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讓人聞之色變的兩個字,就是墨天痕也不例外,看着跪在眼前的兩個太醫,再三詢問之下,閉上眼,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暫時,他們不得離開偏殿範圍。筆神閣 bishenge.com
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
消息肯定是不能放出去的,一旦被人知道要爆發瘟疫,那這場動亂,即便是他也控制不住。
「家主!城門絕不能開。」
墨南的意識,墨天痕知道,一旦城門開了,可能城中的人都會被感染,可是城門不開,外面那些人,那麼多人,近萬,瘟疫一爆發,都會橫屍在城外,到時候,城中難道就不會知道嗎?
緊緊是一堵牆的距離,真的能隔絕瘟疫的傳染嗎?
發現瘟疫,有人開始死亡,那些難民會這麼安分嗎?不會,他們會拼死一搏的要進城。
「立刻調集兵馬,將成北清理出來,發出消息,告知城中所有百姓,因為附近村鎮受災,同胞無處棲身,朝廷不忍百姓在天災中枉送性命,暫將百姓收納到城中,借居成北,望城中百姓配合,洪難無情,然同胞有義,都是炎火子民,此時應同心協力,共渡難關,朝廷將在災後,對城北原居住百姓作出撫恤,暫時在城南由朝廷統一搭帳暫住!」
墨天痕在急忙之中,想出應對之策,這樣一來,百姓的情緒,定然會在短時間內先安撫住,至於那些可能患有瘟疫的人,他也有了想法。
「家主,若是城門打開」
「讓人在城外搭帳,除了這裏的兩個,再召集十個太醫去,所有入城者,先進行檢查,有疑似瘟疫症狀者,先送到城外帳篷中,統一管理,就說,這裏方便救治,城中地方太窄,總之,先不要讓他們知道,是瘟疫。」
必要的時候,只能將這些
墨南明白墨天痕的意思,領命而去。
墨天痕坐在椅子上,拿出信再看了一眼,帝玄凌,沒想到,她會送這封信來,為什麼?
如果晚一步,只要晚上幾天,就是發現了,恐怕也什麼都來不及了,從兩位太醫的描述中,他已經可以肯定,就是瘟疫無疑,雖然只是初步的症狀,但是發展下去,只是時間問題。
發現的早,不但能最有利的控制住疫情,還有可能找出針對這瘟疫的解決辦法,但是,這些太醫的水平,不一定夠,他現在又脫不開身出城,他怕自己一出宮,宮中就會生變。
剛宣佈儲君人選,宮裏他的鎮守,那些個兒子,才不敢妄動。
「墨西!」
「家主吩咐!」
「你出城去,帶一個有症狀的入宮。」只能冒險了,他的醫術,他還有把握將這一個人隔絕。
「家主!太危險了!」墨西這時候,也是冒險回話。
危險,自然是危險,可是,不知道這瘟疫究竟是什麼情況,會更危險,「注意接觸的人,帶進來後,直接密閉,不要讓其與其他人接觸,回宮後,立刻告知。」
墨天痕已經下了決定了,墨西只好領命而去。
帝玄凌是如何發現的?她還在都城附近?看來,老秦的人也沒能找到她,帝玄凌,白燁,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就這一封信,就讓他有些服老。
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氣,他的儘快將所有事安排妥當,或許,將來這天下,與現在這四國任何一國都沒關係。
信已經送到,墨天痕也立刻有了反應,開城門,放難民進城,將受災群眾隔離。
「已經算是做的最快最合理的反映了。」玄凌聽着帝色探聽回來的消息,感慨了一句。墨天痕到也不是沒作為。
一旁白燁搖了搖頭,「沒用的,這消息捂不住,人太多,而且瘟疫一旦爆發開來,恐慌再所難免,現在最要緊的是防治。」可防治兩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這次水患爆發瘟疫,似乎來的過於迅猛了,」天機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快,太快了。
「天機,說說你的想法?」
玄凌見天機臉上有疑惑之色,說了一句。
看向白燁和玄凌,天機凝眉而道「洪澇之後,確實容易滋生瘟疫,但是,雨水未停,沒有高溫與潮熱,瘟疫怎麼爆發的如此之快,而且,那症狀,也太古怪了,我想再去看看。」
要想防治,必須知道瘟疫的來源,是因何而起,這些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這些症狀,定然是接觸了同一類的髒污,是水也好,是腐屍也罷,總有個來源。
「墨天痕的人現在已在城外,玄凌這一封信送出去,外頭在找我們的墨隱也一定以為我們就在附近,此時出去,太危險了。」玄凌搖頭,瘟疫顧然可怕,可也不能以身犯險。
「有個法子,或許可以試試!」白燁小心挪動身體,讓自己坐的稍微直些,扭頭看向小凡。
大家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視線都落在小凡身上,小凡摸着胳膊小心翼翼看着白燁,靠!又打她的主意,幹嘛?
