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航程,往往伴隨着各種信奇與壯麗,可再遠的路,終有到達盡頭的時候,可再美麗的景色,終究有看累的時候,在堅固的頑石,終有化作沉沙的一刻。︾頂︾點︾小>
在行駛的路途中,張岳看到了巨大無比,堪稱一艘巨型航母,潛伏在海底萬年的海龜高大有若一座山丘,長着九顆巨型海蛇頭的恐怖九頭巨蛇,盤旋海底數萬里的紅杉樹林,獵獸花草,一幕幕美麗的景色,暗藏着一場場看不到的殺機,這裏,完全是一片沒有開發的原始世界,在這裏,若肉強食是永恆不變的法則,在這裏,永遠不能有着絲毫倏忽的一刻,任何的倏忽,都是步入地獄的前奏。
如果你作為一隻動物活在了這裏,那麼你一定會活的很累,刀光劍影是這裏的主題,欺騙狡詐是這裏生存的必須技能,只有擁有這些技能,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沒有絕對的實力,不要在這裏想着稱王稱霸,因為這裏的每一個生物,都具備了成為霸主的絕對潛力,所區別的,僅僅只有運氣。
在這裏,沒有倒不下去的強者,在這裏,永遠沒有巔峰,在這裏,永遠是那麼的殘酷,殘酷到讓你心生絕望,這裏不相信眼淚,只有生存與死亡,勝者為王,敗者寇。
這便是這片尚未發現,早已遺失的海底世界,還好,對於張岳來說,他只是這裏的一個過客,沒有必要承擔屬於這裏的殘酷,弱肉強食的法則對於他來說,遠遠無法強加,因為此刻的元蛇,在這裏,是絕對的霸主,身為天地未開,混沌先生的太初元年的強大凶獸,又得到傳說於天古的禁忌魔體天魔體血液相助,元蛇的凶威,哪怕此刻稍稍的往出一方,就可以讓這四周的海底一片空空如也,方圓數里之內沒有一個活物敢於靠近。
張岳閉着眼睛用靈識感受着海底景物的極速向後倒退,漸漸的陷入了沉寂,像一顆萬年不化的海岸礁石緊緊的佇立,等待着目的地的到達,內心冰冷森燃的殺意不可抑制的向着四周瘋狂的激射着,隱隱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殺戮氣機構成的漩渦,以元蛇為中心不斷肆虐,攪碎,撕毀着一切的一切。
三年期間,一個屬於海域的神話誕生了,它就是天宇國度,一個由九個王建立起來的屬於凶獸的國度,他們率領着凶獸瘋狂的征伐着,奪取着一寸寸可以讓獸類強大的靈力海域與珍稀的靈藥資源,沒有人知道這九個人是怎麼來的,而他們的到來,往往帶着最熾烈的死亡與廝殺。
海龍族仙歸元強者前去,被擊成重傷,飛遁回來後,三日之內不治身亡,百族震怒,無數獸族隱士高手紛紛破關而出,以絕跡於三界的神物天蘭花為引,射下埋伏,要將這個帝國的核心吸引前來,在此一擊打碎。
張岳腦海中細細的轉動着各個分身傳回來的消息,不斷分析着情報:
晤,巨齒族出動了十名歸元境界的強者,龍牙族出動了二十名歸元境界的強者,還有裂鯨族......
將這些詳細的情報一一歸納後,張岳眉頭緊皺:這麼說來,這次的動靜太過於巨大,直接驚動了海底百族統治的核心階層的圍剿?而且所拿出來的誘餌,是三界絕跡的天藍花,我此行必達的目標?
每個百族後面隱藏的力量定然是深不可測,那些老祖千年間也是一直在閉死關潛修,像這等爭奪地盤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驚動他們的,能夠驚動他們的事,恐怕只有那天地之間的巨變與滅族危機。
這麼說來,圍剿自己的強者歸元境界的足足有百位,百族統治海域如此之久,必然根深蒂固,要一時以武力拔除,無異於痴人說夢,一個繁衍了億萬年的種族,怎麼會因為一場失敗的戰爭便亡了種族?
