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生一個接着一個,一個接着一個……
然後,葉嘉瑩迎來了第一個聽不懂人話的超級難搞的轉學生——紀紅葉。一筆閣 www.yibige.com
在口出狂言說讓任西顧親自下來接她,還沒得到任何回復時,她又用一種施捨的大度口吻說道:「算了,我直接去他的房間找他好了,他的房間在哪裏?」
葉嘉瑩:「……」這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紀紅葉似乎是習慣了自言自語,一點都不在意周圍人的反應,自顧自地又說:「算了,本小姐自己去找就行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大步朝樓梯間走去了,方才葉嘉瑩給她的鑰匙名牌都沒有拿。
葉嘉瑩皺了皺眉,朝她的背影喊道:「等一下!紀同學……紀紅葉同學!」
喊一遍沒有回應,喊第二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葉嘉瑩眼角抽搐一下,抬腳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我說紀紅葉同學,你給我等一下!」
紀紅葉面色不悅地回頭,看了看握在她手腕上的那隻白皙的小手,不發一言突然就反手扣住葉嘉瑩的手直接將她摔了出去。
葉嘉瑩心下一驚,在半空中利落地翻了個身,雙腳腳尖在牆壁上借力一踮,輕鬆躲過了紀紅葉揮手緊隨而來的鞭子,在快速飛撲向紀紅葉的同時,伸手攥住了通體漆黑的鞭子,催動妖力,掌心中竄出的紅蓮之火瞬間將紀紅葉的鞭子燒了起來。
紀紅葉雙眼驀地瞪大,在火燒到她的手之前連忙鬆手甩開鞭子。
眨眼間,葉嘉瑩利落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跟前,再次緊緊攫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厲地看着她,臉色凝結成冰,「宿舍生規則第五條,禁止鬥毆,第九條,禁止點火,最重要的還有第一條,絕對禁止違抗舍長命令,紀紅葉,你一來就違反了三條規則,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好呢?」
紀紅葉:「……」
那火是你自己放的吧!
還有,舍長?這個就比她高一丁點的小不點居然是舍長?
蒼寮宿舍的舍長不是王晉晟嗎?怎麼會是這個囂張的小鬼頭?
紀紅葉長這麼大,除了自家堂兄和王晉晟,還從未在別人面前吃過癟,眼下被葉嘉瑩在眾人面前下了面子,肯定是不願意善罷甘休的。
在最初的吃驚過後,她回過神來,瞪着葉嘉瑩,突然憤憤喊了一聲:「猙,給我吃了她!」
話音剛落,一隻獨角五尾,通體金黃長着黑斑像金錢豹一般的妖怪從虛空中突然出現,朝着葉嘉瑩齜牙咧嘴飛撲了過去。
然,還不等它碰到葉嘉瑩,空氣中猛然暴漲的妖氣讓它和紀紅葉皆是一驚,瞪大眼睛看着妖氣傳來的地方,差點沒有驚掉下巴。
就在葉嘉瑩的身後,臥在虛空中,姿態慵懶,盯着他們的目光卻無比犀利的,不是窮奇又是誰?
猙前撲的動作驟然停住,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縮在了紀紅葉的身後。
而紀紅葉,嘴角蠕動了半天,良久才不敢置信聲音尖利道:「你、你的式神居然是窮奇!?」
這怎麼可能?
那可是四大凶獸之一啊!而且,傳說不是說,四大凶獸只認萬妖之主竹音為主嗎?這臭小鬼怎麼可能收伏得了窮奇?
葉嘉瑩沒有回答她,只壓低聲音說了句:「士祺,退下吧。」
士祺目光深深地瞥了紀紅葉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那最後的一眼讓紀紅葉駭然之餘,心裏嫉妒得快要發狂。
可葉嘉瑩的能力擺在那裏,又讓她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打架打不贏。氣勢上卻半點不示弱,對着葉嘉瑩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樣?」
葉嘉瑩嘴角抽搐一下,強忍住將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吊起來毒打一頓的衝動。
什麼叫做她想怎樣?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挑釁的好嗎!
