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叮咚」一聲,落在黎相思那句「好」之後。
屏幕亮了。
黎相思掃了一眼,是導演發過來的短訊,上面只有寥寥六個字你等着被封殺
趴在黎相思手臂上的男人,也看到了那句話。
黎相思像是沒看到似的,把視線落在寒沉頭上,摸了摸他的頭髮。「你從哪學來的這些話?」她的二叔,以前可不會說這些。
寒沉「……」都是顏城上輩子罵他的話。
他隨隨便便就能從上輩子的記憶里,翻出顏城的金句。
他記得,上輩子相思去世頭七的那天,他在墓地和顏城撞上。顏城當真就站在他面前,一連串罵了他十幾分鐘。
所有句子不帶重樣的。
「我不記得了,剛剛聽見他罵你,脫口而出就說出來了。」抬頭,「我這麼凶,你還喜歡我嗎?」
拂了一下他的額頭,「喜歡,我很喜歡你。」
笑了幾聲,又扒着她的手臂好一會兒。
然後低低呢喃「我困了。」
黎相思準備起身,一面起身一面說,「我扶你躺着,你好好睡覺。」
拉住她,「要你抱着睡。」
「可是你腰上有手術的刀傷,我怕萬一……」
拍了拍左邊的床鋪,「傷在右邊,你睡這裏。」懷着星星眼眨了眨他的桃花眸,又重複了一句「睡這裏。」
黎相思一顆心軟得不像話。
若寒沉平日裏不沉穩,也不嚴肅,也不是韓氏集團的總裁。那麼他,一定是非常可愛的。
現在的他,就像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小孩。
「好。」黎相思答應,繞過床身,走到左側。先是扶他躺下,而後才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病房裏很安靜。
黎相思把燈關了,留了兩盞床頭燈,燈光柔和,能看清對方的臉。
他握着她的手,很緊,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黎相思。」
「那我以後叫你老婆好嗎?」
黎相思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點頭「好。」
他現在記憶混亂,邏輯不清是正常的。
黎相思也就順着他的話,問他「那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桃花眸瀲灩一笑,透着綿綿的愛意。「年華。」
然後又裝傻氣,傻傻地眨了眨眼睛。「你以後叫我年華,或者叫老公好嗎?」
年華。
似水年華,水木年華,時光最美的代名詞。
很早以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字時,就覺得這個詞特別美。
時光靜好,你和我是時光里的愛人。我們不與時光一起老,因為我們活在永恆的光年裏。
一對愛侶,互相溫暖對方的時光,走過對方的年華歲月,最終活成令人羨慕的樣子。
微微低眸,深深呼了一口氣。「年華。」
月光,皎潔明亮。
夜風,溫和宜人。
「好聽,老婆你再喊一聲。」
「不、不喊了……」
「不要……」語調委屈,「老婆~」
「你……你再不睡覺我就不陪你在這裏,就去隔壁的臥室睡了。叫一句就行了,一直喊你的名字……不好。」
「咦,老婆你的臉紅了,耳朵也紅了。」
「我沒有!你快點閉上眼睛睡覺了。」
「哦。」
「……」
八月的尾巴,京城的氣溫還是很高的。
過了早上八點,待在屋子裏就覺得熱了起來。
小護士端着藥棉物品進門,從客廳走到臥室門口,見男人是醒着的……
內心一俱,轉身就要跑。
抬腳時被寒沉喊住,「把空調開了。」
聲音雖比那日他凶她那聲「滾」要平易一些,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裏還是很怕,「寒、寒先生,您的傷勢情況現在還不宜開空調。」
「宮醫生說了,要過幾日,等傷口開始癒合,確保不會發炎才行……」
「京城醫院,韓氏集團每年都會捐贈醫療儀器,資助基金。現在連開個空調都不行?」
一面說話一面拿着他的病例單子,輕輕地給睡在身旁,還沒醒的女孩扇風。
小護士進門時,見到了裏頭的場景。
聽着寒沉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也不敢反駁。
只得又好心提醒了一句「寒先生,您的傷口還在未癒合。黎小姐不適合和您一起睡,萬一碰到您的傷口,很容易引起炎症。一旦引起炎症,高燒不退,很麻煩……」
說着說着,腦子裏面的一根筋突然直了,猛地轉過身。「寒先生,您剛剛說韓氏集團……您的記憶恢復……」
「閉嘴!」又凶了她一句。
小護士嚇得貼緊了牆壁。
一雙手死死地扒拉着懷裏的金屬盤子。
遠望見,男人懷裏的女孩動了動,睜開了眼睛,還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個哈欠。
黎相思覺得有點熱,女孩子可能怕熱一些,便覺得不太舒服。意識被熱氣混沌時,又聽到有人在講話。
睜了睜眼睛,就醒了。
入眼,是寒沉的臉。由模糊變得清晰,正朝她笑着。
他手裏拿着一個小本子,在給她扇風。
起身,把他手裏的小本子拿了過來,扶他靠着靠枕。「你什麼時候醒的?」
感覺到房間裏有另外的人,黎相思蹙眉,偏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那晚被手術後剛醒的寒沉,嚇得不輕的小護士。
見她緊緊貼着牆角,黎相思轉過頭看着寒沉,「你又凶她了?」
「沒有。」
黎相思的手就放在被子上,寒沉食指指腹碰了碰她的手背,一點點將她的手放進自己手掌里。
握着。
「她大早上來,把我吵醒了。話那麼多,我就說了她兩句。」
眼神雖落在被子上,微低着頭,卻讓人聽着有一番特定的指代性。「有時候話太多,說了不該說的東西,被說兩句還是輕的。要是我是她老闆,就開除了。」
抬頭,笑眯眯地看着黎相思。「老婆,我有錢嗎?」
擰眉,「你想用錢讓京城醫院的院長開除這個小姑娘嗎?」
「不是,如果我沒錢,那你以後不是要跟着我吃苦了嗎?」又垂了垂眸子,「想不起我有什麼能力,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他晨起,聲音略沙啞,聽起來略有幾絲性感。
傻氣的模樣,怪令人心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