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收回眼神,抿唇沉默不語。筆神閣 bishenge.com
聞言認識陸朝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陸朝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男人獨有的霸道和強烈的佔有欲,充滿極致危險,讓人寒意沁人。
不加以掩飾,赤露露得宣告所有人,這個女人是他陸朝的所有物。
只能是他的。
嚴瑤滿心滿眼都是聞言,沒有發現兩個男人之間無形的眼神衝擊,一路小跑來到聞言身邊,抱着他的胳膊。
眉目嫵媚,語氣嬌滴滴,「老公,你終於來了。」
林簪「」
不知道男性怎麼想,反正林簪聽完是極度不適,心中引起一陣惡寒,在陸朝懷裏打了個冷顫。
心道,女人真是一個神奇的物種,千人千面,萬人萬語。
陸朝感知到她的不適,揉了揉她的發心,像是在安慰她。
林簪被他親密的舉動弄得有些燥熱,鼻息間的檀木香越發濃郁,紅暈已經漸上耳根。嘗試想要從他懷中掙扎出去,反覆幾次無果。沒想到陸朝反而縮緊了臂彎,把她牢牢禁錮懷中。
林簪嘆息一聲,認命的把額頭抵在陸朝懷中,手指偷偷玩着他襯衣上的扣子。這才回想起,她家裏還有陸朝的一件西裝外套。
抬起頭仰視陸朝,「上次那件西服外套我已經洗乾淨了,現在就在我家,改天給你送過去。」
「不急。」陸朝低頭回看着她,目光淡淡。
林簪「」
其實她還想說,去乾洗店洗一件你的西服外套超級貴,能不能報銷。
但想想這麼多人都在場,也沒好意思再開口,畢竟那件西服也是因為她弄髒,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出這份錢。
陸朝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心裏的小九九。
笑意爬上眼眸,語氣中帶有寵溺,「一會兒帶你去吃肯德基。」
林簪「」
這不是一早就說好的嗎?買完鞋她請客去吃肯德基。
誰知陸朝又說「我請你。」
「真的?」林簪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陸朝挑眉,「我何時說過謊?」
林簪想了想確實沒有,她嘴角綻放微笑,眸子裏滿是星光點點,「好,既然你請客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要敞開了吃。」
陸朝嘴角含笑沒有再說話,但是關注點只在林簪身上,眸子倒映出也是她高興激動的笑臉,仿佛其餘人都不存在,他的世界裏只有林簪。
聞言看着面前旁若無人的兩人有些發愣,竟然一時之間腦子有些空白,他何時見過這樣的陸朝。
這麼平易近人,又這麼溫柔體貼。
在他記憶中,陸朝永遠是面色鎮定且坦然,眸子深沉且慵懶。深不可測的目光,不可窺探的心裏,城府極深,不露破綻。他會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氣場全開,生人勿進,更不可能會有肢體上接觸。
打死聞言也不信,陸朝會有一天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會為了請客吃肯德基,在這裏逗小姑娘歡心。
是人都會笑,有人是真笑,有人是假笑。陸朝卻是發自肺腑的笑,他眼裏笑意真誠不做作,仿佛滿的要溢出來一樣。
他滿心滿眼都是懷裏女子。
「聞言!」嚴瑤狠狠再他腰間一掐,疼痛讓他回神。
「嘶。」聞言吃痛一聲,回神問道「什麼?」
嚴瑤不滿他走神,「老公,我跟你說了半天,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他的目光全被林簪和陸朝兩人吸引。
「我沒聽見,你重新說一遍。」
其實聞言還挺喜歡嚴瑤,她模樣生得漂亮,身材也好,會軟綿綿跟他撒嬌,關鍵是還會看他臉色做事討他歡心。
可就在剛剛一瞬間,好像沒有那麼喜歡她了。因為他看到另一種喜歡,那種超於喜歡自己的喜歡。
讓他有些動搖和嚮往。
嚴瑤看聞言對陸朝的態度和稱呼,就知道陸朝不是一個好惹的男人,而且她剛剛還那麼說陸朝,保不齊她犯了什麼大錯,現在只有趕緊離開這裏為妙。
搖着聞言的胳膊,輕聲細語說「老公,我餓了,我們去吃牛排吧。」
「恩?」聞言木納應着,「奧,好。」
其實他也早就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現在思緒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轉身剛跨出去一步,身後傳來陸朝低沉的聲音。
「聞言。」
「」
他下意識停下腳步,背對着陸朝身體不禁一顫。
陸朝聲音清冷疏離,「你是聞家的人,橫豎有聞家管着,我一個外人不便多說什麼。但你叫了我這麼多年『朝爺』,我也算你半個長輩,我在這裏奉勸你一句。」
「」
「莫讓不入流的東西毀了你的前程。」
「」
聞言站在地下停車場,地下停車場獨有的陰冷氣息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陸朝最後一句話,無限循環出現在他腦海里。
莫讓不入流的東西毀了你的前程。
