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韓楓的懷裏感受他的心跳,莫兮忍不住問了句:「段楓橋去了哪裏?」「你說,陸子如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坐起,臉色在燈光下越發蒼白,右手緊握住左手大拇指,那上面有一道傷疤。伏魔府 m.fumofu.com低頭看着傷疤,聲音有些悲涼:「我六歲的時候偷偷藏到車子的後備箱,爸爸關後備箱的時候夾到了我的手,這裏留了一個疤痕。當時媽媽和他吵了一架,媽媽氣急敗壞吼了一句話我一直記得。」
「什麼?」
「你是不是為了她故意傷害小兮,你是不是想要時刻提醒我那件事。」
將她擁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她是陸子如?」
「嗯,陸子如的左手大拇指也有一道疤痕,和我的這個位置幾乎一樣。」莫兮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莫領當時的神情,陷入深深的不安中。
事情越來越複雜,失蹤的飛機不僅帶走莫氏夫婦的性命,更是留下了無數解不開的謎底。得知張赫寅的媽媽也在飛機上,她聯繫過他,對方表示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如果沒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張赫寅怎麼會用自己媽媽的性命做賭注?
「莫兮,你怕嗎?」
「怕。」雙手環住他的腰,整張臉埋入他的胸前:「如果一切超出我的想像,我接受不了。」
韓楓嘆了口氣,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段楓橋還活着,這是好事。我已經派人聯繫了二慢,她應該明天就會回國。」
「是啊,如果她不說段楓橋,她又是誰?」
「她是被遺棄的女嬰,紀登躍從醫院抱回她後,她的親生母親跳樓自殺了。」
「你已經查過她的身份了?」
「嗯。」
「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韓楓猶豫了兩秒,順勢拉着她躺下:「還在確認。」
晚上莫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是一家三口野餐的場景。莫領將垃圾亂放,董一衫批評了他。兩個人吵了起來,莫兮勸阻他們的時候被推到一旁的河裏。她在河裏拼命的掙扎,抓到了一個胳膊。那人拖着她游到了岸邊,她看到了二慢的臉。莫氏夫婦千恩萬謝,二慢指着莫兮問了句:「我是誰?」
死裏逃生的莫兮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一旁的莫領從口袋掏出一個針管,冷笑着說:「抽一管血,送到醫院一檢測就知道你是誰了。」
「萬一我不是那個人呢?」
董一衫抓住二慢的胳膊,命令莫領抽血,用同樣冷冰冰的語氣說了句:「不是又怎麼樣,有人說你是你就是,如果你不是,你就是一無是處的孤兒,沒人疼、沒人愛。」
二慢想要掙脫董一衫的禁錮,莫兮看着莫領的針管距離二慢越來越近,整個人撲到她面前:「爸爸,她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不能傷害她。」
「我們沒有傷害她,我們在幫她。」莫領一隻手推開莫兮,將針頭插進二慢的血管。
二慢一身冷汗驚醒,黑夜裏聽到樓下傳來了警笛聲。光着腳跑到窗前,看到一個人被警察拖到警車上。
涼意襲來,她急忙回到床上,還未躺下,手機鈴聲傳來。
程澈充滿慵懶的聲音傳來:「姐,你們小區有人搶劫,被抓了。」
「我看到了。」
她有些不耐煩的想要掛斷電話,又聽到對方說了句:「姐,那人跟蹤你很久了,我覺得他製造這次搶劫是故意暴露自己。」
剛還未擦乾的冷汗順着後背流下,感覺喉嚨有些發乾,伸手胡亂摸向一旁的床頭櫃,桌上的東西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音。不顧程澈焦急的詢問,急忙回了句:「我沒事,你不用來。」
掛了電話,整個人窩在床頭。回想了一下之前溫哲打電話說的內容,又將這次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心底越發覺得恐懼,灑在地上的水發出淡淡的光,她仰頭控制自己的情緒,許久,整個人趴在被子上,嘶吼着。
第二天一早,她揉着紅腫的眼睛走到客廳,看到程澈躺在沙發上睡覺。從冰箱拿出一瓶水,半瓶下肚才稍微緩解了內心的不安。
聽到聲音的程澈眯着眼睛看向她:「早。」翻身朝里,繼續睡。
二慢挨着沙發坐在地上,敲了敲他的頭:「幫我個忙。」
「等我睡醒了再說。」
又將剩下的水全部灌進肚子,靜靜的倚靠在沙發上聽程澈的呼吸聲。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澈伸了個懶腰,胳膊碰醒了她。二慢抬頭看他,滿臉嚴肅:「我今天要回國。」
「那個人是中國人,剛來加拿大一個月,租住在你家下面。昨天凌晨兩點敲碎了一樓的玻璃,被帶走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抗。」程澈邊打哈欠邊說:「他是個啞巴,暫時不知道他跟蹤你的原因。」
「謝謝你。」
「不用謝,你是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母。」想要緩解氣氛的他看着二慢毫無變化的臉,聳了聳肩:「你放心回去吧,這邊交給我。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他是中國那邊派來的,你回國會更危險。」
「中國有句古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應該,昨天聽你的語氣應該很害怕才對,今天怎麼神色這麼平靜?」
二慢抬頭指了指窗外:「天亮了,就不怕了。」
莫兮接通二慢的視頻電話,還未等對方說話,她急忙問:「你是不是被人跟蹤了?」
看到二慢有些紅腫的眼睛,她更加確定的問:「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二慢將行李箱蓋上,看着莫兮白的有些發光的臉:「你是不是沒睡好?」
「做了一晚上噩夢。」
兩人沉默了許久,二慢走出家門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被跟蹤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信息,問我願不願意用一百萬買你的命。」
「拿錢消災,你應該同意。」
不顧二慢嘲諷的語氣,莫兮將收到的照片一一轉發給她:「既然能在加拿大跟蹤你那麼久,回國豈不是更危險?」
「你在擔心我還是因為我的身世同情我?」
「我希望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