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身後,兩名實力強橫的傀儡各自一掌,掌力中裹挾着多重六芒星力量,直接落在後背之上,以至於我一口鮮血吐出,身軀不由自主,猶如炮彈般的直接落在了法神深淵的底部,重重的摔在了一片碎石之中,好在身周有永生境聖氣迴旋,不斷的迴旋,否則肯定會被摔個七葷八素。
……
「……」
當我站起身,轉身就看到眼前的空中呈現出一整片縹緲星宙的模樣,那裏正有一塊塊宛若「拼圖」一般的碎片在飄動,每一塊碎片上密密麻麻的浮現着各種看不懂的晦澀文字,像是與某種元素力量相通一樣,而就在拼圖之下,則是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人,披頭散髮,神色凌亂的看着空中那代表着無盡規則的拼圖,略顯茫然。
「永生境的玩家啊……」
他轉過身來,凌亂的長髮之下,是一張極為俊逸的臉龐,這張臉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曾經出現在各種《天命》這款遊戲大大小小的海報上,與李逍遙、林婉兒、問劍,位列玩家的最頂尖,就是他了,方歌闕,傳說中的法神!
我抬手將雙匕首往腰間的刀鞘之中一送,道:「方歌闕?」
「是。」
他自嘲一笑:「我都幾乎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你果然在這裏。」
我皺了皺眉,說:「我叫陸離,來自天命集團第二代遊戲《幻月》,這次是接到了一個星空級任務,這才來到了這裏。」
「這樣啊……」
方歌闕後退兩步,就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笑道:「坐吧,坐下慢慢聊。」
「嗯。」
我一樣盤膝而坐。
「外面……人間如何?」方歌闕問。
「不怎樣……」
我看着他一張無比俊逸的臉龐,雖然他披頭散髮,顯得精神不振,但唯獨那一雙眼睛中的神韻告訴着他人,他的神意依舊還在,依舊還是那個聰明絕頂的頂尖玩家,於是,就這麼看着方歌闕的眼睛,我沉聲道:「自你之後,李逍遙、韓一笑也消失了。」
「什麼?」
方歌闕一愣:「沒有想到……連李逍遙那樣的傢伙,居然也會不敵引導者的力量啊……至於韓一笑他,唉……可能是他的天賦害了他。」
我劍眉緊鎖,沒有說話。
「怎麼?」方歌闕看出我的異樣。
我皺眉道:「韓一笑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這樣啊……」
方歌闕輕呼了一口氣:「對不起了,陸離,我當初只是看中了韓一笑的天賦,所以想培養他當我的接班人,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被引導者給盯上了。」
「說說你這裏吧。」
我看着他,說:「外面已經亂翻天了,你這裏又是怎麼回事,這裏叫法神深淵,你一直被關押在這裏嗎?甚至外面還有一名引導者鎮守,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引導者到底想利用你做什麼?」
他一聲苦笑,道:「又能如何呢,無非是涸澤而漁罷了。」
說着,他目光中透着悵然,道:「當初,一個星空級任務讓我陷入了漩渦之中,就再也沒有能出得去,起初,我只是在漩渦中靜坐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每天只是看看星辰,擔心現實世界發生的事情,後來,他們把我送到了法神深淵,見到了師父,師父收我為徒之後,與引導者訂立了一道契約。」
我微微一怔:「什麼樣的契約?」
「任何一個引導者都不得踏入法神深淵,而代價則是,我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就在這裏坐地觀天,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元素力量來剖析、看破天之壁的一部分規則。」
「天之壁??」我心頭一震。
方歌闕笑道:「怎麼,你也知道天之壁?」
「嗯,見識過幾次。」
「這樣啊……」
方歌闕轉身看向空中密密麻麻的「規則拼圖」,道:「天之壁的規則代表着整個世界的力量,豈是我一個區區的人類能悟透的,我也只能看透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不過……似乎引導者們想要的也就這個結果,他們從各個世界找到了最聰明的人,每個人悟透其中的一部分,最終而達到參透整個天之壁的力量,進而掌握整個世界的本源。」
「這就說得通了。」
我笑了笑,說:「難怪引導者會抓走這麼多地球上的佼佼者。」
「李逍遙怎麼樣了,你有他的消息嗎?」方歌闕問。