別看了,給個痛快吧。
「去帶一個身體有症狀的入城。」
「不行,太危險了!」燕飄零第一個反對,這不引狼入室?不對,這用詞不當,不管了,反正就這意思,這人帶進來,萬一真是瘟疫,他們都跑不了。
天機和玄凌卻沉默了一會,同時點頭,到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小凡雖然武功非凡,可這瘟疫,不會因人而異。
「天機,那副手套帶了沒?」瘟疫的傳染,只要不接觸就沒有大問題。
「帶了!」
手套?小凡關注的問題,永遠在正題之外,她現在就好奇玄凌說的手套。
看着天機拿出來的銀白色手套時,一下就被吸引了,好看!
「帶着這個,記住,不要讓那些人碰到你,天機,你跟她一塊去,告訴她帶誰回來。」這小丫頭別到時候隨便抓個人回來白折騰一趟。
小凡一把拿過手套就往手上套,哇哦,這麼舒服,冰涼滑潤,喜歡的不行。小心思也起來了,嘿嘿,她的想辦法,將這玩意變成自己的。
「天機哥哥,走吧!」
一聲哥哥,把全場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小丫頭,何時對人如此禮遇?瞧那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亮閃閃的盯着天機,那可愛勁,讓人瞬間融化啊。
天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身旁的月靈嘟着嘴看向小凡,這小丫頭哪裏冒出來的,仟哥哥怎麼老少通吃?不行,她的盯緊了。
「我也去,我可以幫忙。」自告奮勇,反正她的跟着仟哥哥,管他去哪。
月靈的武功不弱,人也機靈,她願意去,玄凌也不反對,只要天機沒意見就好。
看着三人離開,玄凌搖了搖頭,小凡那丫頭,這是見到寶貝就動心思了,天機守不守得住,就看他自己的了。
無奈中,帶着一絲幾不可查的縱容,沒辦法,小凡這丫頭,確實讓人很難不喜歡。
「小姐,藥來了!」帝簡又開始肩負起熬藥的使命,當然這次不是給玄凌的,是給白燁,玄凌對帝簡的認真勁是深有體會的。
自從將這任務交給帝簡之後,每天準時準點,按時按量,絕不耽誤。
看着端來的藥碗,白燁看向玄凌無奈一笑,有些能體會當初她的心情了,這感覺
「沒想到,死都不怕,竟怕喝藥。」玄凌是故意臭白燁的,這樣子,是還記者當初白燁不要命的替她擋那一下。
白燁只好笑着將藥一口飲盡,若重來一次,他的選擇依然不會變。
看着對方不自覺鄒起的眉頭,玄凌終是不忍心,朝着帝簡伸手,要來一顆蜜丸,「張嘴!」對方配合,玄凌將蜜丸送入白燁口中。
帝簡眨了眨眼,怎麼和小姐一個德性,看來,這怕苦是不分男女的。
其他人則是別過臉去,這兩人,真當這旁邊沒人了嗎?如此的不顧及嗚嗚太過分了。
被人寵着,白燁眸光中笑意點點,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這可是九死一生換來的福利啊,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在想,若是墨天痕無法控制局勢,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對嗎?」
知她者,非他莫屬,玄凌讓大家都坐,接下來,他們也的做些準備了,看起來,這城裏,現在相對安全。
「你想怎麼做,只管動手就是,我的人,現在都歸你調遣。」白燁沒有跟玄凌客氣,玄凌也沒打算跟他客氣,將兵符都給她了,他的家當,不早就是她的了?
