠了你不成,你一天到晚地擺臉子給誰看!本良娣告訴你,這裏是東宮,輪不到你作威作福!本良娣知道,你是想學韓國公府的公孫如玉是不是?本良娣告訴你,你這是做夢!
公孫如玉能在韓國公府作威作福,騎在韓國公世子夫人的頭上,那是因為韓國公府欠她的!東宮裏可沒有一個人欠你蘇婉儀的!蘇婉儀你給本良娣聽好了,如今就連太子都發話要教訓你,本良娣要教你規矩,就是你父親蘇閣老也不能說什麼!蘇閣老的手再長,也伸不進東宮!」
黃良娣忍了蘇婉儀這幾天,她也忍到頭了!
淑儀郡主幸災樂禍地盯着蘇婉儀,連連點頭,「就是!就是!蘇婉儀你當自己是誰啊!」
「你別給我起鬨!」黃良娣橫了一眼淑儀郡主,後者撇撇嘴,但也沒頂嘴。
「蘇婉儀你現在就給本良娣回你自己的房間,好好反省。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本良娣保管讓你叫天天不靈,天地地不靈。本良娣可以跟你保證,你是絕對不會想試試本良娣的手段。」
蘇婉儀一聲不吭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母妃,你看蘇婉儀這態度!她走前連禮都不給您行,她有沒有把您放在眼裏啊!」淑儀郡主十分不滿地開口。
黃良娣心裏也不高興,但她還是說了一句,「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蘇氏再如何也是你的嫂子,別這樣沒大沒小的。」
「我才不要蘇婉儀這樣的嫂子呢。蘇婉儀還不如大嫂。大嫂再如何這面子功夫做得好啊,待咱們都是笑盈盈的。甭管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看着人心裏舒服啊。不像蘇婉儀,從嫁給二哥起,就耷拉着一張臉,當所有人都欠着她。」淑儀郡主對蘇婉儀是一萬個看不上。
黃良娣眯着眼,淡淡警告,「別人家給你一個笑臉,你就屁顛屁顛地湊上去。咱們跟那位太孫妃不是一路人。」
祁陽皺着眉,對黃良娣的話非常不贊同,「母妃,其實大嫂人不錯。只要咱們跟大哥大嫂好好相處,他們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
「大嫂人是不錯。不過咱們是不可能跟大哥大嫂好好相處的。」祁楓冷冷說道。
總算是有個明白人,黃良娣心裏熨帖,「楓兒你也是,你都已經娶了蘇氏,以你的手段讓蘇氏對你死心塌地的,這有什麼困難,夫妻兩個何必要鬧到這地步。前車之鑑你懂不懂?看看韓國公府的韓飛揚和公孫如玉兩個,難道你也想讓自己和蘇婉儀兩人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不成?」
「母妃,情況不一樣,你別混為一談。韓飛揚和公孫如玉兩個,是韓飛揚不喜韓國公世子夫人逼婚,他和公孫如玉之間,要說錯,韓飛揚錯的更多。
我和蘇婉儀——呵呵——蘇婉儀心裏只有大哥一個,她壓根兒看不上我,當然,我也看不上她。不過蘇婉儀要想鬧,免談!我一巴掌就把她打下去。」
「你還是悠着點的好。畢竟還有蘇閣老的面子在。」
祁楓嗤笑,「母妃,蘇閣老是蘇閣老,蘇婉儀是蘇婉儀。我娶了蘇婉儀,可不代表娶了蘇閣老。這一點,這些日子我已經很明白了。早知道娶蘇婉儀是一點用都沒有,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娶她的。
只不過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也沒機會後悔了。反正蘇婉儀那女人只要不犯到母妃和弟弟妹妹的頭上,我就懶得理會她。要是她敢做什麼,我有她好看的。」
淑儀郡主立即感動地看向祁楓,「二哥,我就知道你沒有娶了媳婦忘了娘。」
祁楓笑笑不說話。
「你父王方才說的話極有道理。楓兒,你還是該生個嫡子。」黃良娣見勸不通祁楓,於是轉移了話題。
「嫡子是要有的。不過不是跟蘇婉儀。我看我和蘇婉儀是過不長的,找個機會休了蘇婉儀那才是真的。」
黃良娣一驚,「楓兒,你這話是真心的?」
祁楓重重點頭,眼底滿是認真,「真的。比珍珠都真。」其實祁楓現在就想休了蘇婉儀了,只是知道那不現實。
黃良娣沒想到兒子好不容易娶了妻子,這才沒幾天就想着休妻了。不過祁楓向來是聽話的時候很聽話,不聽話的時候,那是誰的話都不會聽,太子的話是,黃良娣的話也是。所以黃良娣沒多勸祁楓什麼。
「你自己看着辦吧。」
