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扎破流出的鮮血已經凝固,不在緩緩而流,但那種刺入指尖時貫穿心臟的痛苦讓慕薇一陣心慌,十指連心,那種刺入心底的疼痛讓她牽掛着張岳的心在不停的跳動。
良久,緊捧着黑色羽衣的慕薇漸漸的安下了心,手顫抖間再次拾起了放在一旁的冰藍針,開始細細的對這件黑色的羽衣進行細切密緻的縫合,完成這件羽衣的最後一道工序。
當藍色的冰藍針帶着火紅色的納米絲線穿過最後一片黑色羽毛時,房間內突然想起了一聲自己日盼夜盼的呼喊:小薇.....
慕薇瞬間呆在了原地,而後心口突然莫名間的一痛,鮮紅的血滴順着冰藍針再次的滴落了下來,只是這次卻沒有滴在那件黑色的羽衣上,而是滴落在了屋內的地面。
血滴與堅硬的地面相撞,濺起了四散的血色橫紋,在雪白的地板上突兀間浮現出了一朵紅色的花朵,孤零零的望着四周的一切。
她僵硬的轉過了頭,仙子般的容顏間滿是難以置信的望着身後的男子。
窗外的玻璃此刻已經完全被融化了,而替換那片玻璃的是一片黑色琉璃一般的火幕,黑色的火幕熊熊的燃燒着,阻絕着屋外的寒冷,而面前的男子,就這麼站在燃燒的黑色火幕前面,靜靜的望着她。
半個月不見,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男子明顯的瘦了,而且他的臉色也沒有了以前的紅潤,有若神魔的面容上一片慘白,像是大病了一場後的蠟白。
望着面前的男子,慕薇因為針扎指尖心臟一陣悸烈產生的痛楚沒有停歇,而是更加劇烈的開始不停的蔓延,有若一條孽龍般肆意的啃食着她的心臟。
她臉色有些發白的望着張岳,沒有有來的及怪罪他把自己的窗戶給融成了空洞,沒有敲門就進了自己的屋子,朱唇輕起間的的第一句話便是:岳,你還好嗎?
聲音有些顫抖,帶着從她心底湧出的關心與急切,還有些慌亂。
她捧着身旁的那件黑色的羽衣,像捧着一個世界般向着面前有若神魔的男子輕盈的走去,有些心疼的說:岳,你看,這是我為你縫製的衣.....
話音未落,黑色的火焰迎面拂來,將那件黑色的烏光羽衣就這麼冷冷的吹的飛了出去,而後飄落在了地上,不偏不倚間蓋住了雪白地板上那朵殷紅色的血色花朵,黑色流光遊動的羽衣,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了地板上,靜靜的望着發生的一切。
慕薇的呼吸在那一順間急促了起來,全身的血液開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回卷,倒流向腦海,有些輕盈的身子一陣搖晃。
無邊的委曲湧上了她的心田,望着面前有些冷漠甚至陌生的男子,她的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斷線般的滑落了下來。
她抬起仙子的容顏,對着面前曾以為可以託付終生的男子,此刻面前的男子好像換了一個人般,變的如此的陌生,不再曾是記憶中的模樣。
男子單手伸了出來,無邊的黑火肆意橫燒間將慕薇整個凌空抓了起來,那雙黝黑的雙目中燃起了黑色的幽幽火焰,殺機暴卷,
慕薇感覺到了男子手掌在自己脖頸上的力道,有些哽咽啜泣道>
那一聲溫情的呼喚似乎讓面前的男子想起了什麼,他那雙殺機四散的雙眸中黑色的火焰不斷的輕輕跳動着,熄滅又燃起,痛苦的掙扎。
他最終還是放下了自己的雙手,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子,聲音帶着顫抖與憤怒: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啊。我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
張岳大聲的吼叫着,而後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眉宇間是數不盡的深深厭倦與疲憊,聲音嘶啞道:我沒有死,你很意外吧,你父親的埋伏呢?不用掩飾了,讓他出來吧,今天我就是來和他做一個了斷的。
冰藍針刺透的傷口此刻仍然沒有凝固,血液若有若無的從慕薇手間處不斷的嘀嗒着,落在地面,發出啪嗒的聲響。
她怔怔的望着此刻陌生的張岳,內心除了痛,還是無可逃避的痛,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拾起了飄飛在地面的黑色羽衣,緩緩的走在了張岳身前,張岳沒有出手阻攔,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身體不斷的輕輕微顫着,雙眼中閃現出了絲絲的掙扎,隨後被一股決然的殺伐取代,兩朵黑色的火焰在那雙眼中開始幽幽的燃燒了起來。
她將黑色的羽衣披在了張岳的身上,如玉一般的素手拉扯着羽衣上的活結,鮮紅的血液就這麼沾在了活結上,緩緩間滲了進去,她一個又一個認真的給張岳系在了身前。
這件羽衣仿佛天生便是為張岳而生的,烏黑密緻的羽毛整齊有序間四散的排列,將張岳的身軀襯托的英武不凡,而烏色流轉的羽衣陪着張岳有若神魔的面孔,使張岳看起來像遊走在人間高貴的死神,有如孔雀翎般的尊貴讓人望而卻步。
慕薇望着面前披着她縫合衣服的張岳,有若仙子的容顏輕輕的笑了,而後晶瑩的淚水從她美麗的雙眼中斷線般的滑落了下來,沾濕了她細長的睫毛,她反手給了張岳一巴掌,而後整個人撲在了張岳的懷中,失聲痛哭,雪白的雙拳打在張岳寬厚的胸膛。
我只准你這麼對我一次,你這麼對我,比殺了我還要難受痛苦,再有下次,不用你動手,我就自裁在你面前。
女子的哭泣聲在房間中不斷的飄蕩,聽起來,是異樣的讓人心疼。
啪,清脆的掌聲徹想在寂靜的屋內,張岳沒有躲,蒼白的臉上突然間多了一道鮮紅的血水,順着他的臉頰緩緩間滑落。
而後,張岳的雙手仍是伸了出來,雙眼一陣狠厲,狠狠的推飛了抱在懷中的慕薇。
慕薇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落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只是她突然從沙發上掙扎了起來,望着一身黑色羽衣的張岳,美麗的容顏上滿是絕望,呼喊道:不要....