「姐,你就吩咐吧。」趁亂撈一筆嗎?這事他最喜歡,燕飄零一雙眸子笑的賊亮。
大家都看向玄凌,等着她吩咐,杜曉嫣對於他們的事,始終一言不發,不管如何,她終究出生炎火皇室,皇室對她無情,可身體裏流淌着皇室的血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拋開這些,她也還是炎火的子民。
她自小所受的教養,讓她無法像一個無知婦人,她知道,此時已是到了炎火危急存亡之際,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這場雨快點停下,祈禱炎火百姓少受災患之苦。
「墨秋已死,墨隱內部必然會有些動亂,對我們的排查,也不會如之前一樣嚴密,可趁難民湧入城中之時,將都城各點站住,炎火要面臨的不光是一場天災,一場瘟疫,還有即將而來的內亂,墨天痕如果沒撐住,這炎火就會立刻分崩離析」
「那我們可以趁機讓晨曦帶兵一路攻入炎火啊。」他們可以裏應外合,消息靈通一些,到時候,會比別家佔便宜啊,想着,燕飄零看了一眼白燁,摸了下鼻子,忘了這還有個爭地盤的。
不過,這傢伙應該會讓着他姐吧,反正,他就是爭多少過去,他姐要,他還不是拱手讓給他姐,那麼麻煩幹嘛。
這一點,燕飄零現在是不懷疑的,命都可以不要了,這些又算什麼?
「晨曦估計已經做出安排了,別小看了各國探報的實力,他們的暗子遍佈各國,尤其是在戰時,一點風吹草動都知道,更別提這麼大動靜,如果猜測不錯,各國都已經在部署了。」玄凌說完,搖頭搖頭,炎火將要面對的狀況,墨天痕應該已經知道了。
就看,炎火在九黎的幾十萬大軍,能否順利撤回
如果能撤回來,尚有抵抗之力,畢竟炎軍這些年,在軍事演練上,還是下了功夫的,戰鬥力還是有的,就怕,九黎不會讓他們順利撤回。
若是她,也定然會想方設法的阻難,因為炎火現在的情況,援軍肯定派不出去,軍糧也會供給不上那幾十萬大軍,就是孤軍奮戰,能抵擋多久?
九黎是本土作戰,有地勢之優,又是絕境中可能殺出的一個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那就按你的意思,先在城裏做好部署吧,墨秋一死,墨隱暫時恐怕沒心思找我們了。」白燁邪魅一笑,墨隱內部現在的情況,墨天痕只能強行鎮壓,哪裏還有心思找他們,只要他們動靜不要太大,暫可安然無恙。
屋內氣氛也跟着輕鬆了一些,只是,杜嫣然的面色卻又幾分難看,她知道,炎火大禍將至。
玄凌做出了一番部署,大家都領了任務去忙,白燁不能久坐,現在臥榻調養才是關鍵,被玄凌趕回屋中休息,大廳之上,就剩下玄凌和杜曉嫣。
看到杜曉嫣將墨鈴玉勸走,玄凌就知道,這夫人有話要與她說。
「夫人有什麼事,儘管直說。」經白燁當初一番介紹,玄凌私下面對杜曉嫣,臉皮還是有些薄的。
大廳內,因為接連數天大雨潮氣慎重,所以燃了艾草,艾香味在空氣中飄蕩,杜曉嫣未坐,玄凌也就沒有入座,兩人相對而站。
好個心思通透的孩子,看着玄凌淺笑上前,示意玄凌坐下,自己也跟着在一旁坐下,兩人並排而坐,一時無言。
她不開口,玄凌也不着急。
「玄凌,我有個不情之請」接下來的話,像是有些開不了口,帝家滿門,都葬送在墨家手裏,她
「夫人直說就是,當不得請,若力所能及,玄凌不會推遲,若辦不到,那玄凌也只能抱歉。」
