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名王府的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俞琬琰和沈向晚也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受到長公主熱情招待的沈向晚,此時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俞琬琰看到她那誇張的樣子,不厚道的笑了笑,眼神頗為揶揄。
對方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不是,沈姐姐這落荒而逃的樣子,實在是可愛的緊,往常可不多見。」
對方忍不住做了個不雅的動作,朝着俞琬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作為閨中好友,你不給姐姐出點主意也就罷了,還敢打趣我,以為你是世子妃,我就不敢鬧你了嗎?」
話音剛落,沈向晚伸出雙手,惡狠狠的朝着俞琬琰的腋下湊去。
「哈哈,別!看長公主那樣子,沈姐姐你日後可是將軍夫人。對比之下,我這個毫無權利的世子妃嘛 ̄ ̄對沈姐姐你可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你!你別躲,看我不收拾你!」
聽到將軍夫人四個字,沈向晚整張臉都變得格外通紅,不過卻讓她看起來比以往更俏麗了許多。
待兩人鬧夠了,這才發現整個花園之中,都坐滿了人。名王府作為汴京城裏響噹噹的大型府邸,舉辦本次賞花宴,當然也是有資本的。
如今已經是秋天,滿園的桂花飄香,地上還有許多的迷迭香之類,最讓俞琬琰感到驚奇的是,這裏竟然還有彼岸花這種很不常見的花類。
名王妃的名頭不是蓋的,今日來的人確實很多,俞琬琰環顧一圈,便發現就連惠王妃也來了,和太子妃相看兩厭的她,此時正和名王妃說話,目光時不時的飄向俞琬琰這裏,時刻注意着這邊。
待時間差不多之時,名王妃抱歉的辭別惠王妃,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主位,遞給旁邊小太監一個眼神,對方隨即會意,清了清嗓子。
「各位——如今已是到了吉時,今日的賞花宴正式開始——」
眾人聞言,紛紛收了剛才的你一言我一語,落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向上首的名王妃。
名王妃滿意的點點頭。
「多謝各位抽出時間,來參加本王妃舉辦的賞花宴,大家都是熟人,也不必拘束,喜歡玩什麼的盡興,倘若是想去其他院子賞花的,讓丫鬟帶着即可。」
一側的太子妃笑了笑,隨即接下了話。
「皇嫂也太過謙虛了,名王府里的花園,可是整個汴京城裏最讓人羨慕的呢,就那彼岸花可不是普通的花匠就能養出來的。」
名王妃臉上露出笑容,隨即寒暄。
「弟妹說笑了,不過是幾盆花而已,也就是好看了些,倘若是弟妹喜歡,本王妃便派人送幾盆到府上。」
「那本宮可就不客氣了,對了,都說名王府的桂花最是好看,本宮也去湊湊熱鬧。」
「弟妹請便。」
太子妃起身,帶着皇長子妃寧初依,一起去了最大的那棵桂花樹底下。待兩人的話落下,幾位夫人小姐便結伴而行,陸陸續續的在偌大的花園之中逛了起來。
俞琬琰剛想找個機會出去轉轉,面前便多了一個身影,待看清來人之後,俞琬琰福了福身。
「給惠王妃請安。」
「世子妃請起,今日天氣甚好,不介意隨本王妃走走吧?」
惠王妃下巴微抬,目光並未看向俞琬琰,而是落在了遠處的彼岸花上,全身帶着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似是根本沒將俞琬琰放在心上。
「自然是不介意的。」
俞琬琰笑了笑,接下了她的話。
跟隨在俞琬琰身側的沈向晚,一看便知對方來者不善,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詢問她的意思。
這是怎麼了,俞妹妹得罪她了?不會還是在為上次慕王府拒了她的拜帖而耿耿於懷?
要是當真如此,那這惠王妃的心胸也太狹窄了吧,慕王府拒絕的,可不知她這一家的拜帖。
俞琬琰知曉她擔心自己,便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沈姐姐,你不是還有事情要找左妹妹商議嗎?快去吧。」
「好,那惠王妃,世子妃,小女告退。」
沈向晚輕輕福身,看向俞琬琰的目光,帶着淡淡的擔心,繼而一步三回頭的向着左清芸的方向而去。
待她走後,俞琬琰側身,目光落在了等的一臉不耐煩的惠王妃身上,笑了笑。
「惠王妃,請。」
「哼,跟上,本王妃可不會等你!」
惠王妃丟下一個麻煩的眼神,越過俞琬琰率先向前面的小路走去,落後她一步的俞琬琰,看了看她選擇的這一條僻靜小道,眸光閃閃,嘴角勾起了一個清淺的微笑。
特意選了一條無人的路線,這是有多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呢?看她這樣子,似是胸有成竹?
俞琬琰將對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帶着紫菱跟了上去。
一路上,俞琬琰的耐心極好,對方不說話,她也沒有必要問,於是她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道路兩旁盛開的彼岸花上。
前面的惠王妃也是沒說話,一直等着俞琬琰問,從而掌握談話的主動權,但她卻看低了身後的對手。
於是,在花園一角僻靜的小路上,便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前面的貴婦早已經等的焦急,面上露出一股煩躁之色,但後面的人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倒是愜意的緊。
單看此時兩人這一身的氣度,前面的人已經輸的一塌糊塗,然而卻不自知。
最終,惠王妃打破了眼前尷尬的靜默,話語間的語氣委實也算不上好。
「你可知,本王妃找你來所為何事?」
俞琬琰笑了笑,目光落到了那一片彼岸花上,略帶欣賞之色。
「不知。」
不知?就兩個字,完了?
惠王妃瞬間被俞琬琰的反應驚得一臉懵逼。
聽到這兩個字,她回頭看了一眼淡然的俞琬琰,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氣悶,對方完全不按常理接話。
不知就不知吧,卻也不知道回一句請說,這讓她怎麼接?不知你就不會猜嗎,不會跟着問一句嗎?她當真是俞太師教導出來的孫女?竟然如此沒有眼色!
俞琬琰收回目光,好似才發現已經停下腳步的惠王妃,決定繼續裝傻充愣,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訝然。
「惠王妃,怎麼了?您也喜歡彼岸花?」
惠王妃「」
誰喜歡這破花了!
她今日可是帶着正事來的,千算萬算,她就從來沒想到過俞琬琰竟然如此不上道!
怪不得在大婚之前,一直以來從未在汴京城裏聽到過她的名字,原來是因為腦子不好使,而被俞太師給藏起來了嗎?看來這僅有的聰明才智,就放在畫畫上了。
東慕國天下第一才女這名頭還真不如在寧無雙的頭上呢。想到這裏,惠王妃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具輕蔑的諷刺笑容,收回了落在俞琬琰身上的視線。
而站在俞琬琰身後的紫菱,將自家主子的頑皮收入眼底,嘴角可疑的抽了抽,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好想抬頭望天啊,但是她不能。
這會讓惠王妃以為,就連太師府出來的丫鬟也是個傻的。
最前面的惠王妃,這下更加將俞琬琰不放在眼裏了,一時之間忽然覺得,今日的事情會是特別的順利。
「世子妃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慕世子帶領工部加固的城牆,鬧出的動靜太大,如今已經被人盯上了,聽聞有人要爭奪那城牆的設計圖紙,想必慕王府以後便不會那麼平靜了。」
對於俞琬琰如此「單純」的人,惠王妃覺得,就是得嚇一嚇才會說實話,從而達到替惠王辦事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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