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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由於閬壬行蹤曝光,學校為了安全,嚴格檢查,有學生證和教師證或者出入證明的才能夠進出。
連皎特意走遠路繞着學校走了一圈才往展演大會的場所去。
展演大會距離學校步行十分鐘就到,連皎在網上查了相關信息,每一年都是oca大學為主辦方,只要有才華就能報名,可以直接獲得面試機會,即使是面試,也有很多人爭搶,何況主辦方推薦的公司絕對不會差。
走進會場,有很多表演者慌忙的跑來跑去,一會兒照鏡子看看妝花了沒,一會兒到旁邊整理服裝,感覺手忙腳亂的。
會場分為南北區,南區以樂曲才能為主,北區以測速遊戲為主。
表演十點半開始,發宣傳單的很熱情,每個人的手裏都不會空下,宣傳單上是表演的節目介紹,例如民族舞,古箏,合唱,獨唱,電子樂,創造樂。
連皎在轉悠的時候,突然手臂被拽了一下。
「小姐姐你現在有沒有事啊,能不能幫個忙?」
她沉默的扭着胳膊從她手裏脫離出來:「沒空。」
連皎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看直接往一邊走,結果沒走幾步又被人拽住,還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跑了起來,連皎的臉不是一般的黑。
那女孩個子很高,急促說:「拜託你啦,就一會兒會兒,完事之後會付你酬勞感謝的,我們真的是臨時人手不夠,你進去之後就站着好了。」
被莫名其妙拉進了一個房間。
「快點,我找到人了,還有三分鐘,趕緊給她化妝換衣服!」
化妝?
連皎抿着嘴唇,甩開她的手:「不做。」
女孩急了:「求你了,前面還有兩場就到我們了,不能缺一個人,不然會影響觀看的。」
「不化妝。」
女孩為難:「可是就你一個人不化妝太明顯了。」
連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只打腮紅和塗口紅。」
女孩打了個響指:「好的,快!」
打底才能減少皮膚傷害,但連皎向來不喜歡這些麻煩事,她有自知之明,長得不好看還化妝,那就更丑了,何況只是臨時頂替,還弄這麼麻煩做什麼。
換上合唱團的服裝,還好不是裙子,不然她真的會走人。
跟着團到了後台,後台不大,所以每個人都比較擠,連皎覺得她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會太好,可耳邊傳來的古風樂器演奏,讓她浮躁的心安靜下來。
小的時候她也學過長笛,可在聽到鋼琴時又覺得鋼琴曲好聽,沒多久覺得古箏細膩,轉而又覺得舞蹈很美,她看到什麼就想學什麼,但除了長笛,其它的也只是想想,不可能想學什麼就能擁有所有樂器,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沉得下心專學一樣的人,但音樂這類,她是實實在在喜歡。
【末境】雖然是古風為背景,可每個角色的音樂都不是太好聽,閬壬玩的【武獸王戰】,音樂屬於激昂,和古風沾不上邊。
樂器是很神奇的器具,能夠發出獨特的聲音,如果她成為了遊戲製作人員,一定會融入很多樂器的聲音。
「我們皎皎吹得真好。」
「呵呵呵,能吹好多首曲子,就是都不熟練,等我熟練了再吹給你們聽。」
「吹!就知道吹!吹這個能賺錢嗎!」
長笛被狠狠丟出砸在門上,裂了幾道痕掉在地上。
爭吵的聲音,摔門的聲音,哭泣的聲音,還有,碎裂的聲音。
「同學?同學!」
連皎從恍惚中回過神,一時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在那兒。
「一會兒上台你就跟着我,站我旁邊。」
連皎從回憶中徹底拔了出來,眼神很快變得淡然,點頭。
她以為自己是臉皮厚的,可向來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看着,所以即使是和這麼多人一起站在台上,也覺得很彆扭,臉都很僵硬,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反正也不會唱,張張嘴就好了。
