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爺一聲嘆息,聽在蘇嶸耳中,卻是五味雜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沒想到自己以前給劉大爺留下的印象那麼好。
寧立華和蘇婉茹到底怎麼回事,她並不感興趣。她只要知道,不能讓他們那對渣男賤女好過就是了。
「那他為什麼搬回來?離婚了嗎?」小男孩的母親又閃着八卦的雙眼問。
劉大爺無奈的搖頭,「誰知道呢呢,小寧這次回來心事重重,加上這麼多年,大家跟他沒有來往,也疏遠了,想打聽一下他的近況,他也懶得說,算了,別人家的事,我們就當不知道,等他回來,你可別偷偷的跑他跟前打聽,知道嗎?」
「劉大爺,你放心吧,我就是好奇而已,沒那麼喜歡嚼舌根,再說,我也不敢啊。」女人想到那寧立華黑着臉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就發怵。
「小寧那人以前當過兵,看着冷冰冰,心眼子不壞。」
小男孩的母親好奇的看向蘇嶸,「說了半天,這位大姐,你到底是找誰的呀?」
蘇嶸剛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女人的話,回過神來,「啊?我,我就是隨便轉轉,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蘇嶸緊了緊大衣,朝劉大爺和年輕女人微微愕首,就轉身往大門外走去。
「這人真奇怪,一直盯着那扇門看,我以為她是來找那戶姓寧的大哥呢?」
蘇嶸出去後,小男孩的母親看了眼大門外,朝劉大爺開口,「劉大爺,這個女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那寧姓大哥的妻子?跑來喊他回家吃年夜飯的?」
劉大爺詫異,「嗯?」
女人一副福爾摩斯的眼神,自顧自的下了定論,「我看八成是的,不然這除夕夜,眼看着天黑了,誰跑來咱這胡同里亂轉,看她那衣着,就不普通。」
劉大爺搖頭,「看氣質不像,小寧的妻子我見過,那趾高氣揚的,哪會和我們搭話?再說,跑來叫小寧回家,用得着支支吾吾的?這裏不也是她的家?」
劉大爺說到這,正好老伴喊他進屋,他便沒再多聊,回了屋。
蘇嶸出了大雜院,慢悠悠的走在胡同里,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她不知道此時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
很多年的那些事,那些畫面不受控的在腦海里浮現着。
她強迫自己忘記的那些記憶,不受控的又湧現在腦海里。
甜蜜的,痛苦的,交織在一起,讓她整個腦子都亂了。
她的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劉大爺說,寧立華本性不壞。
沒錯,他是不壞,以前,不管對自己的弟弟妹妹,還是當兵是對待自己的職業,他都做到了盡心盡力,盡職盡責。
可唯獨,負了她!虧待了他們的孩子,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世界上還有個女兒。
蘇嶸魂不守舍的往前走着,這個胡同,她以前每天要走好幾次,二十年後重走一次,卻早已物是人非。
當她走到胡同中央時,聽到了前方似乎有腳步聲傳來,蘇嶸垂着的眸子不禁掀了掀,怕撞到人,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路。
只是,在她抬眸的那一瞬間,不知看到了什麼,她的瞳孔驟然變大,正在邁出去的步子頓時一僵,身子顫抖着,差點摔倒,她急忙抬起胳膊,堪堪扶住了牆壁。。
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雖然前方走過來的男人,大概還在離她五米開外的距離,但蘇嶸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認出了那個曾經給予她山盟海誓,也給予她溫柔的男人。
他曾經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
她回了京都,卻從來沒有想見見他的想法。
可今天,在這樣的時間地點,他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闖進了她的視線。
他穿着軍綠色大衣,已不再年輕,但身板看起來還是那麼筆直,他的臉頰看着很是滄桑,鬍子也像是好久沒颳了,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憔悴感。
不止是劉大爺老了,他……也老了。
蘇嶸意識到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那麼多的感慨,她搖了搖頭,眼底變的陰鶩。
看到他過的不好,她應該高興,幸災樂禍才對不是嗎?
他憔悴怎麼了?她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
她的前半輩子,全搭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為了他,她差點丟掉了性命。
為了他,她和孩子天各一方十九年。
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身體垮了,親人沒了。
什麼都沒了。
他呢,和自己的親妹妹結婚生孩子,享受幸福生活。
如今只不過是他們的公司破產而已,比起他們給自己的,又算得了什麼?
她又憑什麼同情他?
