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劫我,你確定
袁霆比來時走得更加緩慢,比預計還要多出幾個小時。
走在路上,袁霆卻是感覺自己的心中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喜悅。
當然,離別又何來喜悅之情呢!有的只是心碎的聲音。
走出鄉村,袁霆心事重重,突然感覺臉上有些冰沁沁的涼意。
「下雨啦,下雨啦……」不知何處,傳出驚奇的叫聲。
袁霆仰面看去,只見飄飄揚揚的碎雨輕輕地飄落下來,剎那間,天地之間一片『迷』蒙。
袁霆靜靜地走在路上,他的身上,慢慢的就變得濕~潤,地上,也是變得泥濘。
天地滋養萬物,萬物的靈長需要甘露。
袁霆呼吸着冰寒的空氣,感覺到自己幾乎僵化的思緒,也在瞬間變得活躍起來,回首看向平靜的朦朧的村子,在片片雨花中靜靜矗立,無言。
「不管如何,我終究走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袁霆心中默默的道,然後他就邁開大步,向着城鎮走去……
袁霆的思緒,變得空明一片,似乎自己的心,也在隨着這紛舞的雨,融進了無盡長空。
腳下咯吱咯吱響着,那是枯葉的聲響。
袁霆突然想起,春蘭妹妹,曾經最喜歡下雨,每次下雨的時候,她總是靜靜地撐着一把傘,一身黃衣,站在那裏,靜靜地佇立。那個時候,也是袁霆心中最為靜謐美好的回憶。
那種絕美的風姿;袁霆每次回想起來,總覺得心神顫動。
「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做什麼?或許是在想我吧。」袁霆苦笑道。
漸漸地袁霆的身影終於沒入了漫天風雨之中。
……
袁霆走得是一條羊腸小道,是一條通往外界的捷徑,但是,沒有人選擇走這條路,因為這裏經常有人攔路搶劫。
邊境地帶,總會盤踞着一些僥倖的毒瘤。
他們的存在令到這裏的邊防武警很是頭疼,每每清剿,都像是事先得到情報般溜之大吉,逃離國境,游離於兩國莽莽群山之中。
久而久之,他們發現自己內部竟有一張龐大的利益網,盤根錯節般交錯在警察內部。
雖然已經抓捕很多人,有領導,刑警,緝毒支隊隊長等等,但是,抓一批,又有人經不住金錢的誘~惑,被發展為違反國家法律的人民公敵。
這些似乎是永遠斷不了根的野草,生長在萬綠叢中。
但是,萬綠叢中一點紅,更令這些格格不入的野草,顯得更加突兀。
袁霆眼見天已經近晌午,他頗為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快到正午的陽光下,在直達公路的那條大路上,後面遠遠的過來了一個人。
不......確切地說,他的速度非常快,每一步的落下就像經過千算萬計般,猶如獵豹撲面而來。
這一刻,袁霆心裏頓生不妙之感,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人。
會是什麼人,販毒武裝,這是袁霆心裏第一冒出來的想法,因為,就在不久之前,袁霆就與巴克武裝交過手,這也是袁霆初出茅廬之際第一個結怨的對象。
但是,巴克武裝早已被黑鷹小組給剿滅了,全軍覆沒。
在袁霆想來,這一個或許是漏網之魚,過來尋仇的。
又或者說不是......國際僱傭兵。
更加不可能,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敢於如此囂張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華夏之地。
顯然來者不是,更何況,僱傭軍一般不會幹這種勾當,隨便接受一個保鏢任務也比這好。
那麼,這應該就是......打家劫舍之人,他聽村村里人說過,只是這還真的被袁霆遇到。
不說這是袁霆點背呢,還是今天,他鴻運當頭。
而那名疾行而來的人,只見其手中銀光一揮,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的碩大樹枝轟的一聲倒了下來,正好攔在袁霆去的路上!
「呔!站住......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葛思健大吼一聲,聲音洪亮,居然震得周遭事物也頓時碎顫動起來。
聲響起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妙,果然,一個兩個眼圈黑黑的傢伙嗖的一聲竄了過去。
他的身形稍顯瘦小,皮膚黝~黑,在陽光下,散散發光,他的手臂很粗~壯,這是袁霆對他的第一印象。
顯然,他的手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結果。不然,無法解釋,一個瘦小的身子,其手卻如麒麟般,爆炸性~感覺直衝袁霆感官。
這手臂看起來,似乎很眼熟,好像 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間卻忘了。
袁霆鬆了口氣,心道說不定這人剛好是過路的。
哪想到這傢伙越過之後居然接着停下,然後一張嘴就是攔路打劫!
