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之事,一切都如玄凌掐算的那般,木乘風卸下木家當家的包袱,最後木家以分家告終。筆神閣 bishenge.com
至於木乘風與墨六小姐的婚事,也是峰迴路轉,墨家六小姐不見了,消息還走漏風聲,就是墨家想要找個人替嫁也沒辦法,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要說收穫最大,當屬玄凌了。
而墨天痕這邊心情就不那麼好了。
找了這麼多天,依舊是音訊全無,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人沒找到,威脅便一直存在。
這裏的威脅,前方戰事的停滯,還有克重城被破,多倫意圖不明。
諸事不順!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針對一樣。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克重城被破!
白燁竟然突然發兵攻向克重,朝炎火宣戰,克重就這麼丟失了。
這是炎火第一個丟失的城池!也是打在墨天痕臉上響亮的一巴掌,那個攻下城池的人,舉刀公然與他為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
心中怒火可想而知,白燁不光是打了墨天痕一記響亮的耳光,更是像世人證明,炎火,並不如大家想的那般讓人懼怕,也是撕開了炎火的第一個口子。
克重連接着越州,等於白燁的勢力進一步擴大了,炎火想要拿回克重,除非調回前方兵力,否則根本拿不回來,當然,如果不計代價的話或許可以。
但是現在炎火已經將戰場拉開,最忌諱的就是損兵折將,故此,這克重只能讓,若是別人拿下,孤立無援,還可一舉收復,偏偏是白燁,有個越州在身後。
因為克重的攻克,也讓整個大的戰局僵持住了,炎火對九黎的攻勢只能暫緩,因為糧草輜重不能走越州,要繞一條很遠的路,對戰場形式不利,前方吃緊戰事不利開展,越州克重接連失手,炎火向南的門戶也大開,還的分散兵力回防。
可以說,一個克州,讓所有人都緩了口氣,各方都開心,唯獨炎火頗為煎熬,藉此機會和空檔,該徵兵的徵兵,該買馬的買馬,都轉到一個短暫緊張的儲備期。為後面即將到來的前面開戰,做好充足的準備。
因為僵持,只是僵持,並非停戰,四國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更無可能坐下來講和,因為誰也不會信。
至於僵局何時會被打破,大家都在拭目以待,並且小心準備着。
「家主,可下定決定了?」墨秋一直未動,是因為他知道,儘管家主說少主的事交給他去辦,可其實家主心裏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如今,親自將他喊來,該是下決心了,既然無法馴服,何不讓他順服?
墨天痕閉上眼點了點頭,「如今已經查清楚了,確是那個逆子無疑,他不想姓墨,可是他終究改變不了他是墨家人的事實。」
「家主想明白了就好,少主是墨家人,是他逃脫不了的命,他有此才能也是家主多年心血,自該為墨家所用。」墨秋依舊帶着兜帽,即便在墨天痕面前也是如此。
沒錯,無論如何,他都是墨家的人,墨天痕眸光一沉,不再有半點猶豫,「秋叔,此事,定要辦的仔細,那個人,若秋叔有把握,可以一試,如此到也是最好不過。」
「家主放心,我會仔細着,那個人至今沒有蹤跡,家主還是的加派人手,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提到那個人,墨天痕就眉頭直鄒,那婁頂天的嘴是撬開了,圖紙也拿到了,可是,沒用啊,婁頂天就是個草包,光一肚子歪心思,那幾架排弩還是他祖上做的,他根本不會,當初只是為了誆騙逃生。
按着那圖紙,做了幾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也就是說,這圖紙不完整若是那位在,或許就能解開疑惑。
「家主不妨想想,咱們知道這些東西的線索都是那個人提供的,帝玄凌又是如何知道的?兩個人,不管找到哪一個,或許都能解開謎團。」