就算她是白燁的娘,她也不會為難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也因為她是白燁的娘,若是能辦到,她定會盡力而為。
「善待炎火子民,我知道,我這個炎火公主,沒這個資格說這話,炎火皇室,早就名存實亡,可是孩子,我看得出,你與旁的女子不同,你若願意,炎火百姓可少受不少的苦,有樣東西,或許對你有用,這東西,我一直貼身帶着」
玄凌挑眉,夫人這是在跟她談條件,同時也有些啞然,望着杜曉嫣,與對方平視,「炎火皇室,若都同夫人一樣,看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權,而是心系黎民百姓,或許,不會到如今的地步。」
無力反駁,因為玄凌說的是實話,杜曉嫣何嘗不知,但是,皇室早就如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無可救藥。
「你能答應我嗎?」
到也乾脆,玄凌笑了笑,面上染了幾分傲色,「夫人所求,正是我所願,不管夫人手上有什麼,我都不想,以此作為交易。」意思,你願意給就給,不願意,也不強求,但是,炎火百姓,她在力所能及範圍內,盡力而為。
否則,她現在大可趁着這炎火生亂之際,拍拍屁股安然離去,再帶兵趁勢打回來。
杜曉嫣先是一愣,隨即一笑,其實,在看到玄凌給墨天痕去信的時候,她就鬆了口氣,她和她的兒子,都不會置身事外。
「這,是我在墨天痕身邊多年,唯一的收穫,我不知道這張圖到底有什麼用,但是,能讓墨天痕刻在背上的,相信對你肯定有用。」
圖?刻在背上?
玄凌心頭一動,莫非是殘圖?
抬頭,看着杜曉嫣正將自己的衣襟解開,竟是縫在胸前衣服的夾層中,可見,她對這張圖有多看重。
「這些年,我所有的衣服,都是耦合漿洗的,就因為這個夾層,墨府的任何地方,我都不敢放,而且,這張圖,我繪製了八年才完成」八年,這張圖也代表了她八年所受的凌辱。
剛入墨府的時候,墨天痕幾乎天天夜宿她的房間,不管她是否願意,或許,後來是因為自己老了,他的新鮮勁也過了,加上府里多的是貌美如花的美人心甘情願的侍奉,所以,她也就解脫了。
這張圖是無意發現的,每次完事之後,墨天痕必然會第一時間穿上衣服,合衣而睡,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是如此,而且,大多時候,是完事就走,開始以為是不想看自己冷臉,後來才知道,不光是她院裏,在別人那也是如此,她才開始注意。
一次房中之事時,她發現,墨天痕背上隱隱顯出一副畫來,她不動聲色,多次之後才確認,是一副地圖,於是,開始學會順從
讓墨天痕如此小心敬慎刻在背上的地圖,她想為自己留一張底牌,為炎火皇室留一張底牌,於是,在無數個飽受身心折磨的夜晚,將這圖花了近八年的時間,一點點憑藉記憶,拓下來的。因為只有在哪時候,墨天痕背上才會出現這幅圖
將圖交給玄凌時,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為什麼不給他!」捧着圖,玄凌可以感受到這副圖的分量,不用去問這圖的來歷,若是那副她想要的殘圖,她可以想像得來的不易,八年,八年繪製出來的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八年。
她現在有些不明白的是,這幅圖如此來之不易,夫人一定也知道它的重要,為何給她,而不是給白燁?
