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錯誤的判斷,終歸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張助理隨之離開。
關於南先生突如其來的這場婚禮,不少人是帶着疑問的,疑問於,南先生和宋巷生的離婚,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陳恩瑞?
旁人或許不了解陳恩瑞這個名字,可同處於一個圈層的,哪裏會有什麼秘密。
如今陳恩瑞這三個人,早已經從幾年前令女人艷慕的存在,變成了如今為人所不齒的局面。
可就是這麼一個名聲爛到底,連人都已經……的女人,竟然真的要跟南風謹結婚了?
或許是為了將自己雖急促卻盛大的婚禮弄的人盡皆知,陳恩瑞選了媒體進行現場直播,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貨真價實的南太太,是南風謹的妻子,誰也不能再瞧不上她。只有她,才應該是焦點。
「太太,澳洲進口的牛奶,不能吃東西,先稍微潤潤喉。「別墅內一名前來幫忙的傭人,端着牛奶走了過來,說道。
這聲「太太「無疑讓陳恩瑞滿心歡喜,自然而然的翹着手指,接了過來,塗抹着艷麗口紅的唇瓣在杯口抿了一下,問道:「風謹那邊呢?都準備好了嗎?「
傭人:「太太放心,先生那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外面的客人也差不多都已經到到齊了,外面佈置的特別漂亮。「
陳恩瑞居高臨下的點了點頭,「行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傭人在走到門外的時候,跟張助理對視了一眼,只不過是略微一點頭。
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君驍也在醫院裏待了一整個星期,一天沒有少,自然也是一天都不會多。
宋巷生原本是想要他再住兩天的,但是江少已經動作迅速的換好了衣服,牽起了她的手。
「東西,還沒有收拾。「
見他拉着自己往外走,病房內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宋巷生只要提醒他。
江君驍隨意的回了句:「沒有什麼要收拾的,走了走了。「
他明明是個醫生。該是在醫院待的最習慣的那類人之一,可眼下這情況,卻截然相反,是多一分鐘都不願意留下。
車上,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車窗外偌大的led屏幕上,正在實時播放着南風謹和陳恩瑞婚禮現場的畫面。
宋巷生不經意抬眸的時候看到了,頓了一下。
婚禮現場一片白色玫瑰的花海,幕天席地下,芳草茵茵,晴空萬里,賓客如織。
畫面一轉,是潔白的鋪在地上絢麗的婚紗。
鏡頭不斷的上移,上移……
露出陳恩瑞精心裝扮過的面容,音樂悠悠,現場的司儀激情澎湃的做着演說。
「巷生……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出去旅行?你想要去什麼地方,我們就去哪裏好不好?你說你成天撲在工作上,過的跟個老年人似的……不過,可能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江氏藥業的事情我才剛上手,約莫以我老爹的個性,我要是在這個時候離開,大概率是要敲我……「
他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不禁有些狐疑的轉過了身。
順着她出神的目光,就看到了車窗外,偌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婚禮現場的畫面。
江君驍狹長的眸光頓了一下。
婚禮現場進行前,因為穿婚紗化妝做造型忙活了一早上的陳恩瑞,有些口渴,看了眼剛才小抿了一口,就放到旁邊的牛奶。
拿起來,徑直喝了大半杯。
「太太,該上場了……「
傭人前來通知。
陳恩瑞站起身,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整理着婚紗的裙擺,又照了照鏡子,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化妝間內的幾人也紛紛出去想要湊個熱鬧,傭人留了下來,看了眼被損壞的加濕器,隨後……將陳恩瑞用過的杯子放在水池下清理乾淨,拿出去,丟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樓下偌大的草地上,婚禮進行時。
新娘已經站在了花門前,原本已經等到台上的南先生卻遲遲都沒有露面。
前兩三秒鐘的時間。賓客和眾人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給耽誤了,但是對着時間的拉長,眾人便開始議論起來。
關於新郎,關於南先生的疑問在婚禮現場響起。
陳恩瑞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保持着提起裙擺的模樣,面色有些難看的對着身旁的伴娘說道:「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伴娘要離開的時候,台上忽然就有了動靜,一身深色熨帖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了上面,眼眸深邃宛如是無邊的夜色,身形筆挺,面容俊美。
