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帖子,孫兒是不會去的。燃武閣 www.ranwuge.cc」杜塵瀾不願再與這兩人扯皮,他總覺得杜海州沒安好心。小心駛得萬年船,如今他就要入官場,一切還是得謹慎行事。
杜海州抿了抿唇瓣,這杜塵瀾的性子還真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這樣好的機會,竟然也不答應,是腦子裏進水了嗎?
想起曲容翰的囑咐,杜海州心中一陣煩躁。
「既是瀾哥兒不願意去,那此事就算了!」杜高鶴臉色微沉,有些生氣杜塵瀾的不識好歹。但杜氏有州哥兒去了,杜塵瀾去不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杜海州張了張嘴,剛想再勸勸,卻見杜塵瀾已經轉身跟着三房夫妻離開了。
他定定看了杜塵瀾一眼,也轉身往府外走去。
「州哥兒!你要去何處?」杜高鶴見杜海州又往府外跑,於是連忙問道。
「之前那曲二公子不是托我來請小五的嗎?既然小五回絕了,那我得去賠禮啊!」杜海州語氣有些不善,臉色也比之前更陰沉了不少。
杜高鶴聞言,剛才對杜塵瀾的三分不滿,又多了幾分。
「那你好好與那曲二公子賠個不是,瀾哥兒既不肯去,咱們也不好強求。今日你受些委屈,等他日你也考上了進士,便好了。」
杜高鶴還顧忌着這裏是三房府上,身旁還站着三房的丫頭小廝,倒也沒將話說得太直白。
杜海州明白自家祖父的意思,如今三房翅膀硬了,根本不受府上約束。如今杜塵瀾竟是連祖父的面子都給,不就是仗着他馬上就要做官了嗎?
「是!孫兒先失陪了!」
杜高鶴看着杜海州的背影,良久沒有動彈。如今府上最有希望的,其實是杜塵瀾。但杜塵瀾對杜氏沒多少情分在,日後沾光的也就是三房。若是其他兩個房頭不貼上去,杜塵瀾根本不會相助。
州哥兒此次沒過會試,又得等三年,日後也不知能不能中,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他如今也不好太過偏心,以免老三對他越來越不滿。
不過他再怎麼不是,也是老三的親爹。只要有這身份在,老三就不得不聽話。只要拿捏住了老三,杜塵瀾也不得不順從。
只可惜州哥兒就算讀書再好,即便過了殿試,也只能得個同進士出身,與杜塵瀾是不同的。他不禁想到,當年若是有州哥兒拿到書院那個名額該多好?
杜高鶴邊走邊打算,在州哥兒還沒立起來之前,杜氏還得靠着三房。杜高鶴深深嘆了口氣,他們杜氏要改換門庭,他實在不想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嗣子身上。然而,現實卻讓他不得不低頭。
「二少爺!杜四公子來了!」一名小廝弓着身子,站在門外朝着裏頭稟報道。
「嗯!讓他進來吧!」一道男子慵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讓杜海州沒有來地緊張起來。
還未進入屋內,杜塵瀾便聽到了屋裏傳來的歡聲笑語。這裏是京城最大的青樓——扶風樓。
扶風樓說是青樓,但卻與一般的青樓不同。扶風樓對外宣稱是品茶的雅室,裏頭佈置文雅,時常有文人來飲茶交友。
然而,實則這樓後的隔院兒卻另有乾坤。這後頭的隔院兒看管甚嚴,來往與這裏的恩客皆是有權有勢之人,一般人若是無貴人引薦,是不能入內的。
來這裏的達官貴人不少,他們也不用擔心這裏會被官差搜查,畢竟對外十分隱蔽,可見這扶風樓背後的主子權勢極大。
「杜四公子請!」一名丫頭給杜海州掀起了門帘子,杜海州整了整袍袖,這才入了屋中。
一進屋子,杜海州不敢自處亂看,而是先躬身行禮。
「見過曲二公子!」杜海州耳旁充斥着女子的嬌笑聲,這樣的鶯聲燕語讓他的耳朵有些發燙。
「嗐!」一聲略顯威嚴的聲音也傳到了杜海州的耳中,杜海州連忙抬頭看了一眼。
他驚訝地喊道:「學生拜見劉大人!剛才未見劉大人,還請劉大人恕罪!」
見杜海州神情有些驚慌,劉天祥才臉色稍緩。
「起來吧!」劉天祥點了點頭,隨後便猜測着杜海州會帶什麼消息過來。
杜海州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劉天祥身邊之人,隨後立刻低下了頭。
「劉大人!說來你們也是緣分吶!聽聞您之前任靖原府知府之位,應是與這位杜四公子是見過的。」一名弱冠之年的男子笑着對劉天祥說道。
此人身着冰藍色銀絲邊紋束袖圓領長袍,靛青色的腰帶上墜着一枚鏤空雕刻着福從天降的羊脂白玉。他面容清秀,頭上那頂青玉芙蓉冠襯得此人貴氣非凡。
然而此人卻長着一雙細長又凌厲的雙眼,讓其俊秀的面容多了幾分陰鬱,也帶給了杜海州不少壓迫感。
「是!本官之前任靖原府知府時,與杜氏還算熟悉。這位入了晨鷺書院讀書的杜四公子,本官印象十分深刻。」劉天祥意味深長地看了杜海州一眼,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另一副精緻的眉眼。
「原來大人還記得學生,當真是學生的榮幸。」杜海州有些激動,心中卻更加緊張起來。
他倒是不知這劉天祥竟然與曲容翰勾搭在了一起,劉天祥還是靖原府知府時,就對他們杜氏非常不滿了,之前差點將杜氏給榨乾。
如今又遇上了此人,若是再有什麼糾葛,他們杜氏又得被狠狠脫層皮。
劉天祥已經平調回京城,成為了太常寺少卿。雖說還是正四品,但京官兒與地方官可不同。若是等幾年考績優等,再進一步,便不用每次早朝都守在太和殿外了。
難怪曲容翰要見小五,肯定是這劉天祥與曲容翰說了什麼,杜海州自以為摸清了原由。
「自然記得你,你們杜氏可是有二人都入了晨鷺書院,這在靖原府城可是頭一遭。聽聞你那位堂弟,是去年鄉試解元,此次會試也撥得頭籌,真是可喜可賀啊!本官之前就說過,此子必成大器。」
劉天祥撫了撫鬍鬚,眼中滿是笑意,但又摻雜着奇異的光芒,讓杜海州覺得十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