「紀紅葉?」
就在葉嘉瑩不斷提醒自己,這是新來的住宿生,冷靜,一定要冷靜的時候,一道驚詫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頭一看,余夏和徐天齊從樓梯走了下來,看着她對面的少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切!是你們啊。」紀紅葉掃了他們一眼,不屑地輕哼一聲。
葉嘉瑩眨了眨眼睛,「你們認識?」
徐天齊看了看紀紅葉,按着眉心,點頭,「嗯,她是阿謙的堂妹,以前在京城上同一所初中的,比我們低一屆。」
葉嘉瑩恍然,也就是說,她是真的認識任西顧了。
又是一朵爛桃花!
就這樣,在任西顧不知情的情況下,葉嘉瑩將這筆賬算在了任西顧的頭上。
將接待的工作安排了下,葉嘉瑩帶着鬧騰的紀紅葉到了接待室,還沒開始說話,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的紀紅葉先發制人,用一種命令般的語氣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去找任西顧師兄,你最好現在就讓我走,不然……哼!」
葉嘉瑩:「……」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腦子進水了?
她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說:「我不是告訴你,他出去……」
不等她說完,紀紅葉打斷她:「那就告訴我他在哪個房間住,我進去裏面等他。」
葉嘉瑩直接拒絕:「本人不在的時候,不能讓別人進去。」
「拜託!」紀紅葉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大言不慚,「我不是什麼別人,我是他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感情就好的不得了!」
葉嘉瑩再次:「……」
徐天齊和余夏:「……」
這絕對是謊言!
在心裏不斷默念着心經的葉嘉瑩重重閉了一下眼睛,睜開,儘可能心平氣和地說:「我看,在他回來之前,你先回自己的房間整理行李如何?你的東西都還打包在紙箱裏吧?」
「啊!對了,房間!」紀紅葉一拍手掌,「你不是舍長嗎,安排我跟任西顧同一間宿舍吧!」
什麼!?
葉嘉瑩火氣蹭蹭往上冒着,連帶着接待室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徐天齊和余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盤算着萬一葉嘉瑩控制不住,最佳的逃跑路線。
那邊,毫無所感的紀紅葉還在說個不停,「……因為我有點神經質,所以沒辦法和不認識的人住在同一個房間,任西顧也是這樣的人,我認為,他和我一起應該是沒問題的。啊,還有,我想要住東南角的房間,小一點也沒關係的,我可以忍受。」
她連珠帶炮地說着,三人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理所當然的人?
葉嘉瑩甚至都開始反省自己了,她也是個很任性的人,給阿謙和阿晟以及其他人都添了不少麻煩。從一個人類的角度來看,任西顧雖然也有問題,倒但是他也沒給別人帶來過什麼麻煩。
認真來說,阿晟那樣的才算是任性的鼻祖,徐天齊也是有點奇怪……
但無論是那一個人,都絕對沒有人像這個女人那麼讓人生氣的!
