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劍光落下的瞬間,廟祝的法身一分為二,直接就被斬殺,甚至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就更加別提還手了。
「什麼?!」
另外兩名洞虛境廟祝大驚,其中一名老者怒吼一聲:「你是誰?白溪宗絕沒有那麼厲害的人!」
「沙沙……」
我緩緩邁步走出白溪宗的人群,手中握着諸天劍,淡淡笑道:「只是一個想會會趙氏河神的過路人,要說跟白溪宗的關係……好像也沒有多大關係!」
「你……」
另一名年輕廟祝咬牙切齒:「你這是公然挑釁洛神河祠?」
「有問題嗎?」
我一揚眉,掀開斗篷的兜帽,露出自己的容貌,笑道:「帶我去見見這位趙氏河神吧?不然的話,你們兩個的下場跟那個首席廟祝一樣。」
「狂妄!」
老者廟祝一聲低吼,手中搓燃了兩張血色符籙,低吼道:「你以為這河神祠是什麼地方,由得了你一個外鄉人撒野?今天就算你是一個永生境巔峰,也得死!」
我不由得一聲嘆息。
雲溪行省明明是軒轅帝國的魚米之鄉,自從大襄王朝臣服之後,南方再無戰事,雲溪行省已經成了帝國的大後方,按理說應該法典嚴明、規矩森嚴才對,可這座洛神河河神祠卻好像活在桃花源里一樣,居然連我的容貌都不認識,但凡有點心,多看看這幾年帝國鑄造的金幣的頭像,也應該認得我這個流火大帝才對啊!
毫無疑問,這位趙氏河神在洛神河已經是一方霸主,跟真正的山上皇帝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轟~~~」
這位擁有洞虛境巔峰境界的廟祝雙掌一起轟出,各自攥着一張符籙的力量,瞬間空中凝聚出兩道血色掌印,格外駭人,作勢要一掌就把我這個外鄉人給轟成齏粉。
「小心啊!」
白溪宗的人群中,寧寒輕聲喊了一聲。
青白則緊握着拳頭。
至於塵虛、塵月、塵谷這主事的師門三兄妹則一言不發,神色凝重的看着我的背影,他們知道,這一戰如果我勝了,白溪宗則得以保全,而如果我輸了,事情就要比想像中的嚴重太多了,我的冒然發難,將會裹挾着白溪宗一起,只能與洛神河河神火拼一場了。
……
「哦……」
我抬頭看了一眼廟祝的身形,不禁一笑,飛升境力量驅策之下,瞬間向前撞去,「蓬」一聲以肩膀撞碎了對方的符籙掌印,緊接着輕輕一拳抵在了廟祝的胸口位置。
「哈?」
他微微一怔,臉色瞬間蒼白!
「蓬——」
一拳的余勁在半秒後爆發,頓時滿是法身破滅的聲音,這名年長廟祝的身軀幾乎在瞬間就已經被一拳轟散了,法身的殘肢斷體化為零星碎片「噼噼啪啪」的在水面上打着水漂,十分慘烈。
「你……」
年輕廟祝看着同僚的慘死,臉色煞白:「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為何來此……」
「滾!」
我看着他,飛升境的眼眸中,這個年輕廟祝身上的煞氣最少,作惡也最少,於是留他一命,沒必要真的趕盡殺絕。
「多謝……」
年輕廟祝抱拳,身軀後退,法身直接憑空消失,沒有回洛神祠廟,只是在遠處蟄伏,等待着這場交鋒的結束,是個聰明人。
……
「趙進?」
我一揚眉,笑道:「身為洛神河的河神,貴客來訪,不應該一盡地主之誼嗎?既然你這麼不體面,那我只好幫着你體面一點了。」
說着,一步跨出,身軀「唰」的一聲穿梭數十米,人已經在河神祠內了,清晨,河神祠外是封禁着的,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的香客,只有一縷縷陰神氣息律動,祠廟中不少擁有金身的神官一一出現,在我的目光所及處,一一顯露真身,其中有三個神官都是人族陰靈,原本是水鬼,後來得了神位,吃了不少香火,鑄成了金身,此外還有一條水蛇、一條鯉魚、一條黑魚,都是修煉成精的精怪,擁有了一定的功德,最終位列河神祠的供奉之列,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可惜,就是不太珍惜啊!
