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梨花被風吹來散落在懷丘身上,很美!懷丘閉着眼睛的樣子,也很美!
江雪兒看着眼前的懷丘,一股酸楚從心中冒出,她想起他曾經對待自己溫柔的樣子,如果她的血真的能救他,那又何妨呢?還他一命又如何?
只是,還有一個人在等着她,所以她必須堅持到他來救她的時候,他肯定會來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時,大門衝進一個神色慌張的守衛,找到子郁長老後,附在他耳邊說了話,只見子郁長老滿臉震驚,臉色微僵,然後又輕聲向那人吩咐了些什麼,那人又匆匆跑了出去。
這時,子郁長老打斷了四周的儀式,面對那些人詫異的眼神,他喊道「神上已經到來了,我們現在正式獻祭。」然後也不管四周的議論聲,直直走向江雪兒。
不一會,有人向她身上灑了幾滴水,接着,子郁長老手拿小刀走到她的面前,嘴裏念念有詞,先是將她的衣袖割破,然後拿刀在她的手腕上劃開了一個小口,頃刻之間,血流了出來,一滴滴正好滴在了血池中,一點都沒有濺出,似乎一切都早已規劃好,很完美。
神殿中的人看到血滴在池中,沉沉發出一聲讚嘆,似乎礙於神殿的環境而不敢大喊出聲,江雪兒看着那些人,一個個興奮莫名,如嗜血的野獸般變得張牙舞爪。
江雪兒冷冷的看着那些人,手腕上的切口很小,足以讓她活一段的時間,生生讓她看着自己的血流干而亡,還真是殘忍。
懷丘似乎心有所感,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周圍的人和被綁在柱子上的江雪兒以及流在池中的血,他恨自己又一次暈了過去,不能幫她。
他掙扎着爬起來,巍山人見到懷丘醒來以為是血祭的效果,個個興奮至極,只見有幾個人就要上來扶他,被他一一打開了。
他們詫異的看着懷丘,懷丘憤恨道「你們這群嗜血的惡魔,滾開!」
子郁長老示意那些人離去,自己留下來去勸慰初初醒來神志不清的懷丘,至少在現在他是需要他的,不然那些巍山人哪會聽他的話、唯命是從。
那些人念念不舍地離去,剛走出大門,就聽見有人群里傳來尖叫出聲。
原來是藺竺帶着蛇族人攻上來了,子郁長老等人見了,急忙又用刀在江雪兒身上戳了幾個大洞,只盼着那血流得快些,本來需要半個時辰才能結束的獻祭,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幕正好被攻進神殿的藺竺看到,他飛身用蛇尾將子郁長老捲起,然後重重摔在神像腳下,就這麼生生摔死了。
扶在江雪兒身旁柱上的懷丘見了,長嘆出氣,今日註定是不平靜的。
本來巍山是因為懷丘陣法的護持才能守得如鐵通一般的嚴密,巍山人雖好鬥但也幾百年沒有再打過仗了,如今懷丘的身體衰弱無法支撐陣法的運行,雖然對這場戰爭早已有了對策,但沒想到的是,視懷丘為保護神的巍山人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打仗,再者因為夜焯之日的到來,異界經歷了第一個黑夜,即便早做了準備,面對漆黑的環境,巍山人還是慌得手忙腳亂,所以最終註定敗給了有夜視能力的蛇族。
此時,蛇族已將巍山上下包圍了起來,只等着藺竺一聲令下,便要殺光這些巍山人了。
藺竺將子郁長老摔死後,收回了尾巴,變回人身,一步步向着懷丘走來。
他的眼睛似乎好了,渾身是血,身上發出一股腥熱的死亡氣息,似又很興奮,整個人顫抖不已,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很是可怕。
江雪兒見了,心中不明所以的感覺害怕,她不敢出聲,緊盯着他,只盼他能回望一眼。
藺竺沒有看江雪兒,即使她的血還在繼續滴着,滴在那血池裏,顆顆綻開如血蓮一般,剛才殺了子郁長老也只不過是嫌他礙眼罷了。
懷丘知道他的來意,也望着他,兩人就這麼對望着,許久,沒有人說一句話。
此時,江雪兒傷口吃痛,不由自主地輕叫出聲。
懷丘轉過頭關心地看着她,江雪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藺竺見兩人這般默契,心中醋意升起,輕笑道「那吊魂草的滋味很好吧?」
懷丘點頭,道「是很不錯,要多謝你!」
「本來你可以多活幾日,現在卻馬上就要走了,我實在為你惋惜。」藺竺說完大笑,哪有什麼惋惜的模樣。
懷丘微笑道「其實早晚都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她拉扯進來?」
藺竺臉色微變,似又狠下心來,說「若不是她餵的毒,你又怎麼會明知是毒還要吞下去?」這異界,懷丘用藥用毒不能說第一也是第二了,若不是江雪兒,他又怎會甘願吃下去。
「早晚也是死,還不如成全了她的心,卻不承想她所託非人,若我早知道是這樣絕不會吃下的。」懷丘難過道。
兩人一人一句的說着,聽得江雪兒大驚,怎麼那吊魂草是毒?卻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以為是在延續懷丘的生命,卻是在害他?可又不願輕易相信,於是咬着唇打算繼續聽下去。
懷丘體力不支,軟軟坐在地上問「你為何要負她?」
藺竺低頭看他,狠狠道「她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就如同當初的素姬,是你的一枚棋子。」
「!」江雪兒不敢相信,這是藺竺說出的話,他曾經的好都是假的裝的?