「南先生來了……「
賓客中有人低聲說了句。
陳恩瑞卻擰了一下眉頭,因為她發現,南風謹身上的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她讓人事先準備的那一件。
她讓人準備的是一件白色的西裝,她很久以前就在幻想,如果兩人結婚的那天,自己身穿潔白的婚紗,而他會穿上一身白色的西裝,滿足她小女生時期的全部幻想。
所以,那件白色的西裝是她特意選的,早早的就拿給了他,可今天他卻沒有穿上。
這樣的事實,讓陳恩瑞有些難以接受。
但她也知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她就算是心裏再如何的不高興,面上總是要帶着笑的,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一步步的拖着婚紗走向台上的那個男人。
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嫁給的男人。
南風謹面色沉寂的看着走向自己的陳恩瑞,曾幾何時,也曾有過一個女人,她帶着笑,帶着滿心的期待和對婚後生活的無限憧憬,在還未真正踏足社會的時候,就嫁給了他。
他想要仔細的去回憶當時的場景,可實際上,他連……她穿婚紗時的模樣都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當初未曾入心,所以連在在意都不曾,如今連記憶都顯得匱乏。
「南先生……南先生?「
司儀連喚了幾聲,南風謹這才微微回過神來。
司儀提醒:「……該跟新娘子求婚了……「
陳恩瑞面含期待的站在那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南風謹眸色深沉如夜,接過伴娘遞上來的婚戒,手指修長。
「恩瑞。「
在眾人的注視下,南先生卻沒有直接把戒指給她戴上,而是先開了口。
眾人以為,這是要說些什麼現場的情話。也的的確確聽到了他說:「……我有一件禮物要先送給你。「
陳恩瑞面露驚喜:「什麼禮物?「
南先生略微一抬手,婚禮現場偌大的屏幕開始下垂,緊接着開始播放短片。
台下角落裏坐着的錦瑟和張瀟瀟對視了一眼,兩人的唇角同時勾起。
原本以為這東西既然被攔下了,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裏,卻沒有想到,南風謹比他們還要狠。
婚禮現場新郎親手送上的禮物,在陳恩瑞最歡喜的時候,迎面給她響亮的一巴掌,這樣的侮辱和難堪,怕是陳恩瑞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嗯……啊啊……「
當大屏上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陳恩瑞整個面色就蒼白了下來,渾身的血液凝固,猛然就朝後踉蹌了一下。
前來的賓客,一個個也都是面色各異。
這怎麼聽着好像是……
很快的原本只有聲音,漆黑一片的屏幕慢慢的就亮了起來。
畫面上用剪輯的方式,將陳恩瑞跟不同男人在會所里房間裏的肢體糾纏的畫面都清晰的呈現了起來。
雖然對於這件事情不少人是有所耳聞,但是耳聞跟親眼看見造成的感官衝擊還是千差萬別。
「關上,關上!!馬上給我關上!!!「陳恩瑞反應過來後,厲聲嘶吼着。
可沒有南先生的命令,自然沒有人會理會她的叫囂。
陳恩瑞死死的拽着南風謹的胳膊,眼睛赤紅,神情是遭受到了難以預料打擊後的顛狂,她準備了一個星期的婚禮,就這麼給毀了,毀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南風謹沒有直接揮開她的手,反而還舉止親昵的替她理了下耳邊碎發,連神情都跟剛才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眸色一片沉寂,暗無光線的灰暗。
他削薄的唇張闔,「為什麼?因為你……不配。「
「南太太的位置,你不配。「他說。
陳恩瑞情緒激動的搶過司儀手中的話筒,朝着正在播放的屏幕砸了過去,「砰「的發出一聲巨響,但是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效果,屏幕上的內容還在播放着。
現場的賓客。還沒有從這陡然播放的視頻中回過神來,看着她的舉動,不由得就開始面面相覷。
下一秒,陳恩瑞衝下台,拖着一把椅子「砰「的砸了過去。
屏幕上被砸裂一個大洞,玻璃碎了一地。
距離較近的賓客受到了驚嚇,發出一聲驚呼。
當畫面停止,眾人再看台上的陳恩瑞,頭髮凌亂。面上也帶着不正常的紅暈,神情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回事有些癲狂。
「沒事了,沒事了。「她攏了一把頭髮,直勾勾的看向南風謹,說:「都結束了,沒事了……我們可以繼續結婚了,繼續結婚。「
司儀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也被這一幕給弄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接下來是……繼續?
還是……就此打住?