他們付出的這點代價,根本還不夠,遠遠不夠。
蘇嶸望着那道高大魁梧卻又異常落寞的身影,離她越來越近……
她剛才在心底給自己找了那麼多恨他的理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失控,別失控。
寧立華,如今對她來講,只是個仇人而已。
就算是倆人近在咫尺,他也影響不了她。
蘇嶸一遍一遍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可在那個男人走到她身旁,即將與她擦肩時,她的心臟還是不受控的一縮,整個人情緒受到了巨大的波動,胸口開始喘不上氣來。
蘇嶸還戴着口罩,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想摘掉口罩,可這個男人還沒走過去,她不能!
她只能忍着。
寧立華從蘇嶸身旁走過時,察覺到與他擦肩的這個女人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弓着腰一手撐着牆壁,雖然戴着口罩,他也能聽到她大口喘氣的聲音。
他心情很低落,沒有多管閒事的準備。冷漠的從她身旁走過。
只是,在倆人擦肩後,寧立華又不自覺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從她挽起的髮簪和衣着可以看出,應該是個優雅知性的女性。
冷漠如他,今天卻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前行的腳步,然後轉身,朝撐着牆壁的女人問道,「你沒事吧?」
蘇嶸剛略微平靜的心,在聽到那熟悉卻又帶着陌生嗓音的聲音時,身軀又開始顫抖起來。
他何時變的如此熱心腸了?
她只覺的自己整個人要倒下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摘下口罩,被這個人看到她的模樣。
寧立華見她不說話,他板着一張黑臉,耐着性子又開了口,「需要幫忙嗎?」
蘇嶸背對着他,用盡的全身的力氣,抬起胳膊,無力的揮了揮手,表示不需要。
寧立華本就不是熱心腸之人,見女人擺了手,他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便抬步離開。
往大雜院走着,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總覺得這道身影,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寧立華又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有個年輕女子慌亂的跑了過來,扶住了撐着牆壁的戴着口罩的女人,然後很關切的詢問着她。
寧立華便沒再多想,也懶得多想,快步往前走着,沒走幾十步,就進了大雜院。
大雜院裏,年味甚濃,鄰居們正在準備除夕夜的年夜,打掃院子,還有各家各戶都貼上了對聯,小朋友們在院子裏亂跑着,放眼望去,只有他的家門口冷冷清清,什麼都沒有。
寧立華仿佛和這熱鬧的院子格格不入,目視前方,只往他的家門口走,剛要走過去開門,卻被劉大爺叫住,「小寧,回來了?」
寧立華停下腳步,朝劉大爺問候,「劉叔,下午天冷了,怎麼還沒進屋啊?」
「屋裏也呆不住,在院子裏看孩子們玩鬧時間還能過的快些。」劉大爺望了一眼寧立華那破敗的房門,終於忍不住關切的詢問,「小寧,你到底怎麼回事,今天都大年三十了,怎麼還來這邊過年?媳婦和孩子呢?是不是鬧彆扭了?」
寧立華眼神閃爍,笑笑,「劉叔,我就是想到這邊住幾天。」
「住幾天你也不差這一時,哪能大年三十都不回家呢?你也甭瞞我,我從你這幾天的神色我就看出,你心裏裝着事呢。當年我就跟你說過,那蘇家二小姐,不是什麼善茬,跟她在一起,你得慎重。
但你和人結婚了,又過了這麼多年,那就好好繼續過日子。這麼些年都過來了,孩子也都快成年了吧?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鬧騰什麼,凡事要懂得忍讓,別意氣用事。」
寧立華雖然不是很樂意聽老人嘮叨,但劉叔是他父親的老友,他很尊敬他,所以一直很耐心的聽他說完,才開口,「劉叔,我知道,您別操心我,我挺好的。」
寧立華剛要走,又被劉叔攔住,「小寧,你別嫌我煩,我跟你說個事,剛才有個女的莫名其妙的跑咱們院子裏來,一直朝你那屋望,我們以為是找你的,問她,她又支支吾吾慌慌張張的走了,是不是你媳婦找你來了?還是她家的親戚?大過年的,人家給你台階,你就下了得了。」
劉大爺為了寧立華的事,可謂苦口婆心。
寧立華聽聞劉大爺的話,本來冷冰冰的一張臉上滿是錯愕,「你說戴着口罩的女人?是不是穿着黑色大衣,脖子上還圍着圍巾?」
劉大爺點頭,「沒錯,你認識啊,那就是找你的沒錯了。」
劉大爺又嘮叨了寧立華幾句,才回了自家的屋。
寧立華卻是陷入了沉思,剛才碰到的那個女人,竟然來了大院,還盯着他的房門看?