「秋叔說的對,還是的找,秋叔,多倫這麼久探不到消息,可見帝玄凌身邊,人才濟濟!以前總將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帝玄凌身上,將她身邊的人給忽略了。」
「現在知道,尚且不遲。」
「秋叔,你去吧,那個逆子就交給你了。」
「家主放心,等我手上的事處理完,多一份把握,我一定將少主帶回來了。」說完,轉身出去了,書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直到墨東進來打破寧靜。
「家主,六小姐還未找到。」誰能想到,一向乖順的六小姐突然失蹤,這府里小姐多的是,其實,走一兩個,家主也未必會讓人去追查,不過,這六小姐剛定下婚事,又是督府的外孫女,所以面上還是要查查。
一個膽小怕事的丫頭片子,能跑到哪裏去?揮了揮手,「那就暫且別管了,集中力量,找帝玄凌與那人的下落。」
「是!」
至於女兒,正如墨東想的,墨天痕其實真的未曾介意,原本這個小六小時候是極其聰慧的,當時他還將她與非熏一同送到雷霆山想要栽培,連星象之術都給她啟蒙了,可惜,長歪了,越長越不成器,都是後院那些女子教的,哎。
墨天痕心裏這個長歪了的女兒,現在正躲在某處,算計着他這個『老子。』不得不說,墨天痕也是個悲催的。
至於攪的天下局勢大亂,如今被墨天痕盯上的白燁,此時正在巡視到手的克重城。
站在城頭,看着越州方向,手裏捏着一封很薄的信,信上更是只有寥寥數語,不過,隨信而來的,還有一壺酒。
「這怎麼回事?瞧給美的,主公,這一個克重城就知足了?」
「林淵,裝什麼傻,沒看到主公手中信和酒嗎?多倫來的!」白端朝着林淵捶了一拳,一臉曖昧的眨眼一笑。
一旁的千秋意也忍不住湊熱鬧,「主公,慶功酒可不能獨飲啊。」盯着對方的酒壺不放,帝玄凌送來的慶功酒,怪不得主公笑的合不攏嘴。
「夜將軍,聽到沒,千軍師要同你們喝慶功酒。」要喝酒還不容易,定有人招呼他,他手裏的酒,誰也別想惦記。
想着信中內容,不由笑的更加燦爛,沒想到,她竟也有如此可人的時候,從她的口吻,就能相信出她的表情。
其實,那個小木頭塊,就是討了一個巧字,她越是鑽研,恐怕越是難以拼出四個面來,還在信中質疑,是否戲弄她根本拼不出四面。
沒想到,也有能難倒她的東西。
至於這酒,是在傳遞他一個信號,告訴他,她在炎火,這女人,有進步啊!戰局拖住了,等她回到多倫,差不多就能大展拳腳了。
「這裏,就交給夜將軍鎮守,牧將軍協守。」
「是,主公!」兩位將軍立刻領命。
克重被白燁攻下,多倫的挖山大計也有了進展,如今已經挖到半道了,消息捂的嚴嚴實實,一點都沒有透出去,加上紅樓和帝家隱在外圍的佈控,這一次,老秦也是無功而返。
老秦這才發現,這裏的情況竟然與雲夢澤有些類似,應該是陣法。
正如他所料,晨曦的陣法盡得玄凌真傳,又有帝家的卦陣秘本,要依據地勢佈置一個大陣,並不難。
多倫城的百姓一如從前,並未感覺到有什麼異樣,反正,從前他們就是被九黎遺忘的一個角落,如今總比以前好,不用受狗官的壓榨和婁家的壓迫。
木乘風和薛羽也已經到了多倫,老常看完玄凌的信,立刻妥善安置了兩人,心裏想着,玄主在外,這是什麼都兼顧到了。
將來,這格局打開,缺的就是人才。
至於木乘風的腿和薛羽的內力問題,玄凌已經詳盡將情況寫好,交給天機處理,天機的醫術足可解決。
薛羽沒想到,他的內力還有恢復的一天,也沒想到乘風能捨棄木家跟他浪跡。
「沒想到,她就是帝玄凌!」木乘風直到到了多倫還有些恍惚。
「乘風…你這個樣子…很好看。」到了多倫頭回穿上女裝,薛羽竟看的有些痴,儘管知道她是女兒身,可從未見過她着女裝的樣子。
被薛羽突然的一句話弄的面紅耳赤,本就有幾分不習慣,此刻更是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手捏着衣角羞紅了一臉。
「你~別這麼看着我!」被看的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木乘風低下頭去低聲一句。
「乘風,以前的一切都讓它煙消雲散吧,從今以後,我們就剩下彼此!」
說到這,木乘風這才抬頭,「羽,對不起,其實,早就想跟你說這句對不起,只是一直無法開口,羽,我知道你有一腔抱負,讓你背井離鄉,將來可能還要背負罵名……」
