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瑩指了指劍拔弩張的兩人,轉向王晉晟問道「那是西顧的親戚?」
王晉晟自顧拿起茶几上的一瓶果汁打開喝了一口,壓低聲音道「那是我弟弟,對外的關係是親弟弟。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言下之意就是,王晉司並不知道兩人其實沒有血緣關係。
葉嘉瑩聳聳肩,好吧,又一個難搞的王家人。
「放心吧,他比起我要好的多,」王晉晟沒有多少誠意地笑道,在接觸到葉嘉瑩懷疑的目光後又補充道,「好吧,在某些時候是這樣的沒錯。」
葉嘉瑩「……」
她就知道。
不管那兩個幼稚瞪視的少年,葉嘉瑩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天金雲石來過了,它說這個學期就要回來上學了。」
「哦,這個我知道……」
兩人聊的十分愉快,沒注意到王晉司不知什麼時候視線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
他看了看葉嘉瑩,又看了看王晉晟臉上的笑容,心裏沒來由地冒起一陣無名火來,搞什麼啊,比起和他在一起,哥哥和那個矮個子在一起還要更……
對了,進來的時候他就聽到他們叫他小瑩,所以,他就是哥哥他們守護的那個人。
不爽啊,真是讓人火大到了極點!
於是,兩個心情都十分不好的少年在無境裏暢快地打了一架後各自回了宿舍休息。
「小司,你今晚真的要在宿舍留宿?」王晉晟有些頭疼了。
「是你讓我來的不是嗎?你說我來了就會明白,可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你要我明白的是什麼。」王晉司趴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他身上被狠狠揍了好幾拳,稍微動一下全身骨頭都疼。
真是可惡!任西顧那臭小子,一年不見竟然變強了這麼多!
王晉晟「……」
還真是,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不回京城,學校那邊沒關係嗎?」他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問道。
王晉司挑眉,「我的成績沒問題,而且,我相信留在你身邊會比在學校能學到的更多,看任西顧現在的進步就知道了。」
「小司,」王晉晟無奈地看着他,「你知道西顧不是我教的,他的能力比我還要強大,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
王晉司雙唇緊抿,「我累了。」
王晉晟還想再說些什麼,宿舍門在這時卻被敲響,有人在外面急聲喊道「舍長,庭院有幾個妖怪入侵,一樓好幾間宿舍都被破壞了。」
「你等一下,」王晉晟站起身來,剛跨出一步又回過頭來看王晉司,「我去處理一下,你累了就先睡吧。」
說完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晉司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煩躁地撥了一下頭髮。
「明明有這麼多的陰陽師在這,為什麼什麼都要自己去親力親為?」
他陰沉着臉嘟囔着,葉嘉瑩拿着杯子探進頭來,「舍長,可以幫我沖杯奶茶……咦?舍長不在嗎?」
王晉司抬眸看過去,視線落在她手裏的杯子上,額上青筋暴起,差點忍不住就一腳將她踹出去。
沖奶茶?
他竟然叫他們王家的未來家主給他沖奶茶?
深吸了一口氣,他沉聲道「剛剛有人過來叫他出去了,說是庭院那邊闖進來了幾個妖怪。」
「哦哦。」
王晉司想了想開口問道「我哥他,一直都這麼忙嗎?」畢竟現在都十點多了。
「怎麼可能。」葉嘉瑩搖搖頭,「最近算是比較悠閒的時候了,新生入學的時候忙起來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最近妖界似乎也不太平靜,他就更忙了。」
「這沒有意義的工作辭掉不就好了嗎?」
協會的事情就算了,可什麼宿舍舍長之類的,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為什麼不辭掉?