那個女人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她戴着口罩,他沒看到她的模樣,怎麼也猜不出她是哪位。
但他可以肯定,不是蘇婉茹,更不是寧嵐。
寧立華和劉大爺聊完,開了門回到屋裏,他看着這陳設老舊的屋子,直接脫了大衣,倒在並不寬敞的木板床上,望着屋頂發呆。
胡同里那個撐着牆壁的口罩女人,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過了許久,不知他腦海里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一個挺身,從床上彈坐起來,從腰間拿下了鑰匙串,走到地上立着的舊木櫃前,打開木櫃,接着開了木櫃裏頭的抽屜。
小抽屜里,放着年代久遠的各種玩意,包括女人的發卡,小手絹,最大的物件是一個舊相框。
寧立華取了相框出來,直接坐靠在木櫃前,目光愧疚的盯着相框上軍裝男子身旁的女孩愣神。
……
周倩和保鏢小林,本來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蘇嶸,因為她進了那個大雜院,他們倆沒跟進去,便在不遠處等着。
沒想到董事長從大雜院裏出來,竟然舊疾又復發了。
自從張檸給她開藥治療以後,加上董事長這段時間心情很好,很少情緒激動,她的病情一直穩定。舊疾沒再復發過,今天逛個街,卻差點發生了危險。
周倩自責萬分,膽戰心驚的和小林扶着蘇嶸上了車,因為這段時間身體一直穩定,所以隨身攜帶的救心丸也沒帶,周倩嚇壞了,一邊吩咐小林趕緊加快速度開車,她趕緊給蘇嶸順胸口。
蘇嶸坐着歇了會,心情漸漸平復,周倩卻還是不放心,「董事長,你感覺怎麼樣?要不我給張檸打個電話,讓她幫你看看。」
「不要給她打電話,開車回酒店吧,酒店裏有藥。」蘇嶸緩緩搖頭。
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多,如果這個時候給張檸打電話,蘇嶸覺得不但會打擾他們一家人過年,甚至會讓人誤會她是故意的,給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蘇嶸不讓周倩打電話,最後只能開車回了酒店,扶着她進了電梯回房間後,周倩趕緊從包里給她找了一顆救心丸服下,然後又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周倩不敢問蘇嶸為何出去轉一圈突然會變成這樣。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蘇嶸看到了那些平頭老百姓,其樂融融一家人團聚過年,又想到了自己孤身一人,因此受到了刺激。
蘇嶸躺在床上休息,周倩在房間裏打着轉,心裏糾結不已。
除夕夜,真的就讓董事長這樣在酒店躺着過嗎?
……
秦鋒從枱球廳出來後,在商店裏買了一些葵花,還有大板瓜子,糖果小餅乾等各種零食,拿去了公寓。
他過去時,一到門口,就看到了貼在門框兩側的對聯,還有門板上的福字,擱着門板,都能感覺到張檸一家人對於過年的重視。
他敲門,開口的是張德勝,看到他過來,詫異不已,「小秦,你怎麼來了?出啥事了嗎?這都下午了,你咋不回家?這個點家裏不是應該挺忙的嗎?對聯貼了嗎?灶神爺和門神都買了嗎?」
秦鋒,「……」
「叔,家裏有人準備。」秦鋒隨口搪塞。
「那進來吧。」
張德勝讓了秦鋒進去,一到客廳,就聽到從廚房裏傳出的女孩的嬉笑聲。
「檸檸,小秦來了。」
張德勝喊了張檸。
張檸扎着丸子頭,圍着圍裙,臉上不小心還抹着面,跟個小花貓一樣。
看到秦鋒,她也頗感意外,「你走過來了,這都快晚上了,你還沒回家呢?」
「馬上就要回去,給你們買點瓜子零食,晚上看春晚時吃。」秦鋒將手上的零食袋放到茶几上。
張檸沒想到自己在電話里隨口提的一句,秦鋒就給她送來了。
她心裏滿滿的感動,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其實你不用麻煩的,樓下商店裏都有,你到現在都不回家,爺爺會生氣的,你應該多陪陪他老人家,對了,家裏晚上會包餃子嗎?」
秦鋒很自然的抬手,擦了擦她抹在臉頰的麵粉,說道,「王姨應該會包。」
應該會包?那不就是不確定了?
這除夕夜,怎麼能不吃餃子呢?
