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少爺回來了!」金媽媽撩開鏈子,進了裏間,朝着正一臉怒火的錢氏稟報道。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錢氏聞言立刻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帶上了一絲喜色。
「之前算着就是這兩日,少爺院子裏可收拾妥當了?之前的書和被褥都曬了吧?去和大廚房知會一聲,前兒不是有掌柜從江南帶回來的銀魚嗎?讓晚上做道銀魚羹!」
「哎!」金媽媽臉上立刻笑開了花,這可是太太特地託了府上去江南的掌柜帶回來的。一斤銀魚乾可是要五十多兩銀子的,靖原府是北地,平日裏可吃不到這玩意兒。
「此事有些蹊蹺,你讓周掌柜找了大夫給那姑娘診治,看看到底是何原因。鋪子裏的管事和夥計要穩住,莫要強勢與人爭論,但也不能低聲下氣。若真是咱們的錯,咱們自然會承擔後果。可若是有人誣陷,咱們自然要澄清,否則會影響鋪子的聲譽。」
錢氏轉過頭看向正候在一旁的婦人,臉上的笑意已經盡數斂去。
「是!」婦人得了吩咐便出了院子。
錢氏嘆了口氣,而後坐在椅子上開始思索起剛剛發生的事兒。
前兒一名婦人在鋪子裏買了一盒雪膚膏,這是鋪子中剛出的,不過是起了潤膚的作用。
其中只是加了極為溫和的藥材,她是問過大夫的,這樣的藥材是溫補的,不會引起什麼不良反應。
哪知,今兒這名婦人突然尋到了鋪子,說是她閨女用了雪膚膏,臉上起了不少紅疹子。先還未在意,以為是碰了什麼東西,於是想用雪膚膏消下去。
誰想,在用了雪膚膏之後變本加厲,臉上的紅疹子越來越多。那婦人這才覺得應該是雪膚膏的問題,於是找來了鋪子。
周掌柜看了那姑娘的臉,一看還嚇了一跳。滿臉的紅疹子,尤其是臉頰上,密密麻麻的,有的還起了膿包。
之前鋪子中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瀾哥兒說過,鋪子中的胭脂水粉買回去之後,得先在手腕處用上一點兒,等一日過後無異常,方能使用。
脂粉的盒子中也會有說明,若是不識字,一般在買時,鋪子裏的夥計都會耳提面命,這一點絕不會忘。
再說雪膚膏不比胭脂水粉,更不可能出現此等現象。
錢氏突然想起前幾日大嫂與她說的事兒,頓時覺得此事會不會與大嫂有關?
公爹為了採買一事找過她,被她拒絕之後,便再也沒開過口。只是後來長房和二房每次見了她,總要提及此事,她一貫裝聾作啞,從不理會。
後來兩房見她一直不應,便開始冷嘲熱諷。雖說聽了不少酸話,但好歹也算相安無事。
只是前幾日子大嫂突然對她溫和了起來,還在她面前哭訴府中的難處,最後又舊事重提。錢氏自然不可能答應,於是兩人不歡而散。
她只記得最後離開之時,閔氏說了句也不知這生意做不做得長久。
難道是閔氏為此懷恨在心,於是使了這計謀?錢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鋪子開了兩年多,瀾哥兒說是都打點好了。確實沒什麼人鬧過事,官府也不曾上門尋過麻煩。今日這一出,倒是讓周掌柜差點亂了分寸。不過好歹也是個掌柜的,快速穩住了局面。
「太太!少爺來請安來了!」澤蘭進了裏間稟報道。
「快讓他進來!」錢氏將煩心事暫且拋之腦後,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母親!」杜塵瀾一進屋子,便向錢氏行了大禮。
「回來了?」錢氏正襟危坐,打量了一眼杜塵瀾,接着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兒不在身邊,一段時日未見,又變了樣。
「母親今日可還安好?」杜塵瀾微微一笑,如今他與錢氏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二人說話也比之前隨意了些。
「好!自從頭眩之症根治之後,倒是吃得好睡得香。那蔣大夫很有幾分本事,當初也幸虧你請了他來,否則到如今,我還要受這苦頭。」
杜塵瀾打量了一眼錢氏,似乎自從頭眩之症治好之後,錢氏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整個人也年輕了許多。
不過,或許也是不用愁三房生計的緣故。
「此次歲考?」錢氏猶豫了片刻,還是問起了歲考一事。
「好歹沒叫母親失望,等明日兒子要去衙門辦理公文,明年四月就能入國子監。」
杜塵瀾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做了三日的馬車,一回府草草收拾了一番,立刻趕來了正房,此刻也有些疲乏了。
錢氏臉上頓時有了喜色,「你是個爭氣的,倒是沒辜負你父親的期望。當年去晨鷺書院參加院考,我和你父親沒阻攔你是對的。」
錢氏此刻還有恍如夢中,她沒想到杜塵瀾真的拿到了貢生名額。之前他們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哪想杜塵瀾竟如此爭氣,從未叫他們操心過。
「還要多謝父親和母親的支持,兒子盡心竭力,不叫父母操心,才是盡孝。」
杜塵瀾對此是感激的,這兩人當初還算尊重他的意見。他時常不在府中,府上的流言蜚語,這對夫妻怕是聽了不少。
「你有心了!」錢氏心中慰貼,這個嗣子一向省心。之前時常在心中感嘆無親生兒子養老,如今她也是想開了。
「兒子帶回來的行李還未收拾妥當,這會兒還得先去祖母和祖父院子裏請安。」杜塵瀾剛坐了一會兒,便站起了身。
「哦!倒是忘了此事,快去吧!既然已經回來了,其他事等過後再敘!」
杜塵瀾從正屋出來,便往鶴雲居走去。他邊走邊在心中思忖,杜海州應該比他先回府才是,他這一路走來,府上倒是安靜得很。
「喲!五少爺可回來了,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許管事遠遠見着杜塵瀾往這邊走來,立刻上前幾步招呼上了。
老爺子從得了消息,知道杜塵瀾回府之後,就命他在院外候着了。
「原來是許管事!」杜塵瀾毫不意外,這府里的事瞞不過老太爺。
「四少爺可比您早回來半日,這會兒正在老爺的書房內。」
「四哥也在?」杜塵瀾挑眉,不會是又在背後道他是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