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空蕩蕩的房間裏哪裏還有周孜月的影子?
羅織興沖沖的來,結果卻是一出空城計,滿腹歡喜毀於一旦,狹長的鳳眼略帶不滿的看向潘康安和周安雅,「人呢?」
潘康安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愕然的說:「不可能啊,我們出門之前她還在這的。」
「所以你們是把她一個人放在這了?」羅織的眼神慢慢轉變,變的有點像是在看傻子。
周安雅着急卻說不出話,潘康安說:「是啊,她那個樣子應該不會一個人往外跑的。」
「不會?她是中了蠱,是誰跟你們說中了蠱的人連腿腳都不好使,你們是覺得她不會開門,還是覺得她不會往外走?」
羅織沉着臉罵了句愚蠢,轉身便走了出去。
潘康安和周安雅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禍闖的有點大,要是周孜月就這麼丟了,別說是讓羅織幫他們,恐怕他會生大氣。
酒店樓下,羅織一個電話打來,十分鐘不到就來了好幾十個人,他們各個都知道莊小孜是誰,自家首領的女神,誰敢不清楚?
周孜月坐在樓上餐廳悠悠哉哉的吃東西,看到白蘇發來的消息,說他們回來了,而且還是一群人,周孜月還沒來得及感慨潘康安的人手夠多,緊接着白蘇又發來了一條消息讓周孜月變了臉色。
【是那個人,上次帶你見的蠱師。】
*
周孜月從電梯裏出來,低着頭,裝作一副呆滯的樣子慢慢往外走,經過羅織身邊,羅織愣怔的看着經過的人,突然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羅織跟在她身後,沒有阻攔她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往外走。
手下的人看到他想要叫他,但又看見走在他身前的女孩,叫聲全都止在了口中。
大街上,周孜月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聽着身後緊隨的腳步聲,心中感慨這個傢伙耐心不錯,居然跟她走了這麼遠還不叫住她。
「直走。」
眼前是紅燈,他讓她直走?
狐奶奶的!
周孜月腳步不停,聽話的前行,一輛車橫着開了過來,周孜月仍是沒有停下的意思,身後的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她轉身就看見一樣洋溢到了極致的笑臉。
羅織笑容滿面,眼底的笑跟是深不見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他這樣的笑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小寶貝,你可真聽話。」
看她呆呆的看着他,羅織摸了摸她的小臉,「不記得我了?」
他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周孜月慢慢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羅織看着她手腕上的紅玉手串,滿意的說:「原來你還記得我,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自己能把血蠱控制的如此之好的人,不虧是我看上的,你果然跟別人不一樣。」
他伸出手,「跟我走,我帶你回家。」
周孜月面無表情的把手放進了他的手裏,任由他牽着離開。
馬路對面,白蘇看着這一幕隱隱蹙眉,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是把她救出來,還是等她的消息。
潘康安從酒店出來,看到羅織找到了周孜月,他想上前把周孜月帶回身邊,卻被羅織一個眼神嚇的站在原地沒敢動。
「人我就帶回去了,你應該沒意見吧。」
有意見潘安康也不敢說,況且現在人已經到了他手裏,說什麼都晚了,「先生,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把她帶來給你,你就會幫我。」
羅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身邊的女孩說:「我確實是這麼說的,但是人並不是你交給我的,而是我自己找到的,不是嗎?」
「可是……」
「你有意見?」
潘康安要說的話噎了回去,他看向周孜月,之前還因為她的呆呆傻傻感到方便,現在卻恨不得她馬上好起來自己走到他這邊來。
潘康安無奈之下搖了下頭,「沒意見。」
「那就好。」
看着羅織帶走了周孜月,周安雅扯着潘康安的手着急卻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了那該怎麼辦?
潘康安也着急,但是惹到羅織的下場只有兩個,一個是死,另一個是生不如死,這兩個他都不想嘗試。
「算了,讓他們先走吧,改天我們再去找他,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
車裏,周至縣也不低垂着眸子,心裏好奇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三兩句話就把潘康安嚇成那個德行,潘康安都敢明目張胆的跟穆星辰作對,可見膽子有多大,這個男人難道比穆星辰還嚇人?