不入流的東西毀了你的前程。
毀了你的前程
他說的是
嚴瑤站在跑車前,伸手去拉車門,拉了兩下沒拉開。
埋怨喊道「老公,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快點把車門打開呀,冷死人了。」
聞言平靜的看着嚴瑤抿唇不語,以前有多喜歡這個聲音,現在聽起來就有多刺耳。
腦海中反覆迴蕩着陸朝最後一句話,還有他低下頭看懷中女子的眼神。
一瞬間,聞言突然不想玩了,也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他也想要做陸朝那樣的男人,在生意場上殺伐果決,所向披靡。心中只有一人,守着她平淡共度餘生,而不是只單純愛他的錢和身份。
聞言眼神漠然的有些可怕,嚴瑤心中不禁慌了一下,背後冷汗如雨,他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
趕緊一路小跑向前,向往常一樣抱着他胳膊。
撒嬌,「老公,你怎麼了?」
「嚴瑤,我」聞言低頭看着環在他胳膊上纖細的手腕,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老公,你怎麼了?」
聞言深吸口氣,淡淡說道「我突然不想玩下去了。」
嚴瑤有些發蒙,心中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但嘴角還是僵硬一扯,笑道「老公,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聞言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裏面有了一絲決絕。
「我是聞家的人,我不可能再這麼繼續玩下去,我遲早還是要步入正軌。」
嚴瑤手指尖發冷,聲音發顫,不敢相信的問「老公,你再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聞言嘆了口氣,冷漠的把環在他胳膊上的手弄下去。自然也摸到她手的溫度,如果是平常,他肯定捧在手裏,心疼的喊長喊短。
但那些是不是他的本意,還是逢場作戲,現在他都不在乎了。
「嚴瑤,別裝了,你和我在一起,無非是看上我這個聞家少爺的身份,愛我的錢罷了。我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圖一樂呵,現在我不想繼續下去了。」停頓一下,「我想結束這場遊戲,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嚴瑤臉上笑意慢慢變僵,最後歸於平靜,面無表情地看着同樣神情的聞言,只覺得心中一疼,平靜的問出口。
「我們我們之間沒有繼續的可能了?」
「沒有。」聞言回答的決絕,不留一絲餘地。
「呵呵。」嚴瑤冷笑兩聲,抬手攏了攏自己秀髮,「可以,既然遊戲是你開始,由你來結束也行,我們好聚好散嘛,這個」
「分手費少不了你。」說完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裏面一百萬,沒有密碼。」
嚴瑤咬唇,忍着心中疼痛伸手接過。
拿着卡把玩在手中,黑金色的卡面在燈光下有的晃眼,卻格外好看,卻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好看,嚴瑤看的有些失神。
聞言看的她蒼白有些泛青的臉色,心底閃過一絲不忍,知識一瞬間即逝,快到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就這麼兩人沉默半晌之後,嚴瑤嘴角才重新勾起,眼眸中嫵媚卻有些暗淡。
「可以,從此以後誰也不欠誰。」
「嗯。」聞言不自覺錯開她的眼神。
嚴瑤把卡放進包包里,她一攏頭髮,所有青絲全部散落腦後。
對毫無表情的聞言一笑,「那麼聞少,我們後會無期了。」
說完她不再看聞言一眼,踩着恨天高轉身離去,聞言這才抬眼看向她,看着她風情萬種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說不出的酸楚。
如今細細算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好了半年之久,這麼分開
也好。
不撕破臉,日後見了說不定還能當朋友。
嚴瑤走的有多瀟灑,內心就有多波瀾。
她死死咬着唇,眼圈已經紅了一圈,可是她愣是憋着沒有哭出聲。
在這場愛情遊戲裏,她終究輸了,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聞言的錢,跟他逢場作戲罷了。沒想到卻深深淪陷在他的甜言蜜語中,終究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拿到一百萬又如何?
丟了心,丟了魂。
不過這樣也好,裝這個尖酸刻薄的皮囊也累了,該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這一次,為了自己活着。
不為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