「見過少俠!」
一名人族陰靈神官作揖,道:「不知道少俠此來為何?尚未進入河神祠就斬殺了我們的兩個廟祝,敢問一句,洛神祠廟哪裏得罪少俠了?」
「別誤會,完全沒有得罪我。」
我輕輕一抬手,身後的河神祠陣法一一被磨滅,瞬間就被洞開出一條通道來,轉身道:「有些事情還是要正主來說法的,寧姑娘,你可願意跟我一起走一趟河神祠?」
寧寒飄然而至,手握長劍,一張清麗的臉龐上滿是決然,道:「陸公子不計生死為寧寒出頭,寧寒又怎會貪生怕死?」
「好。」
我微微一笑:「跟在我身後,一起進河神祠討個說法去。」
「是!」
寧寒跟在我身後,看着我胸有成竹的模樣,她也有了幾分信心,昂首闊步,胸口挺起,頗為壯觀。
……
「讓開!」
我手中諸天劍低垂,抬起手掌,笑道:「我要找的不是你們這些供奉祠神,雖然說你們也確實有關,但我這次是來找河神趙進的。」
「敢問一句,你找河神大人有何貴幹?」鯉魚精化作的供奉祠神上前一步,腰間佩刀已經出鞘了數寸,寒光凜冽。
洛神河是雲溪行省的母河,也是帝國南方的第一河,所以洛神河的河神祠的地位甚至比帝國境內不少江神祠的地位還要高,以至於這些供奉祠神作惡一方也無人敢言,而且吃了許多地方百姓的香火之後,他們的修為穩步提升,就如眼前的這條鯉魚精,修為境界是永生境初期,但在祠廟的自家小天地內,戰力堪比永生境後期,這份修為放眼軒轅帝國都算是一號人物了。
當然,這也是他敢攔路的原因。
「你想阻攔?」我訝然問。
「為何不能?」
鯉魚精神色冰冷:「河神祠禁閉期間,你以為這是想來就來的地方嗎?想來可以,去州府那邊討要一份通行令牌,我絕不阻攔。」
「好大的官威啊!」
我不禁失笑,抬手一拂,頓時一縷飛升境掌力騰空而出,「蓬」一聲將鯉魚精掀翻在地,金身之上出現了一道凹陷進去的掌印,周圍的金身開始不斷出現龜裂痕跡,僅僅輕描淡寫的一掌,直接將這個鯉魚精供奉的一半修為給打掉了。
「你……」
鯉魚精大口咳血,神色駭然。
「還有誰想攔我?」
我目光一掃,道:「趙進作惡,強搶山上的女子修士,你們這些侍奉祠神居然一言不發,甚至還助紂為虐,是真覺得這世上沒有公道了是嗎?」
一眾祠神神色黯然,其中,一個女子侍奉祠神咬着紅唇,道:「我們也一樣有難言之隱,也一樣有把柄……所以,請少俠不要為難我們了。」
「嗯。」
我點點頭:「你們幾個身上的罪孽沒有那麼重,放心,我不會故意刁難。」
卻就在這時,一個陰沉的聲音從河神祠內傳來:「陶紫,你入侍河神祠近百年,是不是以為自己前世的罪愆就已經洗淨了?如今居然幫着外人說話?真以為我這河神祠就要被此人一腳踢翻了,是嗎?」
說着,一縷雄渾掌力從河神祠內蓬拍出!
「唰!」
就在名叫陶紫的侍奉神官神色駭然之際,我已經瞬間移動到了她的前方,左手一揚,「啪」的一聲輕描淡寫的就把河神趙進的掌力給拍散了,果然,這位修為不俗的河神在自己的小天地內戰力極高,這一掌居然震得我的手掌略微有些酥麻了。
……
「有我在這裏,你今天想動她?」
我立於陶紫身前,微微笑道,同時,防備着身後陶紫的出手,如果她深藏不露,與趙進裏應外合,此時從身後捅刀子,那就比較精彩了,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沒有辦法完全預測別人心思,好在,陶紫心中的漣漪只是稍微動了一下,之後仿佛下定決心與趙進割席一般,不再有任何漪念。
這就對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祠廟內,一縷金色風暴席捲而出,充滿了河水激流的混亂感,甚至有一縷縷淡薄龍氣氤氳其中,下一秒,祠廟中傳來了河神趙進的笑聲:「小仙師果然不同凡響,既然都已經來了,不妨進河神廟來喝一杯我洛神河最聞名遐邇的洛神河茶。」
這是在試探?
我大笑一聲,直接踏步而出,就在踏出左腳的瞬間,周圍撐開了一道淡金色飛升境領域,「唰」的一下也將周圍變成了自身小天地,完全將趙進的發難水流給硬生生的推開,緊接着一張手:「寧姑娘,跟我一起進來?」
「嗯。」
寧寒一欠身,跟着我一起進了河神祠。
頓時,眼前一片開闊,河神祠的後堂是一處世外天地,宛若人間帝王的廟堂一般寬敞、明淨,一根根虬龍環抱的柱子屹立,而就在盡頭,居然放着一張華美的龍椅,龍椅之上坐着一個看起來面相頗為輕薄的年輕男子,額頭有尖角,是一條修為不俗的蛟龍,一旦走江成功,就能更接近傳說中的真龍了。
……
「在下趙進!」
趙進飄然向前,一抱拳,笑道:「敢問小仙師?」
我咧咧嘴:「你沒資格問。」
「哦?」
他有些尷尬,但隱忍住沒有發作,目光看向了我身後,娉婷裊娜的寧寒。
「這位,可就是白溪宗的寧仙子?」趙進笑問。
「正是。」
我點點頭,笑問:「喜歡嗎?」
「如此佳人,誰能不喜歡?」趙進微笑着。
「蓬——」
下一秒,趙進俊逸的臉龐直接吃了滿含飛升境力量的一拳,鼻血在空中飈飛,整個人的身軀凌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擊在了一根柱子上,頓時口吐鮮血,狼狽不堪。
……
我抬手震散拳頭上的血跡,淡淡笑道:「我允許你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