「先生,您是打算把她帶回家嗎?」
羅織心智勃勃的看着周孜月,眼睛都不捨得挪開一下,「那不然呢。」
開車的老高是最清楚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喜歡這位莊小姐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還說想要趁虛而入,如今真的讓他做到了,他肯定是要把人帶回去的。
只是……
「先生,溫小姐那邊……」
「關她什麼事。」
「溫小姐是您未婚妻,她的脾氣您也清楚,要是讓她知道你帶了個女人回家,怕是會生氣的。」
聞言,羅織看了一眼開車的老高,「你能別掃我興嗎,我好不容易才把小女神接回來你就用溫琪煩我,我可從來沒承認過她是我未婚妻,她要是敢動我的小寶貝,我就弄死她。」
「這話可不敢亂說。」
老高還是了解他的,他的狠話從來都不光是嘴上說說。
他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可一點都不想說着玩那麼簡單,他既能在潘康安背後做後盾,又能在這招搖過市,一個蠱師這麼牛叉,似乎有點不尋常。
*
車開進別墅,經過一片院子,下車就看見一片泳池,房子是碩大的落地窗,看上去很豪華。
走到泳池旁,羅織停下腳步,鬆開了周孜月的手。
「跳下去。」
周孜月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抬起頭看他,就見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深邃,他重複道:「跳下去。」
跳不跳?
周孜月猶豫了一下,她的水性一般,這麼深的泳池,跳下去了可未必會爬的上來。
周孜月這邊還在猶豫不決,羅織突然咂了咂嘴說:「還真是一隻不聽話的小野貓。」
羅織就是想試試她是不是真的誰的話都聽,上次她跟着幾個男人去蠱樓的時候,她明顯喜歡跟着那個m國的國王,可是現在她卻不聽他的,羅織不太高興。
他提起她的下巴,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小野貓,你要聽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只能聽我一個人的,知道嗎?」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周孜月一直都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可是這會兒她卻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從他身上傳來,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開始變的昏昏沉沉,腳一軟,羅織的笑聲傳入耳中,直接將她橫抱而起。
「還真是一隻單純的小野貓,別怕,我只是覺得你臉色不好,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睡覺?她可不想什麼都沒弄明白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裏。
頭越來越沉,為了不讓自己這麼快失去知覺,她握緊了拳頭,指尖用力的摳着自己的手心,疼痛的感覺讓她儘可能的清醒。
羅織抱着她進屋,走過來兩個女傭喚了聲「先生」,迷糊中周孜月看到那兩個年輕女傭在偷偷的打量她。
「你去放水給她洗個澡,讓她好好睡一覺,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吵醒她。」
「好的先生,那她是睡在客房還是……」
女傭的話沒說完,被羅織看了一眼,頓時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我這就去給莊小姐放洗澡水。」
周孜月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認識她的,就連一個傭人都知道她是誰,她的名氣就這麼大?
羅織對另一個傭人說:「給她準備些吃的,多準備些,我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好的先生。」
房間裏,羅織把她放在床上之後看了一眼正在浴室里放水的傭人,話語中嚴厲且帶着提醒,「好好伺候她,小心一點,你要是敢傷了她,我扒了你的皮。」
羅織走之前在周孜月耳邊說了些什麼,可是那時她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昏昏沉沉的她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好在她聽見他說要出門,她睡的也能安心些。
*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睜開眼睛就看見羅織坐在床邊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她看。
見她醒了,羅織笑道:「看來以後不能對你用這些東西,睡了這麼久,可把我嚇壞了。」
周孜月是易睡體質,別人睡四個小時,她就要睡八個小時,更別說是利用催眠的藥讓她睡着了,她今天晚上能醒已經很不容易了。
羅織身上的衣服還是跟走之前一樣的整齊,低頭看了看自己,卻是換了一身。
她在身上摸了摸,羅織拿過一旁的電話在她面前晃了晃問:「在找這個?」
她伸手去搶,羅織卻故意朝後躲了一下。
「你想打給誰?」
什麼都不記得了還知道要電話,有點意思,羅織不得不覺得她是在故意裝傻。
周孜月不說話,眼睛只管盯着他手裏的電話,她爬起來去搶,羅織沒有再躲,任由她把電話搶了去,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打給誰。
周孜月拿過手機,坐回床上,點開手機里下載好的電視劇,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看。
羅織愣了愣,突然笑了,他勾起周孜月的下巴讓她抬頭看他,「你跟我搶手機就是為了看電視?」
周孜月呆怔的看他半晌,頭一扭,躲開他的手繼續低頭看手機。
羅織笑的開懷。
在這之前他已經檢查過電話了,裏面確實有幾個號碼,但是沒有通話記錄,應該是從來都沒往外打過,短訊也是空的,現在看來這部手機應該不是拿來打電話的,而是給她看電視的。
「別用這個看了,傷眼睛。」
羅織打開牆壁里的隱藏電視,引的周孜月抬起頭,電視裏打開就是她演的紅狐,羅織側了側身子,跟她一起靠坐在床頭,「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不再演戲的時候,我真的恨死了那個找你麻煩的女人,所以我把她從北國弄來了,每天折磨她,你想見見她嗎?」
周孜月:「.…..」
見她不說話,羅織自顧自的說:「我猜你不會想見她的,那種人死了都算便宜她,所以我不會讓她這麼快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給你報仇,那樣的女人死不足惜。」
他一邊說,一邊愛不釋手的摸着她的臉,周孜月心裏有點突突,她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變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