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顧玄瑧?」廖太后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抖着唇瓣問道。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是!此次殿試,一名學子與顧玄瑧長得十分相似。太像了,實在太像了。然而朕派人去查,卻發現他與顧氏沒什麼關係。不過,其中有一個疑點,讓朕有些懷疑。」
皇上皺起了眉頭,心頭五味成雜。
「哦!有何疑點?」廖太后剛才的神色有些恍惚,一聽說有疑點,她立刻急切起來。
「他如今的養父母乃是商賈出身,只是他的親生父母曾是京城安氏的奴僕。您還記得顧玄瑧的妻子是出自前皇商安氏嗎?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關聯?這也實在太湊巧了些。即便那對夫妻確實有一子一女,杜塵瀾年紀也十分符合,但朕以為,一對奴僕能生得出這般鍾靈毓秀的孩子?再者,這孩子與顧玄瑧長得實在太像了。」
雖無證據,但疑點實在太多。
「那就找到那對夫妻,刑訊逼供下,不愁他們不說實話。」廖太后扯着手中的帕子,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皇上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廖太后,聖母吃齋念佛多年,怎會說出刑訊逼供的話來?這不太像是平日裏的聖母。
皇上壓下心底里的疑惑,回道:「那對夫妻將這孩子過繼給了杜氏之後,便離開了,如今不知去向。」
「是去了別處,還是被人抓住或殺了?」廖太后突然揚高了聲調問道。
「這?朕就不知了!」皇上再一次察覺到聖母的反常,他想起之前與聖母提起過顧玄瑧一事,聖母的反應便不同尋常,似乎對顧玄瑧之事格外在意。
「那叫杜塵瀾的孩子,是否真是顧玄瑧之子?即便當年那孩子的屍身被下葬,是我派人親自去守着的,但難保其中不會有什麼陰謀。」廖太后有些着急,她不容許有人威脅到皇帝的地位。
「可是當年朕與聖母、太后都派了親信過去,親眼看着他被下葬的。顧氏的屍首全都葬在了那片荒園之中,為防漏網之魚,還派人在荒園和靖安侯府守了一個多月。不可能有人在不驚動看守之人的情況下,將裏頭的屍身給偷走。」
皇上是願意相信杜塵瀾與顧氏有關,但現實卻告訴他,此事絕對不可能。
「可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且那對夫妻又如何解釋?未免太過湊巧了些。」廖太后看着糾結的皇上,心中有了主意。
「皇帝!當年他顧玄瑧有了非分之想,不然也不是容不得他。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肖想不屬於他的位子。先帝若是屬意他,便不會將個位子傳給了你。先帝心中的人選一直是你,否則也不會封你為太子。縱然靖安侯府被滅了滿門,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成大事,萬不可婦人之仁!他不仁在前,你只是迫不得已,不必內疚。」
廖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安撫道。
她知道當年皇帝的心中是煎熬的,這麼多年下來,皇帝對此事依舊耿耿於懷。可一名帝王要想成就千秋偉業,便不能心慈手軟。
這些年來,皇帝吃的虧難道還少嗎?
皇上點了點頭,不是他不義,而是顧玄瑧先枉顧兄弟情分。權勢使人迷醉,那樣風光霽月之人,也會被權勢給迷了眼。
「皇帝,那杜塵瀾不能留了!」廖太后鬆開皇帝的手,輕聲說道。
皇上大吃一驚,「聖母!他或許一無所知,也與顧氏毫無關聯。」
「這麼多年過去,皇帝依舊沒什麼長進!剛才我就說了,不可婦人之仁。此事太過湊巧,皇帝焉知此子不是顧氏遺孤?那對夫妻將他過繼給商賈,為的便是重回朝堂,他若是蓄謀已久,皇帝還做得穩龍椅嗎?如今朝中是何局勢,皇帝不是不知。」
皇上震驚地看向廖太后,此刻他覺得廖太后是如此陌生。
廖太后平日裏很少與皇帝說起朝中的局勢,往常也只是關心皇帝的身子和起居。皇帝偶爾會對廖太后提及朝堂之事,但都是點到為止。廖太后通常只是傾聽,從未插嘴詢問過。
直到現在,皇上才發現,聖母即便足不出宮,但對朝中的局勢依舊了如指掌,並非似表面那般雲淡風輕。
他覺得,這一刻的廖太后,與慈寧看起來像極了。甚至,若不是對方素雅的裝扮和恬淡嫻靜的臉龐,他都覺得這位就是慈寧了。
那雙平日裏淡漠的雙眼中,閃爍着野望和狠戾。
「皇帝,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將此子除去,便不用在擔心他會威脅到你。」廖太后對皇帝的表現十分不滿,若還是這般優柔寡斷,這位子如何能坐得穩?
「可他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朕本打算重用他。聖母也知道,如今朕正是用人之際。若是將人籠絡過來,為朕效命,朕也能輕鬆不少。」
皇上有些遺憾,杜塵瀾若能為他所用,他也能添一大助力。
「可他若正是顧玄瑧之子,接近你就是別有用心。」廖太后說着,突然想到了一人。
皇上一見此子,便會懷疑,那旁人呢?熟識顧玄瑧之人,見着杜塵瀾,會不會懷疑?
當年之事,慈寧可沒少參與。如今多了個楚王,便不將皇帝放在眼裏了,未嘗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反正之前惡人都是慈寧做了,倒不如讓她一惡到底。廖太后微眯着眼,想着對策。
「倘若皇帝真想讓他為你所用,那也不是不可行。咱們來個借力打力,讓他們去狗咬狗。」廖太后冷笑一聲,心中的主意漸漸成型。
皇上詫異地看向廖太后,「聖母可是有了主意?」
「此事皇帝不必操心,如今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有些事做不得,也不方便插手。你那好嫡母這些年都將精力放在了楚王身上,你也是她兒子,她怎能不為你操勞一二?否則就是厚此薄彼!」
皇上呆愣了半晌,實在是今日的聖母太出乎他的意料,與平日裏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