「別說這些,亂世之中,世人皆可擇主而投,你我其實都知道,這些年,炎火看似太平,可朝廷早就是木家一言堂了,我薛家祖上也有赫赫戰功,可最後又是什麼下場?炎火要的是忠於墨家的家臣,而不是忠於朝廷的忠臣,帝玄凌,雖為女子,卻有大才,更有心胸和氣魄,為何不能投,只是你……」
他們都是明白人,帝玄凌拐着彎的幫了他們。
木乘風知道他的意思,抿唇一笑,「她本來就是木家的主子,我不過是追隨!」
這下輪到薛羽一臉糊塗了,但也沒多問,如此,他們便安心留下,這亂世能有一展所長的機會,自該珍惜。
雄主識人才,人才亦盼明主。
玄凌刻意交代的,晨曦自然照顧妥帖,如今獨當一面也是有模有樣了,只是見不到玄凌,只看到信始終難以心安。
「又在想玄主?」不過月余,古月湖變了許多。
若是她現在回去,怕是古夫人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女兒了,整個人感覺全變了,都說相由心生一點沒錯。
晨曦想不明白,這大小姐為何放着好好的貴女千金不做,在這什麼都要自己動手,不過,她高興就好,只是,她為何總是~粘着他?
姐再三叮囑照顧她,他又不能不理,還以為呆不了多久就會自行離去,誰知道,她還說以後要一路跟着,還改口喊玄主了,這是投奔?
「姐離開這麼久,又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有些擔心。」
炎火,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那人不是她師父了嗎?她若不想去,對方不會強要去吧?還不是她,明知危險還往那湊。
「放心吧,玄主自有分寸,你越擔心,她反而無法安心。」
古月湖並非勸說的口吻,到像是真的對玄凌莫名有信心。
其實,這女人和那些千金小姐到真有幾分不同,晨曦心裏嘀咕一句。
別看面上軟棉棉的,骨子裏可倔強的很,主意正的很。
「這個你看看,這是我上次說的幾個地方,我做了個方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見晨曦思緒拉回,古月湖拿出幾張紙攤開在桌面上,上面又是畫又是線條的,還有些不規則的小字注釋。
連古月湖自己都奇怪,在其他人面前,她依然有些拘謹,但是在晨曦面前她卻一點都不害怕,能侃侃而談,講的詳細明白。
所以現在大家也習慣了她先跟晨曦說,然後再找晨曦轉述。
看着古月湖的手在紙上來來回回的筆畫,認真的側臉讓晨曦有一瞬間的迷離。
側屋幾人含笑望着這邊,這兩人,其實越看越發覺得有些般配。
「老常,山道估計再往前,對面會知道動靜了,的做些防範了。」天機考慮的較為周全。
老常笑呵呵捏着鬍子,「放心,我已經安排人過去反面了,附近都已經清空。」山腳下本來也沒什麼百姓居住,再派人佈控周圍,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我在外面轉一圈,他們對這可還沒死心,還是多加注意一些吧。」金如放再在外頭回來,順便在周圍看了一圈。
「紅樓,到時候真要打過去,你的給我個先鋒將軍乾乾。」燕飄零躍躍欲試,生怕沒自己的份。
看到燕飄零,老常這才想起,「小子,還有你的一封信,給!」還有單獨給這小子的,本來還想讓人送過去,正好今天他從營地回來。
將信給了飄零,老常看裏面說的差不多了,讓帝簡去將新來的兩人請出來共同商議。
玄主能放心讓他們到多倫來,就是信得過的人,他們現在是在商量山道挖通之後,利用山道出其不意攻下炎火兩座城池的事。
燕飄零知道是玄凌給他的信,拿着就一個人貓一旁拆信去了,太好了!哈哈,就說都是弟,為啥晨曦總有獨食,這次輪到他了。
可是,信展開看過之後,燕飄零的臉色變了又變。
大家見他如此,立刻安靜下來,一個個緊張不已,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小子?」
「沒事,老常,你們商量着,姐讓我去找她。」
「可是玄主有事?」天機幾步上前。
搖頭,「不是,是我妙空門的一點私事,你們……可有要帶給姐的東西?這一次,我可人肉帶信啊!」
先不管信中說的事,能親自看到她平安無事,也開心啊。
「為什麼是你?」老常不開心了,玄主怎麼讓這小子去?