杜嫣然反手,拍了拍玄凌握着絹布圖的手背,開始,是不知此圖到底是福是禍,她不敢輕易拿出來,而現在嘛,「給你和給他,有區別嗎?」說完,笑的一臉和藹,起身留下呆愣的玄凌,朝着廳外走去。
她是過來人,這兩個孩子,早就不分彼此了,兒子能為她豁出命去,還有什麼東西捨不得給?而這丫頭,她相信,如果相同的情況,身份調換,結果也是一樣,所以,給誰都一樣,另外,是身為一個母親,不想讓兒子承這份重量吧。
都是聰明過人的孩子,這圖如何得來,細想就知道其中艱辛,不過,都過去了。
「夫人且放心,東西既然收下了,我自然要付賬。」玄凌看着杜曉嫣的背影開口,她可是從來不喜欠賬的。
「好!」沒有回頭,只是輕鬆一笑,知道玄凌最後這句話,是寬慰自己的玩笑話,是個心地柔軟的好孩子啊!兒子眼光沒的說。
握着手中圖紙,展開,用手摸了摸,隨後捲起,這幅圖,彌足珍貴,將圖給她而不是給白燁,是因為,心疼兒子吧,是否,當母親的,都是如此。
這位炎火公主,或許是炎火皇室里唯一還將自己正當成皇室之人的人。
既然答應了,就的付諸行動,「阿花!」
帝簡幫着去照顧白燁,阿花一直在外頭呆着,現在其實她也迷茫的,帝玄凌好像沒說不讓她跑吧,她幹嘛一直跟着。
「小姐!」有氣無力的進屋。
「研墨!」
「哦!」不斷催眠,她現在就是個小丫頭,小丫頭,小丫頭。
玄凌一邊走向桌子,一邊道「阿花,可有想過,你的族人們還在黃沙城等着他們的聖女歸去?帶他們走上歸途?」她不會忘了答應過槐安的事,這丫頭也不能忘了,她是鬼崛族的聖女。
額玄凌的突然一句,顯然阿花一時沒反應過來。
攤開紙,落筆,這是給晨曦寫的,戰場上,死傷在所難免,但是,她的兵馬所到之處,攻克的城池,不得驚百姓,不得搶佔百姓的任何東西,哪怕是一針一線,所佔領的城池,地域,都要及時安排治理,讓百姓安得其所。
雖然這很難,但總該先立個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只有規矩立起來,後面才能循序漸進,才會慢慢成為軍魂。
一支有靈魂,又規矩的軍隊,才能走的長久。
玄凌邊寫,邊分心跟阿花說着,「你可想過,要尋歸故里?」若是作為聖女,引導族人東歸的聖女都沒有這個信仰,那如何能帶着族人歸去。
幾百年,鬼崛族都未能踏上歸程,可見,這條東歸之路是何等艱辛,路上會有多少險阻需要跨越,如果意志不夠堅定,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我你可知道,我們族人為了族人血脈延續純正,在黃沙城中,建了一個女兒村?我便是出生,就被丟到女兒村集體撫養的,若不是姑姑幫忙,我可能現在已將被隨便配給族中哪個男人了,或許還不只一個」
第一次聽阿花說這些,玄凌停下筆,將信吹乾裝入信封沒有打擾,這丫頭一直以來,都戒備心特別重,今天能開口,到有些出乎意料,她肯說,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願意面對族人和回到族中的問題。
女兒村?聽到這三個字時,玄凌眉頭鄒起,她能理解,但是不苟同,這是鬼崛族對自己族人的不自信造成的。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鬼崛族的聖女,我知道東歸是族人的信仰,可是,與我何干?反正他們只把我當成一個傳承後代的工具。」言下之意,她對東歸,根本沒想法。
「恩!」玄凌聽到這,點了點頭。
恩?阿花看向玄凌,她什麼意思?這反應
「你族人這般做,確實有些荒謬,可你知道,他們這麼做的根源嗎?」玄凌也不贊同這等極端的手段,可是,凡是總有兩面性。
阿花茫然的搖頭,她不知道,只知道,女人,在鬼崛族,太卑微了,除了傳宗接代,好像沒有別的意義一樣。