她面色蒼白,帶着一絲期許,聲音顫抖,看着他說「藺竺,你怎麼了?你只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藺竺抬起頭,用血瞳看着她,那眼裏有無奈、狠心卻沒有一絲愛,說「怎麼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只不過是我用來殺死懷丘的一個工具罷了!」
江雪兒終於聽明白了,眼裏包着淚,問「那你之前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好?」
藺竺狠狠地說「不過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來幫我下藥罷了!」
江雪兒眼淚再也包不住了,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掉了出來,她問「那你之前眼盲也是騙我的嗎?」
藺竺轉過身去,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那,為何要······(在那帳篷里與她歡好)」江雪兒再說不出話來,只盯着藺竺的背影,想要知道答案,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僅僅只是他謀劃的一環嗎?
藺竺不看她,兩手握拳,冷冷說「不過是為了讓你對我更加死心塌地。」
「所以從一開始,從你要我拿草藥給你、你叫我來神殿偷聽、給我涅槃羽衣、宣佈要娶我為妻、在巨人前現身救了我、為我去星宿洞取藥、消耗精氣用破岳錘砸開貝殼、眼盲,這一切都只是你為了這一天而布的局?」江雪兒不甘心,她不相信他那麼無情。
藺竺背着她哈哈大笑,道「你不過是個低等的人類,居然妄想要我藺竺娶你,真是白日做夢!」
江雪兒聽得渾身發抖,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在血池裏,本來在凝固的傷口因着她的激動而又破綻開來,血不斷的和眼淚一起流在血池中,她只覺得心中酸楚,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只願自己早點死去,不再面對這一切。
也許是因為江雪兒的血所滋潤,懷丘的精神稍稍好了些,這時懷丘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說「雪兒,別怕!我送你回去!」
當即,懷丘打腿盤坐在江雪兒腳邊,嘴裏念念有詞,只見他身上冒出許多光點,那些光點一個個飛出來,落在江雪兒的身上,漸漸那些光點聚集成她的形狀,似乎在將她吞噬,光點越來越多都集聚到了江雪兒身上。
懷丘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江雪兒被那些光點分解,她只覺得渾身如靜電點擊般閃爍着,卻不覺疼痛,她死死看着那個身穿黑袍的背影,他一動不動,始終不願轉過頭來看自己一眼。
江雪兒要將這個背影死死印在心裏,即使碎成了千百萬片,她這千百萬片裏都會印着他······
最後,江雪兒感覺自己變得很輕,她再也感覺不到憂愁,周身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她來到一條很暗的隧道,如同第一次進入異界的那條,她看到懷丘站在前面叫她,她忙跑上前去,剛要觸碰到他,他就消失了,不一會又出現在前面對着她溫柔的笑着,江雪兒安心隨着他去,心裏卻有一個聲音想要帶着她往另一邊走,好在她更想要懷丘的溫暖,於是直直朝着他走去,突然兩人前方出現一個小小的光點,懷丘牽着江雪兒直直朝那光點走去。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想好了嗎?」
她停住腳步,「想好什麼?」
「你想好要進去了嗎?還有另一條路給你,你要去嗎?」
「什麼意思?」
「你想報仇嗎?還是想回到你的人界?」
「報仇?人界?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很好,這樣你就會快樂。」
「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為什麼要記得你?」
「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我是巍山罪人的一縷魂魄啊。」
「巍山罪人?懷丘?巍山?神殿?······藺竺!!!」
「······」
「我要報仇!!」
江雪兒轉向另一個光點,直直朝它走去,那光點越來越大、途中懷丘想要將她牽離,她甩開了他,懷丘一臉擔憂看着她,她抱歉的說了句「對不起」,隨即跳入了那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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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焯之日結束,撒花,開啟下一階段虐蛇君之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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