&道巨大的光束就這麼憑空從房間口狂猛的沖了進來,直接將特製的房門沖成了四散的碎片,將屋內的茶几,魚缸,書架攪成了粉碎,直接命中了此刻的張岳。
巨大的熱量瘋狂席捲扭曲,將張岳從窗口直接打的飛了出去,身後的火焰光幕在這道巨大光束的衝擊下,直接化成了四散飄飛的火雨,而張岳本人被斜砸進了對面一座高樓的樓層,
砰砰砰
四十層高樓的牆壁被一層接一層的洞穿,撞破了最後一層特種玻璃,張岳聲勢不停向着地面斜飛的砸了下去,
轟,仿佛激光炸彈爆炸般,張岳摔在了一座立交橋上,將兩層橋面砸出了一個大洞,在地面上凹陷出了一道蛛網般四散的巨大裂縫,煙塵四散,張岳生死未知。
慕薇一顆心就這麼緩緩間沉了下去,這些人是如何潛入自己家時自己都不知道,而當時張岳抱着自己時,居然就開始運用毀滅光束轟擊,爸爸難道就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和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到了要生死相博的境地。
屋子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寒冷的雪風就這麼颳了進來,此刻屋內突然間湧出了無數道訓練有素的黑色人影,快速的向着此刻呆立在原地的慕薇走去。
就在這時,屋外飛出都是冰雪仿佛活了過來一般,無數飛舞的雪花突然間聚攏在了一起,凝聚成了一道又一道白色的冰刃,像一頭扭曲的巨龍一般張口向着這無數道人影狠狠噬咬而來。
雪白的冰刃叮叮噹噹都是相撞着,整座屋子四周的牆壁在雪白色的風刃下不間斷的扭曲暴卷,列出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裂縫,瘋狂刺耳的嘶鳴間將衝上來的一個又一個人影攪成了血色的碎末
這座方才美麗恬靜的女子閨房頃刻間化作了一片血腥的修羅場,杯子暴了,四散的玻璃碎片上沾滿着血色,真皮的沙發被攪成了粉碎,露出了裏面核心的高科技織絲材料,巨大的軟床被撕裂,內部白色的羽毛沾染上了紅色的鮮血開始四散紛飛,一層濃濃的血漿就這麼緩緩間在地上不停的流淌。
夜天絕從破開的房屋洞口間一躍而進,他的臉此刻和他的頭髮一樣的雪白,蒼白的手掌一揮,一道冰雪從入口出狂猛的沖了進來,形成一道冰雪的龍捲風,將此刻的慕薇一卷,夜天絕單手握着龍捲風的尾部,縱身一跳,從高達30層的樓口間跳了出去。
冰雪暴風輕輕將慕薇的衣裙不經意間捲起,露出了她有些白皙的美腿,將她輕盈的身子順着夜天絕跳下去的方向一併卷了下去。
夜天絕身體在極速下落間空閒的右手一揮,在女子閨房凝聚出來的森銳的巨大白色冰刃瘋狂間舞動着擊打着四周滿是裂縫的牆壁,而後在眾多人影驚慌的吼叫中,整個巨大的樓層開始從中間橫斜着斷裂,將所有人活埋在了裏面。
此刻從遠處來看,這座原本像撐天巨柱的高樓此刻從中間折倒了下來,壓在了路面的立交橋上,壓蹋了不知多少超市。
而夜天絕腳心輕點飛躍,靈活挪移間躲過了砸下的上半層高樓,穩穩噹噹的落在張岳在立交橋上砸出大坑的地方。
在他的手中捲動着白色的風雪,夜天絕白色都是雙眼望着此刻在冰雪風暴中有若女神的慕薇,冰冷無情間殺機瀰漫。
此刻天空的雪花簌簌的下落着,像是埋葬一切的妖魔,隨風亂舞。
張岳從這座大坑中緩緩的爬了出來,咳嗽的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液,殷紅的血液就這麼緩緩間滲入了他此刻披着的黑色羽衣之中,張岳伸出白皙的手,臉色蒼白的輕輕撫摸着這件衣物,入手之間一片綿滑,像是在撫摸着妻子的肌膚。
張岳微微愣了一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渾身的傷勢,卻發現並無大礙,只是由於毀滅重炮衝擊力過大,導致臟腑受重,只是吐了一口鮮血而已。
毀滅重炮對於異能者的身軀可是有着毀滅性摧毀的能力,張岳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披的這件衣服,假設剛才的自己不發動第二項精神控制的異能話,不死也要重傷。
張岳面帶複雜之色的望着此刻困在夜天絕冰雪風暴中的美麗女子,眼中閃過了無數種神情,有憐惜,有憎恨,有無奈,有悲傷,更有着無數種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