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回頭一看,甜甜莞爾一樂,那種美麗,令人身上發涼,一扭動人腰身,隨即放下手裏的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張總,等一下!」
接着,她轉身給那個護士安排了一番。
然後在水龍頭前洗了洗細白的手,揩乾了,盈盈款款地走出來。
張凡被這一連串女性特徵極強的動作給驚呆了,光顧着欣賞,直到肖燕來到他跟前,捅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
肖燕懷疑地看着張凡,皺了皺眉頭,臉上微微地有點紅「我發現怪怪的!」
張凡尷尬地笑着「我配好藥了。」
「是嗎?這麼快?弄到那個什麼。」她低下聲音,「玉氣了?」
張凡拍了拍水瓶,「都在這兒呢,極品湯藥。」
「我事先聲明,我可付不起藥費!要給我媽治病,那就是義診!」
「小心眼兒,我窮到那個程度了嗎?不但藥費不要,我跟林所長商量了,這兩天讓林所長帶去看房。」
「看房?隨便,不用看,租房住,不管好壞,只要離診所近點就行,我有時候處理病號,要天黑才走。」
「不是,是給買一套房。初步準備是兩居室,弟弟住一間,和媽住一間。林所長幫特色了附近兩個小區,讓她帶看看,哪個滿意買哪個!」
肖燕驚呆了,愣愣地看着張凡,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驚異地問「我說張大老總,是不是對我心懷不軌呀?送我車,又送我房!那麼一大堆女人,包括我們所長,是不是都這樣被收買的?」
「小看林所長了。我再干十年,攢的錢恐怕也比不上林所長!她是隱形富婆!」
「她是富婆,巴結得有道理!可我一窮丫頭,巴結我幹什麼?還不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
「得得得,我就說嘛,人哪,心不能好。句話,不能太善良!好心都被狗吃了,我跳樓去吧!」
「走!」肖燕伸手揪住張凡耳朵,「先給我媽治好病,再跳樓,我要是攔我不是人!」
「哎喲媽呀,輕點好不!」
兩人打打鬧鬧,來到五樓貴賓休息室。
一開門,張凡的心就有點懸了起來。
情況不好,唉……
兩天沒見,肖燕媽媽的病情看起來更重了一些,臉色變得焦黃,全身看上去有氣無力。
肖燕坐到媽媽面前,剛才跟張凡在走廊里暫時的說笑歡樂,此時又被憂鬱代替了。她拉着媽媽的手,對張凡說「我媽從昨天到現在24個小時,就吃了半片饅頭,半碗小米粥。身體現在越來越虛弱了,我今天早晨給她化驗一下,營養指標都不到一半,怎麼辦呢?」
她說着,眼圈紅了。
眼淚,是美麗的增倍器。
眼圈一紅,格外堪憐堪愛。
張凡一陣不忍,他深深地體會肖燕此時的內心痛苦,溫聲勸道「肖護士長,別着急,我遇到過的病例,比媽媽重的有很多,最後不都是健康恢復了?得相信我,不能這麼難過,要是這樣下去,等媽的病治好了,轉手就得搶救了。」
肖燕媽媽也勸道「燕子,不太着急,急壞了身體,叫媽怎麼辦?聽張大夫的話,放寬心,什麼都是命,媽如果命里不合死,肯定會好起來。」
「媽!」
肖燕一下子撲到媽媽懷裏,大聲哭了起來「媽,不能走,要是走了,我跟一起走!」
「傻丫頭,說什麼話呢!快起來,別哭了,讓張大夫笑話了。」
肖燕從媽媽懷裏直起身,張凡馬上遞過去一張紙巾,「快揩揩眼淚吧,都成花貓臉了。」
肖燕一把奪過紙巾,嗔道「誰叫看了!難看的話,扭過頭去呀!」
然後掏出小鏡子,細心地把臉上的淚水擦去,重新撲了一點粉。
張凡坐在床前,一邊準備湯藥,一邊打眼看肖燕。
媽媽沖張凡笑了,有幾分難為情地道「張大夫,別見怪,我家燕子從小慣壞了,說話沒輕沒重!」
「阿姨。」張凡笑了,「肖護士長是我們所里台柱子,可以說頂着我們所里的半邊天,這麼說吧,這個診所離開我照樣營業,離開肖燕,立馬關門。所以呢,肖燕就是罵我幾句,我也得老老實實聽着!」
肖燕把小鏡子一扔,譏諷道「所里敢罵的女人有兩個,們什麼關係誰不知道啊!別把我跟她們兩個往一起扯,本尊可是名正言順的未婚青年!」
張凡也是冷笑一聲「未婚青年?還不確切,應該叫大齡未婚青年!」
不過,張凡說完,有些歉意,畢竟阿姨還在身邊看着呢,便轉身對肖燕媽媽道「阿姨,也該勸勸肖燕,別再挑了。如果肖燕吐口,我給她介紹幾個高富帥,隨她挑。」