南風謹就那麼佇立在那裏,眸色深深,他說:「沒有什麼婚禮,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陳恩瑞眼睛赤紅的看着他,「結束?什麼結束?你想結束?你不要忘記,你還有東西在我手裏!!「
那是他的把柄,她握在手心裏的把柄。
南先生扯動深邃的眉眼,微微抬手,張助理便已經上前。將東西遞了上來,是一個u盤。
陳恩瑞在看到這個u盤的時候,驀然間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他答應跟她結婚,答應在一個星期後就舉行婚禮,從頭到尾都只是在騙她,只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
陳恩瑞撲過想要搶奪u盤,南先生卻毫不在意的丟在了地上,「裏面的東西已經全部格式化,陳恩瑞,這場戲……結束了。「
台下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來看戲的。
「戲?這不是什麼戲,是你答應給我的婚禮,你說過會娶我,要不是因為宋巷生那個賤人,你早就應該娶我!「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過了一把水果刀,朝着南風謹的方向抵着,也朝着台下的人抵着。
對着司儀喊道:「繼續!婚禮繼續!!「
「南先生。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瘋了吧!「賓客中有位中年婦女看着這一幕,喊道,「保鏢呢?趕緊的,趕緊把這個瘋女人帶走啊!「
如今,誰還看不出來,南風謹壓根就沒有想要娶陳恩瑞,只不過是在被拿捏住把柄下,演的一場戲,既然如此,自然不會有人再給她面子。
一連串的打擊,讓陳恩瑞的精神看起來不太正常,竟然開始揮舞着水果刀在人群中亂刺。
一時之間驚呼聲響成了一片。
安保人員來到的時候,場面已經亂成了一團。
「噗嗤--「
刀穿透皮肉的聲音,單只是聽着,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吃裏扒外的賤人,去死吧!!「隨着這一聲宛如是瓦楞紙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
「啊!「
「殺人了!!「
「殺人了!!「
潔白的婚紗被鮮血染紅,陳恩瑞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被刺穿的胸膛,她的身後是一身狼狽,渾身泛着不明氣味惡臭的……乞丐。
「是……你。「陳恩瑞染着血的手,指向了眼前的乞丐。
乞丐猩紅着眼睛,猛然拔出了刺進她胸口的刀。
血液飛濺,陳恩瑞旋轉倒在地上,用手緊緊的捂住胸口的位置,眼睛死死的盯着頭頂的天空。
現場的攝像,在人群亂竄的時候,就已經停止。
因為是前面都是在進行現場直播,在陳恩瑞拿着刀追趕人群的時候,警方就已經出動。
南先生緩步走到了陳恩瑞的身邊,他蹲下身,在旁人看起來像是想要救她,可實際上他削薄的唇翕合,說出來的只有一句,他說:「……你活着,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咬傷了她,我的心,又該疼了。「
瘋狗總是會咬人的,死狗便不會了。
南風謹他,從來,便不是個好人啊。
陳恩瑞張嘴,口中卻吐出一口鮮血:「你……會遭報應的,你這種人,一輩子……都活該……沒有人……愛你……「
南先生將手按壓在她心口的位置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想要幫她按壓止血。
「是麼,那又……如何。「
他原本,就是沒有人愛的人啊。
「宋巷生,宋巷生……她,她……永遠,都不會,不會再愛上你。「
這最後的一句,像極了詛咒。
「嗚嗚嗚嗚嗚嗚……「
救護車和警車一同趕到。
南先生出現的地方,短時間已經出現了三次人命。而這一次,跟明霆那次一樣,動手的照舊是另有其人。
警員都不禁懷疑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血光之災。
「人……已經沒有呼吸了。「前來的醫護人員在進行了一番檢查後,說道。
南先生站起了身,似沉痛又似嘆息。
「人呢,抓到了嗎?「張助理走過來,問向正在檢查現場的警員。
「人正在追捕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一場婚禮,從鬧劇現場變成兇殺現場好像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陳恩瑞的屍體被抬上了擔架。現場的賓客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是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張助理將人送離,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張助理看着坐在婚禮賓客席位上的男人,低聲道。
南先生身上的熨帖的西裝已經脫下來,只穿了裏面的一間白色襯衫,長腿撐開適度,眸色深沉如夜的看着亂成一團的婚禮現場。
「把陳凌峰的去向,透露給警方,讓他們儘快把人捉住。「他的聲音很低很沉。
張助理點頭,「先……兩位這是……「
張助理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看到……錦瑟和張瀟瀟竟然還沒有離開,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南先生保持着原本的坐姿沒有動,他即使只是坐在那裏,卻給人感覺,比站着的三人還要高。
錦瑟:「南先生果然……好手段。「
張瀟瀟沒說話,也沒有阻止錦瑟開口。
「事情既然已經終了,張辰良你的戲碼也該落了。「南先生緩慢的站起身,外套搭在手臂上,聲音沉沉。
錦瑟細微的笑了下,他說:「只是不知道,南先生手段既然這麼高超,怎麼偏生,連個女人都搶不回來?輸在一個富二代手中,先生……甘心嗎?「
張瀟瀟聞言擰了下眉頭,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但錦瑟卻像是,沒有察覺。
南風謹理了下袖扣,「張辰良,手伸得太長,多半要斷臂,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錦瑟保持笑意:「先生說的是,是我妄言了。「
南風謹眸色幽芒的睨了他一眼,連帶着張瀟瀟也一樣,在抬起腳步前,他說:「既然做了她的左右手,就一直做下去,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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