燕飄零一甩頭,不告訴他們,裝一裝。
不過,他離開的時候,後悔了!
讓他帶的東西都要趕上用馬車拉了,尤其是帝簡,什麼四季衣裳都來了,外頭難道不能買?
當然他可不會帶着這些東西上路,將他們關愛帶到,一人挑一樣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這一次,燕飄零可算讓晨曦羨慕了一會。
玄凌離開西江之後,就找了一個僻靜的小村子,在村子附近的山中落腳,有帝家隱在,一個小木屋難不倒他們。
已經是第四天了,玄凌周身被插着銀針四天了。
四天之前,還只是喝些藥,做些奇怪的動作,帝色遠遠看着,突然自己被提溜出來,整個反應都來不及反應。
被槐安這麼打擊了一次之後,特別安靜,就連玄凌被扎了四天也不敢大聲詢問,慫的不行。
「家主師父,家主這大概要多久能醒過來?」小聲加小心,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嘴。
小徒兒身後這躲躲藏藏的丫頭拿來逗樂解悶還不錯,槐安發現了帝色的新作用。比一旁正伺候的鬼崛族丫頭有意思多了。
阿花最終妥協了,再多的鬼心思也沒命重要啊,她現在伺候的這女人,她以為拿住的籌碼人家根本不在乎,她敢肯定,如果當天她不鬆口,真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嗚嗚~狡猾的碰到真狠的,也只能認栽。
「家主師父?」
見槐安沒動靜,帝色的聲音更小了,奶奶的,心裏一萬隻啥啥啥的奔騰而過。
「還要四天!」終於好心開口了,躺在躺椅上,乘涼小睡,在這深山之中,很是愜意,這躺椅做的不錯。
嗯,這鬼崛族的丫頭伺候人還不錯,扇的風不大不小,清涼不冷。
「四天?她這麼一直坐着,不吃不喝…她~家主師父,您徒兒她身體底子一向不好,經不起這麼~」折騰兩個字沒膽說出口。
家主交代過,如果她昏睡,一切聽她師父的,可是,也不能這麼欺負家主吧!
笨丫頭,沒看到他小徒兒雖然四天沒吃喝,但是有用藥嗎?
那可是他親自調配的十全補丸,還用吃飯?他絞盡腦汁才想了這麼個主意,讓小徒兒昏睡躲過落針之痛,不過,這第一次八天能躲過去,第二次六天的,他還沒能想到法子,若是時間到了,也只能生挺過去。
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餵她的那些藥,就是為了給她身體打基礎,讓她能承受的住十全補丸的霸道。
被對方瞟了一眼,帝色無比委屈,她就是擔心家主啊,這滿身插着銀針,太嚇人了…
「我徒兒我還能害她?放心,四天後,她就能健步如飛。」雖然沒有徹底脫胎換骨,但是比以前已經好太多了,最少,不用再吃她自己配的那些烈性藥,也不用懼怕一點風雨就受不住。
等她那套打坐的吐納之法到了第二層,就可以下第二次針了。
嗯,目前來看,他的小徒兒還是有些天賦的。
說不定,可以試試走個捷徑修煉內息,到時候,有他幫忙,轉化成內力,嗯,可以一試。
「鬼崛小丫頭,別動心思了,還是專心伺候着。」
槐安突然一句,剛走神一丟丟的某花心裏一聲咒罵,他娘的,這怕是見鬼了,這人太邪乎了,她心裏想什麼他都知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難道她要一直伺候這對師徒?真是倒霉,怎麼碰到兩個這樣的人間極品?
一個武功深不可測,一個沒有一點武功照樣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罷了,先跟着他們吧,若是讓族人知道,她為了保命將族人的秘密說了出去,她還是死路一條,她就是再能算計,也算不過一族人。
帝色頗為同情的看了阿花一眼,此刻她們兩同病相憐。
「有人!」帝色雖然心情欠佳,但不影響她的敏銳。
「才發現?放心,他們靠近不了。」說完繼續睡覺,這些人,早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在這附近活動,不是針對他們。
只要不是針對他們,就不是麻煩,那就不管了。
這裏有陣,帝色知道,但是,這些人的氣息她太熟悉了,是墨隱,難道他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行蹤?那就麻煩了。
不行,她的去弄明白,帝家隱不能輕易動,家主交代過,她不吩咐,不能動,她的弄明白,墨隱為什麼出現在,是真的發現了還是路過。
他娘的,沒這麼巧吧,天大地大,這深山老林都能碰上,太扯淡了!