袁霆頓感愕然!心中呼出一口氣,覺得輕鬆不少,還好只是打劫。
只是打劫我,你確定,你得做好被我打劫的準備。
袁霆臉上戲謔,拇指撫摸着下巴,舌頭舔舔嘴唇,暗想。
袁霆奇怪,打劫是從人家屁~股後面追趕過來,再攔路搶劫的,貌似還是第一次見。
這貨居然接着就開始說此路是你開了?你啥時候開的?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更離譜的是,原本是應該被搶劫的一臉悲憤和委屈才是正理;但眼前這位搶劫者居然搶先擺出了一副無限委屈加上苦大仇深的樣子,目中如遇噴火,如同剛被輪爆了一般的哀怨……
「這小子不是有病吧?」袁霆張口結舌的看着葛思健。
本來心情糟糕透頂,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氣從村子出來的,淒悽惶惶的走在這道上,更加的有些不情願。
現在居然出來了一個出氣的。此刻卻是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一時間袁霆都是有些喜出望外!
這說明什麼,鴻運當頭。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葛思健破口大罵:「你祖宗十八代都有病!」
「混賬!」袁霆霎時間一張臉氣得通紫,猙獰狂笑,隨後,不咸不淡,面無表情說道:「小子,不管你是誰,敢擋住大~爺的路,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但是對面的葛思健的態度顯然比他的態度還要衝動。
「呦呵,還這麼囂張,竟然敢罵我!」葛思健怒氣沖沖的污言穢語層出不窮,一邊滔滔不絕的大罵,一邊就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哼。」袁霆冷哼一聲。
話音未落,袁霆如猛虎落閘,直拳直衝葛思健臉龐,動作劍走偏鋒,更如羚羊掛角,角度刁鑽至極。
葛思健根本還沒來得及出手,袁霆的攻擊居然先一步的臨身,左右勾拳如雨點般落下。
一時間左邊擋了右邊擋,右邊擋了左邊擋,居然直接沒有還手的機會。
剎那間被袁霆的動作繞的頭暈目眩,連喝罵的時間也沒了。
袁霆一輪強攻之後,突然停了手,收拳站立,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看着。而這傢伙居然猶自在左邊擋了右邊擋,右邊擋了左邊擋,不斷地抬手揮臂……還未從下意識的反應之中回過神來。
揮舞了一會,才終於意識到袁霆已經不再進攻,大汗淋漓的停了手,才發現袁霆就在自己身前不遠。
「好玩嗎?」袁霆好奇的問道,說完不等他回答,一拳直直的衝出,狠狠砸在鼻樑上,接着抖手兩個又響又熱的大巴掌。
這傢伙被一拳打的腦袋往後一揚,然後頭顱被一巴掌拍得狠狠往左偏,隨即又被一巴掌扇了回來,嚴重往右偏,好不容易擺正頭,鼻孔中兩道鮮血噴泉這時才噗的一聲沖了出來。
大吼一聲,卻咔咔咔吐出了兩顆折斷的牙齒。那是門牙。
鮮血刷刷地落在泥濘的土地之上,鮮紅鮮紅的,甚是耀眼。
這一手,讓正要蠢~蠢~欲~動的幾位躲藏在草叢中的人都是瞳孔收縮。
袁霆的動作乾脆利落,而且出手速度嚴謹,隱隱有大家之風,卻又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
這個獨身一人的少年,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就在這時,袁霆突然又出了狀況。
他見到本該躺下的葛思健突然半跪而起,迅速從褲腿拔槍而出,槍口對準袁霆,黑洞般幽深的洞口如散發着犀利,攝人心魂般魔力。
他驀然的大喝一聲,「不好。」
葛思健捂着鮮血直流紅腫的嘴,神色猙獰可怖,手指狠狠的扣動扳機。
躲在草叢中的人剎那間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渾然不能明白眼前這傢伙,為何會說不好。
其實,他們的選擇地點是完全錯誤的,因為,從他們這裏望向袁霆所在之處,剛好被袁霆遮住了視線,一些重要的視野也被周圍樹木草叢很好掩蓋住了。
這樣雖然,可以很好的隱蔽自己不被發現,但是,如果是設伏的話,視野一定要選好,更兼有隱蔽性,兩者不可或缺。
在每一次行動設伏之際,往往不止一個狙擊點,可能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當敵軍有優勢力量之時,狙擊點就可以很好進行壓制,更可以監視,防止敵軍潛逃,或者意圖傷害己方人員。
一個優秀狙擊手往往進入一個陌生地帶,都會為自己選擇多個目的地進行潛伏,轉移,游擊。
而很明顯,他們幾人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袁霆如奔雷之勢衝到葛思健近前,一把抓~住其握手槍的手,一個纏腕沖拳,直~搗黃龍,葛思健悶~哼一聲,手槍扳機也隨着扣動。
砰......
袁霆側身躲過,胸膛感受子彈的炙熱,子彈朝着草叢方向飛去,其後有什麼,不言而喻。
袁霆耳邊轟鳴,但手中仍未停止動作,側身,肘擊,擊打在葛思健背上,一個跨步,架在他的手上,反身一扭,啪嗒一聲,手槍掉落在地上,此時,葛思健被袁霆奪命剪刀腳死死纏住,眼見他出氣多,進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