葉嘉瑩低頭看着手裏的杯子,抬眸,「大概是覺得總要有人去做的吧。」
擔任舍長一職,確實能更好地掌控宿舍,對於設下結界和管理各方陰陽師的式神更為方便。
王晉司嗤笑一聲,「所以你們就理所當然地壓榨着他的勞動力,連沖奶茶這麼點事都要來麻煩他?是嫌他不夠忙嗎?」
葉嘉瑩「……」
這話還真是讓她無法反駁。
似乎從她第一次見到王晉晟開始,他就一直是面帶微笑回應着身旁人的期待的,也從沒有叫他失敗過或手忙腳亂過。
也沒有像任西顧那樣任性過或者強要求過什麼。
說真的,在她的眼裏,王晉晟就像是個無所不能的完美的人一樣,所以總是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他。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葉嘉瑩抿了一下嘴唇,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這些,不過以後我……」
「小瑩!」
話還沒說完就被忙完趕了回來的王晉晟打斷了。
他快走兩步到葉嘉瑩跟前,掃視一眼她手裏的杯子,很自然地拿過去,「要喝奶茶是嗎?你去裏面坐着等一會,很快!」
葉嘉瑩「……」這就很尷尬了啊!
王晉司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兀自生着悶氣不說話了。
很快王晉晟沖好奶茶端出來,「我連西顧的也一併沖好了,你拿回去吧。」
「謝謝。」葉嘉瑩接過奶茶,側頭看向全程黑着臉的王晉司,「那……再見!」
說罷也不等對方回應就一溜煙地回了214室。
放下奶茶,任西顧光裸着上半身從浴室走出來,左手輕撫着嘴角上的淤青,惱怒道「阿司那個混蛋,竟然打的這麼用力!」
葉嘉瑩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奶茶,抬起眼皮子瞥過去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看你也一點沒有留情啊,他傷的比你重多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寒假過後,她總覺得任西顧身上的人味兒多多了,再也不像剛奪回神識那會那樣冷冷清清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現在的他倒是跟他們最初認識的那時候差不多,幼稚而且任性。
任西顧「……」
這臭丫頭,從回來見過金雲石後就一直在忽視他,現在竟然還幫着王晉司說話,簡直就是沒法忍!
他臉色沉下來,微微沙啞的聲音有些危險「我說我的臉很疼。」
可惜正在整理明天上學要用的課本的葉嘉瑩並沒有注意到,隨意地說道「沒事,舔一下就好了。」
舔一下?
任西顧眯着眼睛,勾起一邊唇角緩步走過去。
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惹毛了某人的葉嘉瑩還在自顧自地說着「對了,我真的好意外哦,舍長的弟弟,如果說是你的兄弟,我覺得還更讓人比較容易接受……」
臉上溫熱濕潤的觸感讓她的聲音驀地消失。
任西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到了她的邊上,一手摟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舔了一下。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後,葉嘉瑩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你、你、你幹什麼?」她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手還拿着杯子,腦子裏糊成一團。
兩人近段時間就算是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因為葉皓銘之前的告誡,也收斂了很多,除了擁抱也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任西顧這突如其來的親熱讓她一時有些無措。
「不是你說的麼,舔一下就好了。」任西顧拿下她手裏的杯子放到桌上,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到身下,薄唇湊到她頸間親吻起來。
什、什麼舔一下?
葉嘉瑩猝不及防,有些狼狽地偏頭朝一側。
任西顧一根手指壓在她唇上揉搓,忽然出聲「我臉上的傷,我自己舔不到,只能你來代勞了。」
葉嘉瑩心口驀地一緊,有些意外地看他。
還真的是變得和以前更像了。
任西顧一隻手插進她頭髮里去,薄唇壓上她唇瓣慢慢揉捻,耐着性子親了好一會,低聲問「不可以嗎?」
不可以什麼?
舔舔?
葉嘉瑩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任西顧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說「金雲石是你的式神,而且還曾經是竹音的式神,你看見它注意力被它吸引我無話可說,可是和我在一起時你還要去想別的男人,這就不行了。」
葉嘉瑩一愣,半晌,輕聲說「我沒有。」
「那是誰剛剛還一直對王晉司說個沒完的,人都不在這了還一直想着。」
最過分的是,她竟然覺得王晉司和他像!
