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戚淺淺才將目光從頻幕上移走,然後抬起頭茫然地看向飯桌上的另外兩個人,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艱難道,「誰能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肖揚和邵澤汀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都心知瞞不過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掙扎過後,還是由肖揚出面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戚淺淺聽完這一系列離奇曲折、匪夷所思的故事之後,一腔新鮮的怒火全都匯聚成了一個「操!」字。這一聲,可謂震天動地,響徹雲霄,吼得整棟樓都恨不得抖三抖,更苦了親臨現場的邵澤汀和肖揚,兩人皆是面色青白,耳鳴不斷。
邵澤汀:「……」
肖揚:「……」
雖然不合時宜,但也許他們該為她這麼有精神而歡呼一下……
「現在的網民到底還有沒有腦子!還有這個夏明韻是怎麼回事?我強行被她捉去飯店,怎麼就成了我欺負原配了!我特麼自從認識了這姓秦的之後,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吼完後的戚淺淺猶覺不夠,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謾罵,可罵着罵着,她又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口氣一軟,無縫銜接道,「我們畫廊的劣質產品又是什麼情況?對了,lisa呢,我之前聽何律師說,她也來了帝都啊。」
肖揚也顧不得吃飯了,乾脆放下筷子,將lisa和畫廊的近況一五一十說給了戚淺淺聽。
戚淺淺在接受了之前那一大堆的信息之後,心理承受能力已然上升了好幾個台階,這會聽完肖揚的敘述,倒也沒繼續吼了,只是陰陽怪氣道,「呵呵,這連環計耍得可真有模有樣!這難道這也是顧涵那小助理乾的?」
肖揚搖搖頭,「現在畫廊那邊沒查到什麼,那幾個畫家也失聯了。」
戚淺淺用鼻子哼了哼氣,「話說回來那顧涵到底什麼來頭啊?還有她為什麼要害我啊?」
「什麼來頭不清楚,只是昨天下午,警察那邊突然從一個帝都美術館的員工工資卡中查到了一筆來自清州銀行的匯款,而這個員工正好是你去驗收那天,在美術館負責各個場館寄存包裹的房間鑰匙的人,你不是說當時那個展廳的寄存房間剛好沒開門嗎?」說道這裏,肖揚還特意看了戚淺淺一眼,見她想起來才繼續說道,「警察就順着這條線索,一路查到了清州,找到了匯款人。那匯款人是個專業幫別人做匯款的,只是收錢辦事,也不認識上下家。而經常和他聯繫的那個號碼也沒在移動公司登記使用人信息,算是個無主的號。」
戚淺淺詫異道,「這都行?那他怎麼接活啊?」
肖揚趁着這個間隙喝了口水,繼續解釋道,「每次來活的時候,他只會被告知錢的位置和需要匯款的賬號。在警察的盤問下,他很快就交代了近期的幾筆匯款,其中有一筆還剛好和那張假畫的收據日期一致。所以警察那邊順藤摸瓜,就查到了去買假畫的人。結果發現那人是夏氏的一個員工,這一來二去,就慢慢順着線索摸到了遠在清州的顧涵。」
戚淺淺聽完這些後,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肖揚後面的話,震驚道,「這就結了?」
肖揚點點頭,「嗯,結了。」
戚淺淺將自己的眼睛瞪得如銅鈴圓,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放屁!這顧涵背後會沒人?!呵呵,打死我都不信!」
肖揚嘆了口氣,看着她的眼神卻帶着一股子到此為止的堅決,「所有的線索到顧涵那就斷了,警察查不到任何她受人指使的證據。所以,這案子就算結了。」
戚淺淺難得地不苟同他的說法,正想爭辯幾句卻又被邵澤汀打斷了,「淺淺,重要的是你平安出來了。至於這個案子到底會怎麼結,我們也沒有操心的必要了。」
「可是……」
戚淺淺才說出了兩個字,就又被肖揚打斷了。
「淺淺,我們知道你不甘心,也理解你的不甘心。但如果顧涵背後真的有人,你確定要花費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去和他們斗嗎?現在畫廊的狀況不好,lisa獨自在清州苦撐着……」說着,他突然又將話音一轉,「當然,如果你堅決要和罪惡勢力鬥爭到底,我們也還是會支持你的。」
原本還因為被反覆打斷而生氣的戚淺淺,聽完這段話忽然就像一個被扎了個洞的皮球,瞬間軟了。肖揚的這個問題確實問到了她的心坎里去,那就是,你確定要花費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去和他們斗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不說按她這直腸子,斗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斗贏了,她又能得到什麼呢?正義昭彰嗎?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讀到過的一句話,大意是,悲慘的人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別人變得比他們更悲慘。而能想到這些陰謀詭計的人,內心自然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陰暗。如果真有一天,她有幸能將這些人都鬥倒了,不也說明她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人嗎?到時候,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坦坦蕩蕩地享受每日的陽光嗎?
看着她沉默,肖揚忽然鬆了口氣,他的淺淺確實沒有夏明韻那般的深沉心機,可卻也活得明白,一點就透。
這種時候,哪怕換成他自己,都未必能在一瞬間將所有的負面情緒擱置,尋回本心。想到這裏,他的聲音也跟着柔和了許多,「淺淺,吃飯吧?」
戚淺淺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剛才被自己丟在一邊的半隻螃蟹,什麼都沒說,直接用行動證明了自己與螃蟹奮戰到底的決心。
在一旁許久沒說話的邵澤汀突然鬆了口氣,然後他又深深地看了肖揚一眼,但同樣什麼都沒說。
三個人沉默地吃了很久,直到戚淺淺啃完第三隻大閘蟹,滿意地收起爪子,才用一個飽嗝打破了沉默,打完嗝後,她又立馬宣佈道,「我明天就回清州了。」
邵澤汀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也不阻攔,只是囑咐道,「也好,你那邊如果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我空下來就去清州看你。」
戚淺淺應了一聲,又聽肖揚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對此,戚淺淺立即用鼻子哼了哼表示不屑。對老師不能使性子,對他卻不用那麼客氣,雖然剛才被他勸服了,可到底有口氣順不過來,於是她乾脆借着這口氣,捏着嗓子怪聲怪氣道,「呵呵,哪敢勞駕肖老師啊……」
肖揚:「……」
邵澤汀:「……」
這飯吃到這會,邵澤汀終於有了一絲電燈泡的感覺。正在他琢磨着要不要腳底抹油時,戚淺淺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之人正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lisa。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戚淺淺還想着如何和lisa訴訴苦,敘敘舊,可她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lisa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這別樣的慶祝方式讓前一刻還在肖揚面前囂張的戚淺淺頓時矮了六七分。
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了。
戚淺淺訕訕的聽着,心中的盤算卻不落下,正考慮着這種情況是該讓lisa罵個痛快,還是強行找個話題岔開,lisa卻主動將話音一轉,「對了,你知不知道,夏氏集團那邊給你匯了一筆高大八位數的款,上面的備註是名譽損失費,你知道這回事嗎?」
戚淺淺打到一半的算盤突然啞了聲,整個人怔在原地,連眼珠子都忘了轉。這特麼又是上的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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