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出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也可能是蹲久了,雙腿發虛,走起路來就像感覺踩在棉花上,發着飄。筆神閣 bishenge.com
看着面前除了亓雲霆,銘城也在。
蘇夏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一點點蹭過來。
「還能走到停車場嗎?」
亓雲霆看着眼前低垂的小腦袋。
「嗯,我慢慢走,沒事。」
不知是不是剛才蹲的時間久了,肚子比剛才稍微舒服了一點,雖疼,但還能忍。
蘇夏嘴唇乾乾的,聲音低啞,小臉一片蒼白,沒什麼精氣神,模樣可憐兮兮,讓人看着心疼。
銘城偷偷瞥了一眼自家老大,見他眉頭緊鎖,自知不該這時候再在這裏充當電燈泡,腳底抹油就想溜。
「亓哥,行李什麼的先給我吧,我去停車場把東西裝車。」
銘城很是懂混的將亓雲霆手中的行李箱和茶葉禮盒拎袋之類的全部攥到自己手上,打了個招呼便趕緊跑走,生怕亓雲霆又吩咐什麼不得了的事。
蘇夏和亓雲霆並肩而走,她的步伐很慢,偏偏亓雲霆還依舊跟她持平,真是委屈了他這雙大長腿,小碎步似的跟着她的節奏。
等到了停車場看到銘城,已經是十幾分鐘以後的事,她抱歉一笑,知道自己耽誤了很長時間。
銘城哪敢說什麼,恭敬地打開車門,看到倆人落座,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這趟機,接的他不容易啊。
銘城在心裏默默流淚…
暮色蒼蒼,窗外的蔥蒼茂密的樹,仿佛都帶着淒清的秋色,沉浸在日落的蕭瑟里。
銘城開着車,從天底藍一直開到黃昏後才快進市區。
太陽落進西山,蘇夏覺得有些悶,打開車窗,便吹來濃重的秋風涼意。
蘇夏因為難受,幾分鐘便會換一個坐姿,最後還是靠在那兒,微微蜷着身子,才好受一些。
她半闔眼,腦袋一路昏昏沉沉,身上還在冒着冷汗,感受風吹打在臉上捲起額前髮絲,舒爽極了。
貪戀的的將脖子更伸長了一些,卻被一個大掌按在頭頂,轉了回來,利落的關上了車窗,阻隔了風聲。
蘇夏被他的手按着頭,轉向他的那邊。
彎彎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半睜半閉,含着一絲迷濛感瞧着他,微微撅着的小嘴異常樣的嬌媚可愛。
亓雲霆垂眸,星眸如黑夜般神秘濃稠,靜靜的落在她微張的唇瓣上,冷寂的瞳孔上漸漸染上一層化不開的濃墨重彩。
「入秋風已經開始涼,本身不舒服再吹風不得感冒?嗯?」
華麗的尾音,徐徐勾起的聲調,帶着沙啞魅惑,迴蕩在寂靜的車內,勾魂似的敲打在蘇夏迷糊混亂的思緒里,惹的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蘇夏眨巴着眼睛,像被奪走了魂魄,唔了一聲,乖乖點頭。
亓雲霆滿意的勾起唇微笑,終是移開了手,柔軟的髮絲一根根環繞,瘙癢在他的手心,好像生了根,環繞到心尖兒。
銘城聽着後面的動靜和聲音,僵着胳膊轉動着方向盤,像個機械人。
這是哄小孩呢?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
很快到了清園,秦叔早就翹首以盼的等候在門口。
老遠,看見車燈便迎了上來,瞧着亓雲霆和蘇夏一前一後的下車,倆人相安無事,眼眶裏漸漸聚滿了淚光。
「回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叔忍不住嗓眼冒出的酸澀,拍了拍亓雲霆的肩頭,淚光閃爍的看向蘇夏,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心疼。
亓雲霆無聲地握住秦叔乾燥的手掌。
氣氛有些感慨沉重,蘇夏知道,他同老爺子一樣,疼愛着一同看着長大的亓雲霆。
秦叔只穿着一件單衣站在門口,傍晚的風微涼,她忙將他往裏面扶。
「秦叔,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有,都給你們準備好了,趕快…」
秦叔轉過頭抹了把眼睛,笑眯眯地招手。
蘇夏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對着正在搬行李的銘城,「銘城哥,你也來吃點!」
這聲『哥』把銘城喊的差點沒把手裏箱子給扔出去,心虛的看了一眼亓雲霆,沒坑聲。
給他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應蘇夏這聲哥啊!
這不是光明正大的占老大便宜麼,除非他不要混了。
亓雲霆沒說話,銘城心裏沒底,突突打鼓,手腳麻利的將行李搬到客廳,轉身就想開溜,卻被亓雲霆拎了回來,「她喊你一起吃點。」
聲音幽幽沉沉,強勢霸道。
連拒絕的權利都沒給他,直接拎到了座位上。
銘城欲哭無淚,看着巴掌大的圓圓餐桌,三個人坐都有些擠的慌,扯謊有事想走,亓雲霆一記凌厲眼神過去,他硬是把下面的話吞到了肚中。
這還是他亓哥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人情味,他真的有點不能接受…
最起碼他從來沒有留自己吃過飯啊!
正襟危坐,銘城眼珠子都不敢亂動。
「王姨,您還沒回去。」
蘇夏看見廚房裏還在忙活的王姨,湊了過去。
好幾天沒回來了,住在酒店和醫院裏,這兩個都沒有生活氣息的地方,突然回來,家常的煙火氣總覺得溫暖又舒適。
心情愉悅的感覺肚子都沒那麼不好受了。
「知道你們這個點要回來,所以就留下來做給你們吃。餓了吧?熱一熱馬上就好了啊,等着。」
王姨就跟媽媽似地,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帶着溫柔,慈祥又和順。
蘇夏洗了洗手,突然回身,就見亓雲霆就站在廚房門口,把她嚇一跳。
「你…幹嘛?」
他可是從來不會進廚房裏來的人。
「王姨,有紅糖嗎?」
當着蘇夏的面,亓雲霆緩緩問道。
「有,有紅糖,要做什麼用?」王姨正把熱好的菜從蒸鍋里端出來,白色的熱氣霧蒙蒙的瀰漫在廚房內。
帶着濕潤的水汽落在亓雲霆的臉上,好像給他整個人蒙上一層水霧,迷離又不真實。
秦叔整理好餐具也走了過來,銘城更是往這邊看過來。
「女人來例假肚子疼,是不是都要喝這個,煮一碗吧。」
亓雲霆這話說的異常正經,眉眼如常,語調平靜如水,四人齊齊聽的真切。
蘇夏臉爆紅,一臉窘迫地站在他的身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喝就喝了,幹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
簡直了…
蘇夏氣急,忍不住偷偷伸手擰了一把他的小臂。
關鍵他冷麵不改,還特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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