「唉,燕子的婚事,都是被我的病給耽誤的……」媽媽眼圈紅了。
「算了算了,張凡,瞎扯什麼?不是來給我媽治病嗎?要是反悔了,可以走!」肖燕指着門口叫道。
「是棍兒,我怕,我怕行了吧!」
張凡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手裏忙着把湯藥倒進杯子裏,又加了一點糖,然後叫肖燕在微波爐里熱了十五秒鐘。
「阿姨,我先給把把脈,然後根據脈象決定是一次喝完今天的量還是兩次。」
肖燕媽媽伸出骨瘦嶙峋的手。
張凡有些難過。
這樣的手……是典型的媽媽的手。
自己的媽媽,也是這樣一雙手。
乾枯,皮薄如紙,血管一根一根如蛛得清清楚楚,凸出在手背上,仿佛一碰就能破似的。指關節粗大,那是常年幹活累的,指甲厚而彎曲,由於營養不足,根本沒有月牙形的指甲白。
特別是那手背上的皮膚顏色,黃焦焦,紅里泛着焦黃,仿佛上墳的手紙在水裏煮過又風乾了似的。上面星星點點,一個連着一個黑色的老人斑!
這個年紀,人到中年,本不該這麼老的。
如果生活命運對她們再好一點,她們正是風韻猶存甚至風華正茂的年紀,可是,現在的她們,卻給人一種燈盡油乾的感覺。
挽救天下媽媽的生命,讓她們重回健康,給天下兒女們以歡樂,使他們不再內疚不再心痛……醫家大者,任重道遠!
張凡給她把了把脈。
好在脈相還是相對穩定,估計短時間之內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點了點頭,對肖燕說「幫媽媽服藥吧。」
肖燕扶着媽媽,把藥湯慢慢服下去。
張凡以小妙手摁住肖燕媽媽腕上脈穴,將內氣輸入脈道,驅動胃氣,將藥湯中的玉氣迅速在全身擴散。
仙核藥力進入各個病灶……
而藥中的千年參王須,提神益氣,活血生津,服下之後,只過片刻,媽媽臉上漸顯紅潤,眼神也比剛才亮了一些。
肖燕緊挨張凡站着,看到媽媽臉上細微的變化,不禁激動,下意識中緊緊抓住張凡肩膀,雙手發抖。
張凡感覺到她的手在抖,伸出小妙手,輕輕拍了拍,指着自己帶來的那瓶藥湯「這副湯藥,把它存放在冰箱裏,每隔三天服用一回,共分八次。」
「好好……」肖燕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得不是地方,紅了一下臉,鬆開手,把藥瓶用膠袋子裹了一層,小心地放進冰箱保鮮層。
張凡扭頭,聞了聞肩頭上剛才被肖燕摁過的地方。
淡淡的一股香氣。
很好聞。
又是相當提神。
不知怎麼回事,肖燕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提神的淡香。
是抹了什麼香精油?
紫維菊?
薰衣草?
還是……本來就是她自然的體香?
總之,不錯的味道。
聞過第一回想第二回那種滋味。
看看這裏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按道理應該離開,可是肖燕穿白大褂的身形在眼前晃來晃去,看在眼裏讓人一陣一陣心裏發毛,不捨得馬上離開,沒話找話的問道「肖雄在苗木基地還好吧?」
肖燕不易察覺的嘆了一口氣,「人不爭氣,就是給他安排到聯合國,他也還是個廢物。」
肖燕話裏有話!
怎麼回事?
肖雄沒幹好?
一象沒跟張凡匯報過肖雄有什麼不妥呀!
張凡急忙問道,「他在苗木基地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剛剛參加工作,免不了要出些小毛病,如果有什麼困難,我跟一象再打個電話,讓他給好好安排安排。」
「謝謝的好意,他一無所長,恐怕引起別人的不滿,還是算了吧。」
張凡不好再勉強,顯得自己巴結她,只好站了起來。
肖燕正彎腰收拾湯碗,背朝着張凡,兩人的身體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肖燕回過頭來,嗔怪地看了張凡一眼,臉上紅紅的。
張凡尷尬的笑了一下,有幾分不舍的告辭離開。
一個人慢慢走下樓梯,感到剛才被她撞到的地方熱熱的,回味那溫柔一撞的滋味,不知肖燕會不會誤會是他故意的?
有些歉意,擔心肖燕誤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