「因為你們族人,對西澤大陸來說,是外來客,是真正的異族人,你們不敢融入其中,因為你們族人心底深處,就將自己當成了外來客,心裏從未放棄過回歸故里,所以,你們族人開始是出於自我保護,不允許與外族人接觸,怕族人血脈不純,忘了歸途。」
玄凌說着自己的觀點,只是站在一個外族人的旁觀角度。
阿花默不作聲。
「阿花,別忘了,你們鬼崛族當初,帶領族人立世的可是一位女王,最開始,並沒有女兒村吧,只是久而久之,你族中女子,沒有對不滿對待提出反抗,逆來順受,才會有了今日的局面,你既然不滿,為何不大聲告訴族人?不試着改變如何知道,不可以改變?」
玄凌起身,拍了拍阿花的肩頭,「好好想想,有什麼想說的,到時候告訴我,從明天起,我可以教你鬼崛族的吐納心法。」
一點點來吧,這妮子,也沒那麼笨,反正,她現在也抽不出時間去黃沙之城處理鬼崛族人的事,當初槐安承若族人,三年之內,還早,三年後,她替槐安還一個鬼崛族真正的聖女回去。
能不能踏上歸途,其實,還是取決於鬼崛族人自己。
「帝色!」
「家主!」帝色適時出現,站在迴廊上,聽了這麼久的雨聲,腦袋都疼了,下了這麼多天
「讓人將這封信迅速送回多倫,另外,讓帝緋在九黎的人注意九黎動向,從現在開始,各地情報,除了送達這裏,抄送一份,送達多倫,所有的情報網,都開始啟用。」
帝色愣了下,部署這麼些年,現在都要開始用了?
「是!」
站在迴廊上,看着雨如珠簾一般,從炎火水患開始,天下將陷入動盪了,想着,目光投向湘白燁所在的房間方向,他的儘快好起來。
筋脈受損,時間越久,恢復的難度就越大,不行,不能這麼等着,的麻煩天機,將白燁先帶回霞客山,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絲希望,都要去試試。
想着,人已經朝着白燁的房間而去。
四國以往表面雖然一派和平,可私底下,誰沒幾個暗樁插在對方地盤上。
就是九黎也不例外,這炎火發生的事,各國早就收到消息,也開始做了相應的部署。
九黎帝都
聽聞炎火水患,受患面積還很大,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峰迴路轉啊!
朝堂上一片熱鬧,一掃之前的陰雲,大臣們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這也不算幸災樂禍吧,本就站的立場不同,此消彼長,更何況,是對現在的九黎來說。
「皇上,炎火水患,越州丟失,炎火大軍現在可是孤立無援,水患之後,軍糧必成問題,這可是我九黎的天賜良機啊!」古相爺也有些激動,老天爺開眼,讓九黎絕處逢生。
其他大臣連連符合,此時,可困守不戰,將炎火大軍熬死。
「皇上,唇亡齒寒,此時是削弱炎火實力的絕佳時機,我朝可儘快與東離軒轅聯手,將炎火的幾十萬大軍消滅在我九黎境內。」只要東離和軒轅此時出兵炎火,炎火一定無法救援在九黎的大軍,困獸之鬥,他們就勝算大了,沒有軍糧,這幾十萬炎火大軍,就算他們不打,將其困住不讓撤退,早晚殲滅。
元哲也是激動,這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哈哈,這場雨下的好!若是再下久一點才好。
「結盟?」龍椅上的納蘭秦風點了點頭,到也不糊塗,這時候,若是與其他兩國結盟,確實是最佳實際。
這想法與東離和軒轅不謀而合,此時東離朝堂和軒轅朝廷一樣,都收到了消息,也都在討論這事。
不約而同的,都提出了結盟的想法,確實,只要此時三國聯手,可給炎火致命一擊,國與國之間,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於是,三國開始調兵遣將的同時送出國書,一場全局開展的天下大戰,就要拉開序幕,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這是各國同時參戰,戰場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對這樣的局勢,墨天痕和炎火朝堂都預測到了,只是,預測到了,也只能是無能為力。