「師兄他沒事。」
我搖搖頭,笑道:「上一次我在漩渦中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搏殺了一頭蛟龍還是什麼的,基本上,他是被送到了漩渦里的世界,但卻沒有被這個世界所完全禁錮住。」
「還好。」
方歌闕喟然一笑:「他不愧是他,不像我,剛剛進入漩渦世界不久就被囚禁在這裏,最終只能畫地為牢。」
「不用擔心太多,會有破局的辦法。」我安慰道。
「嗯。」
方歌闕道:「能否幫我一件事,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愿,或許這件事完成的話,我在規則上的一切缺失就能補全了。」
我微微一笑:「幫你跟家裏報個平安?」
「哦?猜到了?」他露出一絲羞愧之色。
「正常。」
我笑笑:「第一次見到李逍遙的時候,他也讓我做了一件同樣的事情,去跟家裏報個平安。」
「他也未曾讓家裏想辦法,救他出去,是嗎?」
「是的。」
「沒錯的,在這裏,唯有自救自贖。」
說着,方歌闕笑道:「我家在……」
「不必說。」
我擺擺手,笑道:「我能查到的,你方歌闕的信息還算是什麼秘密嗎?不過,你讓我口頭轉述的話,你家裏人也未必會相信,說不定還以為我是你的朋友,故意去安慰他們也說不定,所以,你口述,我錄音一段,到時候把這段錄音交給他們,好嗎?」
「好!」
方歌闕正襟危坐,這位地球上「第一聰明人」在這時候顯得無比拘謹,就在我點頭告訴他我已經開始用外部設備錄音的時候,方歌闕卻皺了皺眉頭,頓了好幾秒鐘,這才說:「爸、媽、小妹,我是歌闕,就如同外面流言的一樣,我在另一個世界,我沒事,這裏一切都好,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去跟你們團圓了,你們不必擔心,我這裏有很強大的朋友,比如陸離,比如李逍遙,有這群朋友在,我們一定能破局回家的,好了,就說這麼多了,勿念,兒,歌闕。」
「好了。」
我點點頭:「錄音完畢,這下你就不必擔心了。」
「嗯。」
方歌闕笑着點頭,眼圈微紅,道:「陸離,讓你見笑了。」
「沒有什麼的。」
我搖搖頭,笑道:「如果換做是我離家這麼久,沒有一點的消息,說不定我早就已經精神崩潰,剛才的一瞬間就大哭起來了。」
「嗯。」
方歌闕看向我,笑道:「對了,剛才看到你抵禦兩位師叔的時候,祭出了一個法器,那形狀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四羊方尊?」
「啊?」
我一愣:「你也知道四羊方尊?」
「課本上學過。」他淡淡一笑,說:「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可以。」
我直接一抬手,頓時掌心裏的四羊方尊「唰唰唰」的變大,最終變成了有半人高的樣子,就這麼擺放在我和方歌闕之間。
「果然十分神似。」
方歌闕端詳了一下,站起身來,目光一掃周圍,壓低聲音道:「二師叔、三師叔,可否布下一道遮掩屏障,一個呼吸的時間即可。」
「開始了。」
兩名實力恐怖的傀儡輕輕一踏地面,頓時一道深紅色法陣升起,而就在這一瞬間,方歌闕十指翻飛,指尖上有一道道金色光華流轉,就這麼在四羊方尊的內壁之上刻寫出了一段密密麻麻的符號,我雖然看不懂,但卻知道肯定不簡單。
「好了,收起來吧,四羊方尊是寶物級別的法器,一定要收好。」
方歌闕目光澄澈的看着我,壓低聲音一笑:「我能悟出的天之壁規則已經全部留在四羊方尊里了,希望對你有幫助。」
我怔了怔:「你不怕引導者對你發難嗎?」
「沒關係,我對他們還有用,雖然我已經悟透了這一段規則,但我從未對他們說過,而只要我一天沒有悟透,他們就不會動我。」
他看着我,露出了一抹和煦如玉的君子笑容,整個人更顯得翩然出塵,道:「我會一直在法神深淵裏等待,等待你破局的那一天。」
「知道了。」
我點點頭,然後看向身後兩個正在散去法陣的傀儡,道:「這兩尊傀儡。」
「說來慚愧。」
方歌闕微微一笑:「師尊飛升之後,法神深淵裏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抗衡引導者了,所以為了制衡,讓引導者不至於過早的撕毀協議,師尊命我將兩位師尊的遺體煉化成了九階傀儡,這也是得到兩位師叔的殘魂許可的,否則我必然不會僭越。」
我詫然:「你竟然能煉化出九階傀儡?」
「怎麼,很難嗎?」
方歌闕一愣:「銘紋之道、煉器之道,與我所修煉的大道殊途同歸,一通百通的事情,這個東西難道很難嗎?」
「難。」
我有些說來話長的感覺:「我有個兄弟也是一位銘紋師,而且國服迄今為止唯一也是最強的銘紋師,跟你比起來,他除了吹牛的功夫了得之外,感覺一無是處啊……」
方歌闕一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