孽緣!
「家主師父,我~去看看。」
這丫頭,警覺性挺高,讓她去看看也好,鬼鬼祟祟的,來來回回做什麼,他們再小聲,他還是一樣聽的到,擾他清夢。
閉着眼睛道了句,「去吧,他們早就在此地行走,應該有個落腳點,人必然不少,不要動手。」
「早就在這?您一早就發現了?」靠,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發現,這躺着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阿花涼涼給了帝色一個眼神,知道了吧,感同身受吧,這丫的就不是個人,憋屈。
「你現在能發現,已經不錯了,不要跟我比,你會自卑,乖,去吧,我要睡了。」他小徒兒也需要清淨。
忍,她忍,在變態面前,帝色覺得,慫一點正常,轉身縱身不見,她的去看看,這些墨隱到底幹什麼來的,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槐安暫時還不知道什麼墨隱,不過,這些人的路數,好像有些熟悉,凡是這般鬼祟的,總不會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讓那丫頭去看看也好。
玄凌靜靜坐在一塊木板上,雙腿盤膝而坐,身上插滿了銀針,看上去跟個刺蝟差不多了。
一動不動,額頭偶有汗珠冒出,指尖偶爾會動一動,其他再無反應了,要不是看着她還有這麼點反應,都不知道還活不活的。
阿花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治病方法,想着要是能偷師就好了,可惜,根本看不懂,那麼多針
事實證明,也不是什麼都能學到手的。這稀奇的醫術學不到,若是能學一手馴服血狐的本事,等有機會逃脫這兩怪物,她是不是能大掙一筆?
鬼崛族的貪財程度,簡直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這個時候,還在想着掙錢。
「吱吱!」原本安靜打盹的血狐突然炸毛而起,躺椅上的槐安立刻睜開眼。
阿花則嚇了一激靈!靠,不會跟着兩個怪物的畜生都會讀心術吧,心裏這個抑鬱啊。
正想着,只見躺椅上的人突然一動,連個鬼樣子都看不到了,阿花瞥了一眼玄凌,再瞥了一眼空蕩蕩的躺椅,心花路放。
剛要丟了該死的蒲扇準備跑路,就聽的耳朵里傳來讓她沮喪的話,「乖乖照看我小徒兒,你跑一步,回來賬按着步數算,你可以試試。」
慫,不敢,不試了,她從跟着他們,已經試了幾次了,就說吧,不是人,也不是鬼,就是個妖。
鬼還怕個日頭呢!靠了!
血狐的靈敏,是人很難企及的,它剛才一聲,就是附近有異樣,而且是它很排斥的。
想着帝色剛出去,槐安心裏嘆了口氣,不會是那丫頭露餡了吧,也太蹩腳了。
帝色自己也沒想到啊,她的輕功和內力,不誇張的說,也是天下一流高手之列了,沒想到,這才稍微靠近就被對方察覺。
不對,不是被對方,是被其中一個人發現了,這裏有個絕頂高手,墨隱里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厲害的人?
逃!這是第一反應,沒必要的犧牲就是白痴。
可是對方的輕功也很快,緊追不放,大有不放過的意思,帝色不敢鋪開氣息因為怕對方探出她的路數,到時候家主在這炎火的計劃怕就行不通了。
被這些老鼠發現一點蹤跡,就難躲了,再說,這還是人家的地盤上。
「走!」槐安突然出現,將人提起,沒有返回玄凌待的方向,而是轉到朝另一個方向跑開,然後就近選了一棵樹一躍而上。
發現帝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墨秋,這裏,就是他選的臨時替代秦嶺的地方,追着蹤跡到了大樹附近,再也沒了信息。
墨秋在原地轉了一圈,整個人開始暴怒,是誰?這裏他們才落腳沒多久,就被盯上了?