張岳緊閉着的雙眼豁然睜開,絲絲黑色的精光不停間在那雙眼眸中一閃而過,良久,張岳緩緩說道:看來,是該該採取化整為零的階段了,只是,那朵天蘭花,一定要拿到手,師傅的神魂依靠它,或許便可大成。
想到那張溫婉的容顏,張岳此刻冰冷的內細心驀然一煖,冷峻的面龐上不由間掛起了一絲溫情的笑容,身上冰冷的殺意,全部被這淡淡的溫暖,沖逝的消失不見,整個人沐浴在一種溫和的氣息中,像天空普照的太陽般溫煦,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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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里外,海底水晶宮,明亮閃爍的珊瑚與珍珠鋪就的道路,來來往往間一個又一個亮麗至極的美麗女子,與成群結隊間森燃甲爍閃動的一隊又一隊不完全蛻變後的人身怪首的巡邏隊伍,顯示了這裏是何等的豪華與森嚴。
在蟠龍鋪就的青色石板延伸而至的金鑾殿中,裂鯨族的族長項天碩小心翼翼的將這朵天藍花捧在了自己的手心,晶瑩的藍色花瓣藍光琉璃翻轉間透發着屬於先天的絲絲澎湃的本源魂力,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手上的這朵天藍花,項天碩的嘴角一抽,微微說道:諸位道友,這次我裂鯨族下了重寶要將這突然間崛起,打破了我們百族多年來勢力分佈格局的新興獸類帝國瓦解,死在這方勢力的各族族人,想必不會過少,相傳這天宇帝國的那九位王,雖然實力僅僅只有化元階段,但發揮出來的戰力卻使的一名歸元境界的強者暴斃,其手段之兇殘,諸位同道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陰溝里翻了船,一世英明,就此翻為畫餅。
聽完項天碩的一番話,大廳之內想起了一陣嘶氣的聲音,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顫顫微微間攆着鬍鬚說道:
會不會是鋼鐵異族的餘黨?仙戰雖然過去無數多年,甚至仙域曾組織大軍反攻入鋼鐵異界,但還是有大批的鋼鐵族流散在昊月大陸,而要在化元境界重傷歸元境界強者,也只有這等異族方可以做到了。
項天碩拿出來九天鏡,緩緩間搖了搖頭:不是鋼鐵族,他們一旦出現在方圓十萬里,九天鏡就會自動上達天庭,到時自由天降仙將領兵將其斬殺,如今九天鏡沒有反應,顯然他們不是。
令一名中年男子皺着眉頭,輕搖了搖手中的羽扇:
會不會是那些功力高絕的隱士高手,在扮豬吃虎?化元境界是不可能打過歸元境的,要知道,歸元境可是可以調動方圓數十里之內的天地巨力的,除非道行遠高于歸元境界,否則怎麼可能將歸元境界強者打成這樣?
中年男子手中的羽扇輕輕的放在了宴席的桌上,緩緩說道:沒有無緣無故的突然,更沒有空穴來風的消息,既然這九人可以在短短3年之內崛起,造就了如此龐大的一個勢力,其必然有着異於常人之處,我還是覺得這次的設計有些不妥,最起碼各族因該報告各自隱修的大能,聽聽他們的意見。
一名青年男子拍案而起,將桌上的杯子震的哐當的作響,聲音尖聲厲喝:請示老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四九雷劫即將來臨,此刻請示各族的老祖,若是泄露了一絲氣息,雷劫鎖定了老祖,劈的神魂具滅該怎麼辦?
青年男子眼中暴熾過一道絢麗如彩虹般的殺機,嘶聲厲喊:我那兒如今方突破歸元,化成人形,卻被人害死,此仇焉能不報?
男子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眸中竟然射出了兩道紫色的精光,將坐在面前的桌椅劈成了兩半,方圓五十里之內,隱隱間竟傳來了一道道撕扯的恐怖力道,像一隻凶獸般猙獰盤卷。
尹天極,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兒子走了,萬事以節哀為重。裂鯨族的族長見的情勢失控,連忙出聲緩和氣氛。
尹天極眉毛直豎,怒目園睜,咬牙獰聲道: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200年含辛茹苦,200年我對他日日夜夜的教導,兩百年的心血,兩百年的努力,如今竟然這麼一下就沒了,我兒死的好慘,都是你這老東西假公濟私,看着我尹天極如今在族內如日中天,尚未探明敵情,便藉此機會派我兒前去送死,老傢伙,你不要得意,我們獸類一族壽命悠長,這筆帳,我尹天極一定會和你算一算的。
裂鯨族族長望着這個族內令一派系位高權重的長老因為喪子之痛,心神失首下將這等白痴的話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吐了出來,內心不由的微微一滯。
是,他的確抱有着私心,想要削弱尹天極在族中如日中天,漸漸威脅到他地位的這一派勢力,於是便藉口他兒子輪值的機會,命令他兒子帶領尹天極的嫡系人馬前去挑戰這個新興崛起的勢力,可是,他卻從未有將尹天極兒子害死的想法,在他的劇本里,本來的結局是尹天極兒子在無數高手護衛下折損大半勢力突圍,尹天極實力大損,再也沒有資格與自己一爭族內牛首之位,沒想到劇本沒有按照他所想的進行,尹天極最寵愛,給予無限厚望的兒子居然橫死當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超出了他的預期控制,對於先前輕視的這股新興勢力,竟然有了些把握不住的恐慌感。
望着尹天極通紅的眼眸,裂鯨族族長內心一陣冰冷,突兀間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與尹天極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再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雙方之間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