葉嘉瑩在腦子裏胡思亂想着,紀紅葉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之後,終於覺得口渴停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大口。
放下杯子的時候,突然指着葉嘉瑩恍然大悟地說道:「啊!我說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呢!那個……就那個大陸鼯鼠,你長得和它一模一樣!」
大陸鼯鼠?一個久違了的名字了……
葉嘉瑩已經連生氣都沒有力氣了,將人扔給徐天齊和余夏,有氣無力地走了出去。
兩人面對囂張跋扈的紀紅葉,忽然之間就懷念起了王晉晟的恐怖統治。
像紀紅葉這種欺軟怕硬的,只要王晉晟一出聲,立馬就會慫到不敢多說一個字。
與此同時,在拳館裏。
任西顧坐在角落裏給手纏着繃帶。
不遠處的辦公室里,一個男人正透過單面鏡面玻璃窗緊緊盯着他。
良久,男人收回視線,回頭,「老闆,那個男人不是被你禁止過來這裏的嗎,怎麼今天又來了?」
拳館老闆悠悠然地喝着茶,面無表情道:「沒辦法,你也知道,前陣子拳館出了不少問題。」
「話是沒錯,可是那個男人絕對不行啊!」
「……」
「本人完全沒有要成為職業選手的意思,卻一拳就把我們的王牌打得到現在都無法振作起來,那樣的人簡直就是瘟神啊!」
「……」
他竟無法反駁。
老闆放下茶杯,深邃的眼眸閃了閃,「你不用擔心,那小子總有一天會認真起來的。」
男人眼角一抽,十分不客氣地潑着冷水道:「老闆,你想得太簡單了。」
「哈哈,你也這麼覺得啊。」
「……老闆!現在是笑的時候嗎?」
男人心裏着急,老闆依舊是雲淡風輕,「靜觀其變吧。」
「老闆,你也知道,在這個圈子裏,光是有才能是沒用的,那小子都不經常來這裏,就算是偶爾來了,也只是像現在這樣打打沙包而已,根本就沒用……」
話沒說完,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巨響。
「砰——」
任西顧一記直拳打在沙包上,那沙包就好像是一個完全沒有重量的氣球般,被打得高高飛起,掛在上方鐵條上的鐵環被鏈條拉得吱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扯斷一樣。
男人:「……」
光是衝着那不像人類的力氣,他也要收回方才的話。
沙包都如此了,換做是人中了這麼一拳,怕是不死也要半殘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任西顧,咽了咽口水,問:「他慣用右手嗎?」
老闆勾了勾唇角,「不恰好相反。」
男人聽了一愣,隨即整個人幾乎貼在鏡面玻璃窗上,「啊?不是還那麼厲害?」
天哪!要是他剛剛直接用左手,那沙包豈不是真的要被打飛?
老闆抬起一手掃了掃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眼力好,直覺敏銳,反射神經也沒話說,體格更是得天獨厚,頭腦也好的不得了,甚至連臉蛋都長得很好看,這種人,天生就是個拳擊明星。」
男人聽得熱血沸騰,走到辦公桌前用力一拍桌子,「既然這樣,無論如何也要讓他……」
「可是啊,」老闆打斷他,「讓這裏關門也太可惜了。」
「啊?」男人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老闆語氣很可惜地解釋道:「那傢伙的哥哥、姐姐,還有父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家可以說是一群精英的集合體。雖然他跟他們不一樣,但還是跟我們不同,總有一天,他也會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的。」
男人神色怔怔地看着光頭老闆,好半晌才語氣晦澀地說:「老闆,我不要!一想到祖國的未來要交到那樣的人手上,我就……」
那種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揍死,很恐怖耶!
老闆乾笑兩聲,「我還不是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
老闆嘆息一聲又說:「不過不管怎麼說,周圍的人大概不會讓他走這條路的,他畢竟是任家的人,還是個公認的繼承人。」
「真是遺憾啊。」男人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碰上的好苗子。
正當他感到失落的時候,外面又響起了一陣陣慘叫聲。
老闆朝外看了一眼,額上青筋暴起,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擼起袖子拉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指着任西顧就中氣十足地吼道:「任西顧你個王八蛋!我不是告訴過你好幾次,叫你不要帶着你家狗過來嗎?」
男人目光痴呆地看着王子追着幾個拳擊手滿場跑,場面極其壯觀,徹底無語了。
任西顧裝作沒看見,「是它自己跑進來的,跟我無關。」
老闆:「……」
我忍,我忍,特麼的我忍無可忍了!
就這樣,一人一狗被光頭老闆給掃地出門了。
任西顧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大門,又低頭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王子,嘆了口氣,「算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
他先送了王子回王子瑤的住處,再悠然地坐地鐵回去宿舍,還不知道,在宿舍里,有一場暴風雨正等待着他。
「喂!你真的是舍長嗎?」紀紅葉擺脫了徐天齊和余夏,跟在葉嘉瑩的身邊,神態倨傲地問道。
葉嘉瑩拿着登記冊的手緊了緊,「沒錯,從這個月開始。還有,我有名字,我叫葉嘉瑩,你可以叫我的全名,也可以叫我葉師兄!」
王八蛋!為什麼她必須要承受這個女人的騷擾?任西顧,你個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