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 第九百八十三章 獲益匪淺

    「白鳥？」

    我打鐵之餘，瞥了她一眼。

    「嗯？」

    白鳥緩緩起身，曼妙身姿若輕紗般若隱若現，一時間我腦門血氣上涌，差點昏厥過去，嘆息一聲道：「你就不能穿上一件衣服嗎？」

    「能啊……」

    她旋身看着自己心的身軀，舒展粉臂，頓時凹凸之處盡顯，微微笑道：「但此處是你的靈墟世界，你才是一切的主宰，我只是此地的一個外來人，可不是想有什麼就有什麼的。」

    「知道了。」

    我心念一動，頓時群山之中的蟲繭抽絲，樹木之中的色澤涌動，寶石光輝點綴，轉眼間就在空中凝聚出了一件絕美的長裙落在了白鳥面前，道：「這件可滿意？還是給你弄一套鎧甲，配搭長劍，就像是之前女武神的裝束一樣？」

    「不必了。」

    她捧着長裙，嘴角輕揚，笑道：「打了一輩子的仗，穿了一輩子的戰甲，從未像是一個真正的女兒家那般穿着長裙，如今身死道消，也終於可以做一回自己了。」

    「對不起……」

    我心頭黯然：「如果不是我出現在法神深淵附近，你也不至於會遭到引導者的圍殺。」

    「不用的。」她擺手穿上長裙，幽幽道：「當我一夢醒來之後，發現什麼都已經變了，神界變成了眾人口中的舊神界，並且早就已經湮滅多年，昔日的朋友和家人都早就已經故去，我還能有什麼牽掛呢？唯有戰鬥，多殺一個引導者算一個，就算是你不出現，我也一樣會戰死。」

    我猛然落下錘子，身周神意光輝激盪，瞪眼道：「你當初不是說過會回來找我的嗎？既然說了這樣的話，怎麼還能主動去送死？」

    她淺淺一笑：「權當是我負了你一回嘛……」

    ……

    我沒有說話，繼續打鐵。

    不久之後，伴隨着一聲聲鏗鏘震撼內世界的打鐵聲，一縷縷金色光華在身周縈繞，眼前這塊成型於我生命本源深處的「鐵塊」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半個足球大小的模樣，熒燦燦的泛着皎潔光輝，無比純粹，用來鑄兵的鐵條，已經完成了。

    從現在開始，可以鑄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着一柄柄所知道的名劍的模樣，師姐手中的白龍劍，暮光之刃塔林手中的神劍拂曉，還有林夕的大天使之劍等，各種劍刃的模樣在腦海里交織，但越是想得多，手中鐵錘錘打出來的銀色劍條就越是偏差得極遠，誰都不像，在我反覆錘打了無數次之後，劍條始終就是那麼一根筆直的劍條，充滿了混沌感，誰都不像。

    「足夠了。」

    一旁，飄在半空中的白鳥看着我手中的劍刃雛形，道：「你本來就不是什麼鑄劍高手，這可真是太難為你了，算了吧，這樣就已經可以了，本源飛劍的事情我也了解過少許，既然是來自於生命本源之物，最終還是需要依靠生命力量與靈墟力量來滋養的，飛劍已經完成，接下來融合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可好？」

    「可以了嗎？」

    我抬手握住飛劍雛形，已經能感受到它的鋒芒畢露了，忍不住笑道：「總感覺還差了一點什麼。」

    「只有劍身，沒有劍靈，自然還差了火候。」

    白鳥抬手一招，笑道：「拿來吧，接下來交給我。」

    「嗯！」

    我抬手將剛剛鑄造出的劍刃雛形給扔了出去，而白鳥則「嘩啦」一聲張開雙臂，身周衣袂翩翩，就這麼整個人都撞向了劍刃雛形，一時間，仿佛正負兩極的磁鐵碰撞在一起般，「唰」的一下雙方就融合在了一起，緊接着一道耀眼光輝暴漲開來，一柄乳白色長劍以劍刃向上的姿態在靈墟中茁壯成長起來，沖天而起！

    轉眼間，這柄剛剛成形的本源飛劍矗立在靈墟世界中，劍道力量鼓盪，劍刃周圍劍氣濃烈，充斥着整個靈墟，而靈墟世界深處的力量則遠遠不斷的湧向了本源飛劍，就像是一口池塘灌溉向久旱多年的一片田地一般。

    成了！

    我立於半空中，呆呆的看着這柄立於內世界的本源飛劍，心頭說不出的震撼，這柄劍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比我之前靈墟中所有的力量加起來都要強大，哪怕是天雷的力量都遠遠不及！因為這是一種難以企及的劍道力量，以我的生命力量滋養，以白鳥這位女武神的絕強劍道底蘊為基石，可想而知這柄本源飛劍有多厲害了。

    「唰~~~」

    劍柄處，一道曼妙身影沿着劍身，就像是一條美人魚般的向上遊動着，她身穿一襲長裙，身周佈滿了一層層的劍道規則，轉眼間游到了劍刃中部，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走咯~~」