葉嘉瑩有些無語,「我就說了一句好嗎!」
「一句也不行!」任西顧抵着她鼻子,神情竟然有些委屈,「我不喜歡看到有我在的時候你的注意力還能被其他男人吸引。有你在的時候,我的眼裏心裏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
葉嘉瑩神色怔怔,察覺到任西顧的薄唇在輕輕地磨着她的唇。
身上好像有電流竄過,麻麻的。
他親吻的方式花樣百出,比自己不知道老道多少倍,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下總能很快失控。
若不是自己現在這具身體還年輕,只怕兩人早就把持不住了。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越線,可是這般的親熱似乎也不該是高中生所為。
只不過,兩個人這種關係,何必計較那麼多?
葉嘉瑩對上他眼睛,心裏那一股子蠢蠢欲動的渴望又盛了一些,鬼使神差地,她主動送出舌尖,舔上他的唇。
任西顧低低地笑着,給了足夠令她意亂情迷一個吻。
房間裏漸漸響起了吮吸輕喘聲。
夜色愈深……
——
不同於葉嘉瑩和任西顧兩人的一夜無夢,睡在309室的王晉司幾乎做了一整晚的夢。
他夢見小時候,總是看着王晉晟的背影。
他的身影總是很模糊。
其實從很早以前他就很清楚,他和他哥哥之間並不是很親密的兄弟,哥哥他對那個老是惹麻煩的任西顧比他還要好很多。
「西顧他爸爸媽媽離婚了,我要去照顧他。」
這句話他小時候老是聽到,而他總是目送着哥哥的背影說不出他也想要一起去的話來。
為什麼回憶里哥哥的臉總是那麼模糊不清呢?
就好像是,哥哥好像從來沒有過童年似的。
確實,從他懂事起,哥哥他似乎就一直像個成年人般,明明他也只是比自己大了一歲而已,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爺爺在面對哥哥時也一直是恭恭敬敬的樣子的?
腦子裏閃過些什麼,王晉司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起身走出房間推開王晉晟的房門。
入目的是王晉晟光裸着的後背上,從左肩一直到後腰,一道猙獰的疤痕。
王晉司一愣,「哥,你後背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記憶中,王晉晟可是長勝將軍,無論是對戰妖怪還是別的陰陽師都從來沒有輸過的,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才能受這麼重的傷?
「這個傷疤?」王晉晟淡定地穿上襯衫,一邊扣着扣子一邊說道,「就是去年不小心受的傷,現在已經好了,什麼事也沒有。」
「不小心!?」
王晉司被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這麼嚴重的傷你就這麼輕描淡寫就過去了?拜託!你又不是白痴任西顧,怎麼會受這樣的傷!?」
王晉晟「……」
這傻小孩是不是對自己和任西顧之間的能力有什麼誤解?
扣好最後一個扣子,王晉晟回頭淡笑着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別告訴家裏,他們很囉嗦。」
王晉司蹙眉看着他吼道「怎麼可能不說,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重視你?」
王晉晟的笑臉淡下來,「我知道呀,所以才不要告訴他們。」
王晉司一噎,說不出話來。
永遠都是這樣的,他總是笑着處理好所有的一切,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替他擔心。
咬了咬牙,他沉聲問道「任西顧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嗎?」
「你也知道他的警覺性比警犬還要厲害,有些事情是很難隱瞞那小子的。」
「那那個小瑩呢?」
「知道。」
話音剛落,王晉司一拳重重打在了門板上,發出「嘭」的一聲重響。
「哦,是嗎?」他的聲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臉上滿是陰霾,「無所謂,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些什麼,只要你不死掉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他帶着一身寒氣轉身走了出去,重重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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