在北方農村,就算是再貧苦的人家,大年三十也會想辦法吃上一頓餃子,這樣才有過年的氣氛,更寓意着來年的生活會更美好。
張檸知道,秦鋒家就算沒餃子,今晚的菜餚也不會差,但她想到秦鋒若是沒吃上餃子,她心裏還是會不得勁。
張德勝聽到他們的聊天,笑道,「小秦,今晚可是一定要吃餃子的,你看你阿姨和檸檸她們忙活了一下午了,可惜除夕夜你必須回家,不然你留下大家也夠吃,」
聽到她爸的話,張檸也是有些遺憾。
若不是除夕,真就讓秦鋒留下來了,今天她包的是元寶,張莉包的是魚兒,都特別有賣相,餡是葷素搭配的。
「我們包了很多的,可惜是生的,沒辦法給你帶過去,不然的話就給你帶一些,讓家裏的王姨給你們煮了,你和爺爺嘗嘗。」
秦鋒輕笑,「沒事。」他並不講究這些。
一向都是有什麼吃什麼,家裏就他和爺爺,過年的氣氛也不濃。
他們說的什麼看春晚,他也沒什麼概念,以前都是吃完飯後被葉白約出去看煙花。
「小秦,你開車來的嗎?」王蘭香從廚房出來,朝秦鋒問道。
「是的,阿姨,我開車。」
「那這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要不我們包的餃子你帶一些吧,我給你擺放在托盤上,你端下去以後放在車後座,回去了趕緊從托盤裏拿出來擺到案板上,我撒點乾麵粉,不會粘的。我們包的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去找份乾淨的報紙,蓋在托盤上。」
聽聞是張檸包的元寶,秦鋒眸子裏盛着期待,「阿姨,就怕太麻煩了。」
王蘭香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檸檸今天包的全是元寶,寓意財源廣進,我去給你擺托盤上,一會你走的時候端到車上。」
說着就熱情的往廚房走。
張檸攔住她,「媽,我去吧。」
「也好,挑你包的給小秦拿上。」
張檸進了廚房,秦鋒也急忙跟了上去,「我去幫忙。」
她將圓圓的金元寶餃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托盤上,又用報紙蓋上,「走吧,我送你下樓,你早點回家。」
秦鋒站在她身後,看着她認真的擺放着每一個圓鼓鼓的餃子,她的動作像是撥動着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就好像,她手上的不是餃子,而是什麼稀世珍寶。
他柔聲道,「好。」
秦鋒臨走前,便向張德勝說道,「叔叔,阿姨,我爺爺說等過年,他過來拜訪你們,到時候大家一起坐坐。」
一聽人家當董事長的爺爺要過來拜訪他們,張德勝就有些緊張,「你爺爺忙,再說我們在他面前,是小輩,怎能讓他過來拜訪我們呢?要不我們去看看他。」
「叔叔,我爺爺理應先過來拜訪你和阿姨才是。」
前幾天,秦鋒就跟秦老爺子提過張檸的父母來了京都的事。
按照秦鋒的意思,秦老爺子應該早就和對方見面,但老爺子心裏一直還是有顧慮,想讓秦鋒再謹慎的考慮考慮。
一旦雙方家長見了面,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老爺子也不會讓秦鋒做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因此給了他兩天時間讓他再好好想想。
秦鋒再三強調,他已經認定了張檸,老爺子沒辦法,只能妥協,說過年過來和張檸的父母見面。
秦鋒的意思是,直接將倆人的事定下來,訂婚。
「行,那到時候你可得提前通知,我們好準備準備。」
秦鋒在磐石鎮,第一次談到他的家庭時,只提了自己的爺爺。
張德勝一度認為他是沒父沒母的孤兒。
後來張檸說,他有個父親,再婚了。
今天秦鋒依舊只提到了他的爺爺,這讓張德勝實在納悶,他的父親,不插手兒子的終身大事麼?
張檸送秦鋒到樓下,她多餘拿了張報紙,襯在後座上,將裝餃子的托盤放到報紙上。
張檸拍了拍手上的麵粉,笑眯眯的沖他說道,「快走吧,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秦鋒無視青天白日,直接攬住她,在她額頭印了一下。
然後鬆開她,又颳了刮她的鼻子,「我走了。」
「快走吧。」
秦鋒開了車門,剛要上車,又頓了一下,抬眸看向雙手插兜,笑眯眯的送他的女孩,「對了,檸檸,你給婉蓉姨打過電話嗎?今晚她在哪裏過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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