    頓時，本源飛劍拔地而起，瞬間縮小到了只有數丈的長度，而白鳥則一雙雪腿併攏坐在劍刃的一側，宛若坐在石橋邊洗髮的少女一般，指揮着本源飛劍化為一道白光飛了出去，一飛沖天數千米，緊接着又化為一道白虹衝進了氣海之中，御海而行，劈波斬浪！

    隨後，飛劍飛入了靈墟山脈之中，在群山間宛若游龍般的飛來飛去，白鳥似乎一下子就從那個戰無不勝的女武神回到了當初的純真少女一樣，笑聲宛若銀鈴般的從群山深處傳來，一會穿雲入霧，一會又繞着一座高聳的山頭飛旋數周，飛劍在靈墟上空留下了一道道飛行軌跡，無比絢爛。

    「滋滋滋……」

    一道道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從地底深處傳來，當我眯起眼睛看時，就發現暗影靈墟底部，那些山巒的根部岩石上，出現了一道道金色劍道斧鑿痕跡，每一道斧鑿痕跡都代表着一種劍道感悟，那是白鳥在劍道上的造詣，已經跟我融為一體，正在一一銘刻在暗影靈墟之上了。

    「嗡~~~」

    腦海里瞬間一片空白，暗影靈墟是我的本源世界，白鳥將自己的劍道底蘊與造詣銘刻在了暗影靈墟之中，就等於將這些修為記憶對我傾囊相授了，一時間湧入大量的劍道知識與磨礪，紛紛都湧進了腦海之中，幾乎一下子就要把腦袋給撐破了一般。

    「靠……」

    我一屁股跌回地面，坐在一棵楓樹下揉着腦袋，頭顱仿佛都要炸開了一般，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道少女練劍的身姿，劍法不凡，隨後一幕幕的切磋，以及戰鬥的磨礪畫面也一一湧入，甚至包括白鳥在深山中行走，挑戰劍聖之類的印記也一一浮躁在了暗影靈墟之中，只有在這一刻我才真正的完全了解白鳥，一個爭強好勝、劍道悟性無與倫比的傢伙。

    ……

    「怎麼樣？」

    就在我抬頭看時，卻發現白鳥俏生生的坐在本源飛劍上，就橫亘在我眼前離地半米處，笑道：「我的劍道，還比較厲害吧？」

    我豎起了大拇指做出了回應，還是頭疼。

    白鳥則「啪啪啪」的拍着**下的劍身，道：「這柄本源飛劍，我喜歡的！」

    我點點頭：「喜歡就好，那我先走了。」

    「哦~~~」

    就在下一刻，我忍着頭疼，直接騰空而起離開了自己的內世界，頓時身軀再次回到了雁門關的流火軍團總部軍事會議廳內，一旁，師尊單手負於身後，看着北方的雪景，笑道：「白鳥的劍道悟性相當不錯，她的劍道底蘊，足夠你消化一段時間了，對你應該是有裨益的。」

    「何止是裨益，簡直是受益匪淺。」

    我輕輕一拜：「多謝師尊，不但救了白鳥，還讓我有這樣的機緣，我覺得不僅僅是在虛界中，我現實里的劍道，應該也是受到影響的。」

    「一通百通，這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蕭晨微微一笑，道：「陸離，這柄本源飛劍好生的滋養，它雖然會汲取你不少修煉底蘊，給你帶來的幫助也是難以想像的，而且關於本源飛劍的事情，一定要儘量保密，更不能擅自動用，除非是到了生死關頭，否則絕對不能發動本源飛劍的攻擊，一來，每次動用本源飛劍發動攻勢，雖然殺傷力巨大，但帶來的損耗也相當巨大，本源飛劍來自於你的靈墟，消耗的是精神力量，二來，自古以來能溫養出本源飛劍的劍修本就不多，一旦讓北方的邪魔得知人族世界有年輕一代的強者覺醒了本源飛劍，他們不惜代價的撲殺也是大有可能的。」

    「知道了，多謝師尊提醒！」

    「嗯。」

    蕭晨一頷首：「師尊此次靈力損耗嚴重，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幫你，你要保重。」

    「是！」

    說完，他飄然化為一道光華回到了通天浮圖之中，頓時整個通天浮圖都變得一片寂靜，幾乎沒有任何動靜了。

    ……

    走出議事廳。

    我直接拔地而起上了城牆，依舊坐在雉堞間，就聽見肚子傳來了咕咕之聲，再看饑飽度時，居然又只有19%了，比之前還餓，上次的鹿肉和大餅好像白吃了，這才過了多久啊，莫非是剛才煉化本源飛劍消耗的體力太多了？

    「來人啊！」

    「大人，請吩咐！」一名侍衛走上前。

    「去跟張靈越說一聲，讓他再準備一大碗鹿肉湯送過來，此外，還要五張大餅……算了，十張吧，就說我餓了！」

    「是，大人！」

    侍衛轉身而去，聽說我要十張餅之後，眼神有些怪怪的。

    十張餅，多嗎？

    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