此時宮中和顏園氣氛都異常緊張,因為帶回來的人,情況比他們想的更糟糕。
宮中,墨天痕帶着面罩全副武裝,自己一個人獨自靠近,他本就命不久矣,也看得開了。
帶來的人,面色飢黃,雙眼渙散,渾身軟綿無力,舌苔發白,其他的症狀到還沒出現,可是,就這看似輕微的症狀,卻讓他們一個個連行走都困難。
墨天痕仔細檢查之後,對照以往出現過的瘟疫症狀,不停的搖頭,不對,都不一樣,又問了患者的情況,是何時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的,他身邊有多少人出現了這樣的輕快。
對方說的也是含糊不輕,只知道,自己是從前幾天開始的,一天比一天無力,大約三天不到,就開始骨頭無力支撐,以為是餓的。
墨天痕不動聲色讓人送了飯食,默默關在寢宮中配藥,讓患者嘗試,被帶進來的,還是個輕壯的小伙子,只知道城門開了,他被接到這裏,根本不知道是皇宮,也不知道給他瞧病的就是他們炎火的皇帝。
墨南將藥方拿下去,吩咐身邊的人親自熬藥觀察情況。
「皇上!那些大臣還跪在殿外」對開城門,朝堂上意見不同意,這跪在外面的,自然是反對的。
城門開了,這外頭聽到消息的難民會不斷的往這趕來,到時候,都城肯定會出亂子的,這些大臣,多是家底豐厚的。
墨天痕冷哼一聲,「傳令,讓他們到城門口去看看,看看那些災民的現狀,我看他們還有臉在這跪着,墨南,洪水現狀如何?都城」可會淹過來?
「若是雨再這麼下下去,都城也可能危險,皇上,應儘早做好準備。」都城的難免,地勢較高,若是水漫過來,也應該沒事。
「知道了,去忙吧。」
他現在最頭疼還是這毫無頭緒的瘟疫,雖然與以往的瘟疫症狀都不同,可是三天就讓人渾身骨軟,從未見過
不是因病乏力的疲軟,而是骨軟,骨頭軟化怎麼會這樣?
再觀察兩天,看看另外兩個接觸者是否有事,也看看他的藥能不能有點作用,若是不行閉上眼,心中一橫,若是不行,只能在此疫沒有大面積爆發之前,將接觸者和患者,全部隔離在城外集中帳篷內,殺之
這是唯一的辦法,他不能看着炎火陷入水患之後,在陷入疫症的恐慌之中。
墨天痕的醫術可能不及玄凌和天機,但也不差,他沒能查出什麼,玄凌他們的進展也不大,看過感染者的情況之後,玄凌不顧眾人反對,在小凡的陪同下,出了顏園。
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所以只帶了小凡。
顏園內,個個提心弔膽的等着。
所有人都看向白燁,他不是最應該攔着的人嗎?剛才所有人都反對,唯獨他不開口,只說了一句小心。
白燁看着外頭連綿不絕的雨滴,默不作聲,她已經下定決心插手這事,就不可能幹看着,他也攔不住的,因為,若換成是自己,可能也會這麼做,對他們,他不需要解釋。
都城因為難民的湧入變的擁堵起來,城內百姓只知道外面有周邊過來避難的難民,但是不知道有如此之多,從城門打開之後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人還在不斷的湧入。
「怎麼這麼多」
「老天爺咋還在下這都這麼多天了。」
「聽說,是千河決堤了,還會有更多的難民」
「千河決堤,那都城豈不是也危險?水現在到哪了?」
「應該沒事吧,皇上和大人們不都在城裏嗎?」
「對對,皇上娘娘們都在,我們怕什麼?」
玄凌撐着傘,拉着蓑衣低頭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從城門口放進來的難民,被引城北集中安置。