「大人!是否立刻搜山?」
「混賬,你想弄的人盡皆知嗎?撤離!」一點風險都不能有,那東西再經不起折騰了,必須儘快離開。
不管是誰,他現在首要任務是將東西安全帶離這裏。
墨隱被訓了一頓,不敢有二話,立刻轉身而去,留下墨秋在原地不甘心的又轉了一圈這才不甘不願的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帝色剛要動,被槐安的氣息罩住,低頭一看,發現墨秋去而復返。
靠!這老傢伙也太陰了,差點着了道,不過,她身邊這個比下面那個更老道,這都能猜到?
槐安還真不是猜的,只是他感受到的對方的氣息還在附近,並未離開太遠所以再等等看。
這一次,墨秋是真的離開了,他也相信,如果剛才那人真藏身在他附近,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剛才的舉動,不過是一貫以來的謹慎作風。
「你認識他們?」幾乎是肯定的口吻。
「是墨隱,一群老鼠,不知又在折騰什麼,奇怪,竟然不追了,不像他們風格啊。」這是炎火,按說是他們的地盤,沒道理這麼慫吧?
「墨隱?墨家的人?剛才那個老頭,挺厲害的,怪不得你會被發現,他的身手,遠在你之上。」槐安中肯的說着實話。
帝色臉一黑,有必要說的這麼直接嗎?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打擊,真打擊,這年頭,怎麼怪物這麼多,一個不夠還來一個。
「您厲害,還是他厲害?」先問清楚,萬一碰上好心裏有數是跑還是干。
槐安低頭看了帝色一眼,這丫頭,「看不出來嗎?明顯我厲害啊。」說完,仰頭,朝着來時的方向回去。
傲嬌!
太傲嬌了!帝色埋頭追上,不過,人家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剛才那老頭不就沒發現他們。
哎,好歹,厲害一些的怪物在他們這邊,稍加安心。
槐安回來,看阿花果然在原來的地方沒動,這才滿意躺下,走的時候,他順手用樹葉在她腳下定了個位。
他小徒兒將這鬼丫頭留在身邊,不光是想物盡其用,也是覺得,這鬼丫頭知道的多,暫時不能放她自由,為了銀子,到時候將木家的事再捅的遠些,難保墨家不會聞到味道,還是帶在身邊安心。
送到多倫,估計多倫那些人都不是這鬼丫頭的對手。
「我總覺得,他們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撤的太乾脆了,跟逃似的。
帝色還在琢磨着,蹲在地上,捏着下巴,明知道墨隱就在附近,卻靠近不得,這感覺,夠無奈的。
「見不得人的事?」槐安躺着伸手逗弄了一下血狐,發現血狐竟然在發抖,奇怪莫非,這山林里,還有什麼厲害的傢伙,讓血狐懼怕成這樣?
「對對,那個,家主師父,您最厲害,你能不能」去看看啊!帝色被自己諂媚的樣子給噁心到了,不過,目前而言,別無選擇啊。
哎,要是家主,一句話,人家就是標準的行動派了。
喲!知道曲線求援了,「在這看好了,不急,他們剛被你驚了,這會肯定警惕着,等等再去探探。」
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要撤也的有一會,不急。
輕輕安撫着血狐,眼眸閃動,就是這丫頭不說,他也會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血狐雖然小,看着溫順,但是,能讓它懼怕的山林走獸可不多。
等等嘛?好吧,那就等等,帝色也不敢催,好歹人家答應了去看看不是。
起身,將血狐放在手心,示意它帶路,可是,血狐卻慫的鑽進他袖子裏,這下,槐安的臉色終於變了變。
「看好這裏,不要走出我畫的範圍,否則死了別給我小徒兒哭訴。」說完,隨手一揮,飛葉連線,這一手功夫看的帝色眼花繚亂,看的阿花徹底絕望。
看了玄凌一眼,槐安飛身而去。
「快點,將這裏東西都埋了,處理乾淨,速度撤。」
「大人,往哪裏撤?」
「先離開這再說,我聯繫家主,讓家主準備好地方,記住,你們都穿戴好,不要碰那些罐子。」
「是!」
不用墨秋叮囑,那些運輸罐子的都是能隔多遠隔多遠,好似那裏頭裝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簡易的小木屋,還有地上動土的痕跡來看,他們的確是才來這裏沒多久,所以東西收拾起來也是利落,很快就處理妥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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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要上班了,斷奶第一天,娃哭,媽哭~哭着碼字啥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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