再說太子一行人去章平帝的宮殿拜見。出乎人意料的是太后也在。壽陽長公主正老老實實坐在太后的身後。
喬伊靈也是第一次正面見趙王和燕王。趙王一張國字臉,顯得十分端正,只是嘴角總是帶着幾分諂媚的笑(對着章平帝),這就顯得有些違和了。再看燕王,那可真是白白胖胖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安王不用說了,喬伊靈早就見過了。不過今日的安王臉色有些不太好。喬伊靈心想,應該是安王被黃思雅設計納了黃思雅,所以他的心情不好吧。
喬伊靈暗暗掃視了一圈,很快便收回目光。下人早就準備好了蒲團。喬伊靈跪在蒲團上,先向太后敬茶,然後向章平帝敬茶。
太后喝了茶後,給了個大紅包,又囑咐了幾句,要祁雲和喬伊靈夫妻相互包容,早生子嗣的話,其他的倒是沒多說什麼。
章平帝說得和太后差不多,但他多對祁雲說了兩句,希望祁雲娶了親後,要努力辦差,做好差事,不辜負他的期望。
徐皇后卻板着張臉,一點都看不出喜悅之情。徐皇后想將娘家侄孫女徐玉容嫁給祁雲,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祁雲一次兩次拒絕,甚至還幾次三番地給徐家人沒臉。
這打得不止是徐家人的臉,更是在打徐皇后的臉。徐皇后能對祁雲娶喬伊靈高興,那才怪了。
不止如此,除夕宴上出現刺客,章平帝更是將徐皇后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奪了徐皇后所有的宮權不說,他還真的親自去找太后教徐皇后禮儀。
徐皇后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重新開始學習禮儀,這對徐皇后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可是太后是徐皇后的婆婆,當婆婆的教導兒媳婦規矩禮儀,誰能說得出一個錯來。徐皇后不就是一直用這藉口來教太子妃、黃良娣還有喬伊靈規矩嗎?輪到徐皇后自己,她也只能咬牙接受太后的磋磨。
太后是一點都沒給徐皇后面子,該罰就罰,該罵就罵。弄得徐皇后這些日子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徐皇后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再看祁雲和喬伊靈愈發是沒了好臉色。就是為了喬伊靈這狐媚子,她的嫡親孫兒才不願意娶徐家姑娘。
徐皇后自然不會去想,哪怕是沒有喬伊靈,祁雲也不會娶徐玉容。反正徐皇后就是將一切錯都算在了祁雲和喬伊靈的頭上。
當喬伊靈向徐皇后敬茶時,徐皇后板着臉,遲遲沒有端起茶杯,就跟看不到喬伊靈舉起的茶杯。
章平帝眯着眼,似笑非笑,「皇后這是怎麼了?看不到雲兒媳婦在給你敬茶?」
章平帝發話了,徐皇后也不敢再端着架子,接過喬伊靈的茶杯隨意喝了一口,「你既然嫁給皇太孫了,那就該好好學學規矩。依本宮看,你的規矩還不像樣子,從三朝回門後,你就每天早上來本宮這裏,本宮親自教導你規矩。」
徐皇后可是喬伊靈的太婆婆,這當太婆婆的要教導孫媳規矩,誰能說什麼!
趙王和燕王眼裏皆閃過幸災樂禍,安王眼裏隱隱有些擔憂,卻拼命控制着,不讓任何人發現。
祁雲眼底寒光一閃。
喬伊靈笑着回答,「孫媳接旨。」
祁雲也笑了,「皇祖母如此勞心勞力地要教導靈兒規矩,孫兒也在這裏謝謝皇祖母了。」
徐皇后知道祁雲和喬伊靈心裏不高興,可是那又如何,她是皇后,她是他們的祖母,自己要教喬伊靈規矩,喬伊靈就只能受着。
除了要給太后、章平帝還有徐皇后跪下,對趙王、燕王還有安王等人,喬伊靈就不需要跪了。
「王叔在這裏恭喜太孫喜得佳妻了。王叔也沒什麼要囑咐你們的,只盼着你們早點開枝散葉,這一代就只有安安一個人。安安都沒給同齡的玩兒伴,可是孤單寂寞的很。」趙王就抱着一個三歲穿着大紅色繡石榴圖案的小胖墩。這就是祁安了。也是太子口中的趙王府小呆瓜。
呆嗎?說真的,喬伊靈真看不出祁安有什麼呆的。祁安長得白白胖胖,但是神色間卻是有些倨傲,在一個小孩子的臉上看到倨傲,可見祁安在趙王府怕是被寵的厲害。
想想也是,皇室第四代的第一人啊!哪怕只是庶出,那也是極為受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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