「出城嗎?」小凡看着城門,現在只有進來的,根本沒有出去的,出去會不會太起眼了。
「去城北!」再說,要出城,也不應該走城門啊。
都城城北,一片悽然,雨水下支其的帳篷粥攤,那大口的粥鍋里滴入了雨水,可誰也顧上這些細節,有口熱騰的吃食,對這些餓了幾天的百姓來說,就是救命的東西。
捧着粥碗,領到一個饅頭,就躲在屋檐下或者擠滿人的屋子中席地而坐。
看到這情景,玄凌眸色悠悠,都城不比九黎帝都,本來也不打,一個城北空出來,根本安置不了這麼多難民,這一屋子都不知道擠了多少人了。
飲鴆止渴,這粥攤一旦供不上,就會出現哄搶的情況,到時候要阻止,恐怕難啊,放進來的,這麼略看之下,應該有幾千人了。
若是這些人中有感染的,就麻煩了。
墨天痕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將整個城北騰空出來,外圍有防兵把守。
「走,進去看看!」
對進去的把控不嚴,所以玄凌很容易就混進去了。
「這麼多人」小凡鄒眉,看着一張張沒有生氣的臉,跟行屍走肉一樣,心裏說不出啥滋味。
「天災人禍面前,人力太過渺小,小丫頭,跟上。」
小凡點了點頭,跟在玄凌身側,「你不是要查瘟疫的事,到這來幹嘛?」不是應該去城外那些帳篷里看看嘛?
「問問情況。」
「哦,你為啥非要親自出來,那個天機哥哥不是也懂得醫術?」小凡好像變成了好奇寶寶。
「哥哥?手套被你騙到手了?拿來!」
雙手環胸,一臉警惕看向玄凌,「你幹嘛,我才不騙人,是天機哥哥給的,你要幹嘛?」
「用一下。」小丫頭,難道她還會搶她的東西不成,天機願意給,那就是她的。
「借用?」這是還是要問清楚的,小凡一副小氣吧啦的樣子望着玄凌。
身手敲了對方腦袋一下,一大一小站在屋檐下,互相看着。
「借!」
得了保證之後,小凡這才將手套大方的拿出來,既然她說了是借,就一定是借,這族長夫人,別的不敢說,是個一落千金的。
「族長夫人,你為啥要自己來?」小凡這個小丫頭,別看年紀小,機靈着呢,糊弄不過去。
族長夫人?玄凌扭頭別有深意看了一眼小凡,小凡立刻捂着嘴,完了漏風了。
「因為我必須親自來看。」這就是理由,她看過患者之後,就決定親自出來看看,心裏的想法,需要驗證,但是沒有結論之前,她不能說。
「不解釋一下?」族長?巫族的族長嗎?怪不得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卻那麼聽白燁的話。
算了,也算是自己人了,「就是,你男人是我們巫族的族長。」字面上的意思。
這樣啊?算了巫族的事,她現在也沒心思多問,不過知道這個,這小丫頭以後就更用的順手了。
小狐狸碰到大狐狸只能認栽了。
整個城北,只要能避雨的地方,全是人,街道上,水也過腳裸了,渾濁的看不清水下什麼情況,每走一步,都的小心。
玄凌在人群中詢問了一圈,對幾個看上去不太對勁的老人和孩子觀察了一下,還好,只是因為長時間淋雨和飢餓導致的,一圈下來,暫時沒發現類似的症狀。
不過詢問的結果,讓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從這些百姓口中得知,患病的幾乎都是雷霆山下游位置的村鎮百姓。
「走,出城,沿着雷霆山下游的千河支流看看。」
嗯?不是去看那些患者?
不管了,反正她就負責保護她,至於她要去哪裏,她可管不住。
經過第二次的治療,玄凌現在身體已經基本穩定了,加上修煉槐安傳授的心法,有了這麼多天的調息,她已經對體內的內力基本知道該如何駕馭了。
要出城,輕輕一躍便出去了。
兩人一路施展輕功冒雨朝着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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