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陽在億年前為什麼要參加那場神與魔的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這片大陸?還是別有隱情?難道是為了守護?他在守護着什麼?是眾生?」
「不要把神魔的思維局限於人,因為他們看到的東西,人永遠也看不到,對於他們來說,所謂的拯救人類就像是一場笑話般的夢幻,是因為有着比他們性命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們才奮不顧身,但這絕對不是在他們看來卑微懦小的人類,強大的人類可以成為神魔,但懦弱的人,只能是人。」
,「風天陽的戰鬥,是因為道,和這天下眾生一絲關係都沒有,在那個時代,異族入侵,天下動盪,死人不知凡幾,誰也拯救不了誰,每個人只能憑藉自己的本事頑強的存活,優勝劣汰,強者稱王。」
「強大的人類可以成為神魔,但懦弱的人,只能是人,而風天陽是因為道才征戰異域神魔?」張岳望着四周玄青色仿佛永遠也無法觸摸道底的入口,在不斷冰寒的海水中思考着元蛇的話語,不時間出現在元蛇面前的尖銳凸起被元蛇巨大的身軀撞成了畿粉,四散飄落,不斷有海水的暗流涌動,捲起四散的冰寒渣宰,紛紛洋洋的將外面變的混濁一潭,模糊了視野。
「對,神魔不可能在意他人的生死,他們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道,而人,也不能總靠別人的保護來生存,那樣與圈養在柵欄中的家禽何異?他們都是在為自己的道而拼命,最終埋骨黃沙,折戟荒古。」
「神魔的道?那是什麼?」
外面玄青色的光芒不停的流轉,可以看到玄青色的液體在其中不斷緩緩的流動,在這海水的浸泡下居然升起了裊裊的寒煙,四周怪異其峻的石柱也是越來越多,散發着各色的光彩,讓人眼花繚亂。
「神魔的道存在於神魔的覺悟,沒有神魔的覺悟,始終無法成神,亦無法成魔,當一個人有了道的覺悟,無論是因為什麼,那麼他已經可以稱神,亦或成魔。」
元蛇眼中的紫光愈發的亮麗,說出這段話後,他的六棱形狀的雙眼像極了北極天空極光下紫色的星辰。
白色的魔元在張岳周身流轉,將四周映射的有如璀璨的銀河,張岳黑色有如寶石的眼睛散發出星空才有的浩瀚與深邃,低頭沉吟:
「神魔的覺悟?是區別於人,將萬物視為芻狗麼?這樣的覺悟是不是意味着要拋棄自己?化為一種未知的存在?改變了的自己,還會是自己麼?」
「將萬物視為芻狗的不是神魔而是天,而成就天,也並不是意味着要拋棄自己,神魔並無法與天抗衡,因為神魔所求的是道,而道的最後是天。而神魔的覺悟,不自來自於對外界的感悟,而是對自我內在的升華,神魔從不看別人,只看自己。」
「神魔從不看別人只看自己?神魔的覺悟究竟是什麼?」張岳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元蛇所說的這兩句話,一時間仿佛明白了什麼,有仿佛什麼也沒有明白,就像是在看大霧的江口行駛來的船隻,明明可是看到有黑影在不斷的攢動,可仔細一看,只有一片霧靄茫茫。
成法非法,法會於心,心融其法,大道天成,舍利子,彼岸無岸,強名曰岸,岸無成岸,心止即岸。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可嘆有大智慧,大根基者,為一時之景,顛倒迷醉,不可自拔。
難道神魔的覺悟,是迷失在了有如夢幻泡影世界的執念,在苦海中掙扎沉淪,只有一朝度岸,方可成就天階?
元蛇全身上下青色的鱗片抖動的嘩啦啦作響,將附着在上面的冰屑震落的紛飛,繼續向着仿若通向幽冥黃泉的裂口下方不斷沉降,道:
地藏王沉入修羅界億年,度九十九億修羅,許下修羅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三十億年前被八獄修羅王集結大軍圍攻婆娑佛國,就此隕落。天機子怒屠仙國百萬,許下伊人不復,此生為魔的狂言,金禪子為求大道歷千世輪迴,神識轉生億年,最後修佛成魔,將西方極樂世界化作魔土,昔日佛國聖地魔雲翻騰,金禪子成為神魔中翹首一般的人物,邪天月身負神魔之血,為救鎖神山囚禁神母,殺天滅神,牽引九極星光劈山救母,死於蒼天之手。仙帝凌天凡大起仙人數億修建通天仙河,仙河之後,再無紫薇,再無那曾經驚才艷艷,狂言天為吾生的絕世仙主。
巫皇項羽為復洪荒巫族盛世,自20歲雲遊山川大澤,25歲在神界囚龍山賦詩一首:
重鼎執掌億萬兵,閘劍屠盡九州腥。
江河困鎖囚龍日,霜寒雪掩萬骨迎。
在此後,他許下諾言:巫族一日不興,我眼一日不爭,當巫族大興之時,我才會張開雙眼,望這錦繡浩瀚大陸,盡屬大巫。
及至巫族妖族生死大戰,太古神戰暗流涌動,關係到種族一戰中,巫皇項羽睜開了雙眼,兩道目光竟化作天柱,將天空攆蹋,攪碎虛空,生生將兩名兇悍的逆天級強者打爆封印...
這些人,都是神魔,都有着神魔的覺悟,而神魔的覺悟,來源於真正的夢想,為了夢想的延續,他們有了覺悟,克服了常人不可能克服的困難,忍受了常人不可能忍受的痛苦,成為了神,亦或魔。
那是捨棄一切,也要實現夢想的覺悟,那是無論什麼力量,也無法改變的信念。
而那億年前的仙戰,隕落無數神魔的戰鬥,所有的人,都是為了一個夙願,一個永遠也不可能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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