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嗶嗶嗶——」手機傳來一陣悅耳的鬧鈴聲,一隻修長的大手從被窩裏伸出,迷迷糊糊地按掉鬧鐘。
睜眼一看,才六點半。
任西顧趴在枕頭上,不願起來。
半晌,他才意識到不對,撐起上半身掃視一眼房間裏陌生的擺設。
這是哪裏?
昨夜他明明是跟着万俟華妍去抓獸囊的,怎麼會在這裏?
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他漸漸記起昨天的事。
昨晚他們遇到的獸囊修為已逾千年,能幻化成斗形,他一不注意就被吸入囊中,接着就失去了意識。
想來是万俟華妍救了他吧。
低嘆一聲下了床,任西顧才看到自己身上沒穿衣服,下身也只穿了一條短褲,頓時「……」
那女人的惡趣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站起來後,任西顧一個踉蹌差點摔回到床上去,四肢無力的他發覺到不對勁了,他身上,竟然半點靈力都沒有了!
難道是被獸囊吸去了?
顧不上身體的不舒服,他急急忙忙出門,打算回學校找王晉晟給他看看。
就在任西顧離開後,房間裏他昨晚睡的床晃動幾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獸皮做成的皮囊,抖動幾下,幻化成了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高高聳起的額頭上,是一隻渾濁的眼珠子。
「怎麼樣?是他嗎?」
虛空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老者抬頭看去,万俟印和万俟華妍驀然從空中出現,緩緩落到它的身側。
老者搖搖頭,「不確定,我在吸光他靈力的時候,再想深入一步,發現他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禁制,我也無法突破。」
万俟印挑了一下眉,「王晉晟那隻狐狸還真是狡猾啊,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任西顧就算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也肯定和他有莫大的關聯,姐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万俟華妍瞥過去一眼,涼颼颼地開口「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有這時間你還是去搞定那個小姑娘吧。」
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罷了,得到爺爺的重視不說,就連王晉晟也對她另眼相看,嚴絲無縫地保護着,憑什麼?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甚至不惜從任西顧身上下手,那個男人卻是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過她,憑什麼葉嘉瑩一出現就能得到他們所有人的關注?
眼底嫉妒翻騰,万俟印不屑一笑,揮了一下手,和老者一起消失不見。
女人,尤其是陷入愛情的女人,果然都是愚蠢無知的。
——
高一二班教室。
班主任走進教室掃了一眼任西顧空空如也的座位,「葉嘉瑩,任西顧人呢?」
葉嘉瑩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今天是從家裏直接過來的。」
班主任「哦?這還真是難得,畢竟你們每次都是一起翹課的。」
葉嘉瑩「……」
他們……有那麼常在一起嗎?
回頭看了看任西顧的課桌,葉嘉瑩低垂眼眸,握着筆的手一動不動。
確實是,一起翹課、一起捉妖、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平常一直都在一起的。
心不在焉渾渾噩噩地上了兩節課,到第三節體育課,葉嘉瑩感覺受不了了,滿腦子都是任西顧,在想他去了哪裏?
為什麼沒來學校?
不會是遇到什麼妖怪受傷了吧?
這麼想着,她待不住了,趁着體育老師沒注意,溜出操場,想要回宿舍去看看。
「小瑩?」
剛出校門就被同樣腳步匆忙的王晉晟喊住,一臉詫異地看着她,「你也知道西顧出事了?」
葉嘉瑩心口一緊,「他怎麼了?」
王晉晟臉色不太好,沉聲道「之前就接到他的電話,說是靈力都沒有了,沒辦法召喚嫵娘,我已經讓紀宇謙去接他了,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宿舍了。」
靈力沒有了!?
葉嘉瑩猛地抬頭,「怎麼會突然間靈力就沒有了?他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妖怪能把他傷到靈力全無?」
王晉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擔心了?」
葉嘉瑩一噎,嘴硬道「我沒有!」
「是嗎?」王晉晟看她臉色沉下去,也不逗她了,「我還有事情要去調查一下,你要是不想上課了就回宿舍替我照看一下他吧。」
「……不要!」
王晉晟無語,邊走邊說「真是……你們兩個脾氣一樣的倔強,吵起架來沒一個肯讓步的。」
葉嘉瑩抿唇握了握拳,「就算讓步也沒用……」
「嗯?」他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看向葉嘉瑩,就見她臉上覆蓋着淡淡的憂傷。
「就算我道歉,他也不原諒我!最後還讓我不要叫他的名字!」
葉嘉瑩喊了出來,這是比任西顧不原諒她,還要讓她受傷的事情。
王晉晟撲哧一聲笑出來,「嗯,我知道了,我會轉告西顧的。」
「啊?」
「就說小瑩哭着這麼說,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葉嘉瑩小臉爆紅,「誰哭了?誰哭了?你給我把嘴閉緊了!」
惡魔!這兩表兄弟都是專門來克她的惡魔!
214室,葉嘉瑩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進去。
王晉晟也沒有逼她,和後到的嫵娘一起走了進去。
任西顧虛弱地躺在床上,紀宇謙在邊上照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看到王晉晟進來,皺着眉搖了搖頭,「是獸囊,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恢復了。」
獸囊,本是古代人用馬、鹿、熊等動物剝下的皮囊做成的,用來裝物盛糧,有些因處理不當,讓獸皮產生強大的怨念,化成精怪,以人為食。
王晉晟抬手放到任西顧的額頭上感應了一下,沉吟片刻,「禁制沒有被破壞,休養幾天就能恢復了。」
不過,那獸囊竟能壓制住任西顧,吸取他所有的靈力,修行必定不簡單。
他收回手吩咐紀宇謙和嫵娘,「這件事不簡單,万俟華妍已經來了,你們暗中跟着點。」
「好。」
兩人應了一聲出去,一直閉着眼睛沒有說話的任西顧睜開眼,抿了抿唇,「我問你,那丫頭,真的搬出去了嗎?」
王晉晟嗤笑一聲,「搬出去了呀。」
看了看任西顧瞬間沉下去的臉,傷口上撒鹽般繼續道「誰叫你不原諒她,還說什麼不准叫你的名字。」
說完,隨手設下結界,留下生着悶氣的任西顧走出房間。
也好讓這弄不清自己心意的笨蛋吃些苦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