結束後一分錢也沒要趕去了北區,可這時打遊戲的都散了,她的肩膀輕輕地鬆了下去,沒有露出遺憾失望的表情,可她發呆出神的眼睛,可以感受到她低沉的心情,沉默的離開會場。
南區。
辛酉看了半天,覺得沒什麼意思,急迫的想離開,前腳不停地點地。
「怎麼樣,有適合創作的人沒。」
閬壬走到辛酉身邊看着台上。
辛酉撇嘴:「有一個畫畫的不錯,但人說了,她之後要出國進修,還有個鈴鐺音樂的,挺有意思,這是她電話。」
閬壬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辛酉面部一抽:「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又不是變態,見一個喜歡一個,你記住了我是給你要的!」說完怒氣沖沖走了。
閬壬感嘆:「火氣太大會加速衰老。」
還好辛酉走了,不然又得被氣出內傷。
閬壬從頭看到尾,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有才能的人,可看下來,並沒有選到達到他所想水準的人才。
就在連皎低着頭默默的從後門離開往公交車站走時,閬壬恰好從前門走出,直直的過斑馬線走到對面,如果她抬起頭,就能看到她一直嚮往的人就在她的面前。
人生會有很多次錯過,錯過不代表遺憾,或許還有最好的時機,在更自信不膽怯時到來。
剛上線,[我閬神天下第一]就問她去展演大會效果怎麼樣。
連皎一直看着前方,來了哪些人都不清楚,何況又是合唱,能有什麼效果,所以懶得回他。
打開【末境】遊戲論壇。
多少都有些和閬壬相關的信息,連皎隨意滾動鼠標滑輪,不是有目的的掃,只是迷茫不散,想找件事轉移注意力,她的思緒完全不在論壇里,不去想閬壬,就只能想家裏的事,有好些天沒回家,也沒給她打過電話,終究是不放心,萬一那些人再激烈的找麻煩,真的是什麼都能做出來,連皎有些煩愁的緊緊閉着眼。
一個月工資兩千,平常賣的小錢也一直存着,現金一般都換成百元存進銀行,在手機里可以看到金額。
回趟家吧。
這樣想着,身體卻很浮躁,腳腕不停地碰撞着凳腿試圖讓自己靜下心,心裏越亂,就感覺很熱,有些透不上氣。
連皎揉着太陽穴緩緩睜眼,想出去走走,下意識看電腦,發現鼠標指着一行標題。
2027創意比拼。
發佈者叫[foryou]
為了你,為了我。
為了你是負擔,為了我是自私。
為了你是付出,為了我是灑脫。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會覺得沉重,因為太想解脫,背負的就越多。
手指按下鼠標右鍵,卻聽到咔的一聲,黑屏了。
網吧有些喧鬧。
畢虞安撫道:「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停電,系統有記錄大家的時長,下次再來可接着用,來的時候我們會送大家一個小禮物。」
大家臉色都不是很好,但老闆都這樣說了,停電也不是她控制,只能離開,只是嘴裏難免會埋怨玩得好好地給掉線了。
「姨姐。」
畢虞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你想嚇我啊站我後邊出聲,怎麼啦,沒事你可不會叫我。」
連皎抿着嘴角,欲言又止,畢虞也不催她,每個人都會有難處,都有自己的想法,別人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不欠人情的生活太難了,連皎不是鑽死心眼的人,也沒有拋不開顏面。
「姨姐,我還想找一份工作,能推薦給我嗎。」
畢虞喝了口水問:「擺攤之後你就來網吧,哪兒還有時間再打一份工。」
連皎:「不擺了,賣不上多少錢。」
畢虞:「可以給你介紹,但那兒不是很輕鬆。」
「沒事。」
只要有工資就行。
畢虞替她心疼,這么小的年紀這麼辛苦,臉上卻笑着說:「行啊,現在信心滿滿,別到時候撐不住了又來哭訴說他們虐待童工。」
連皎將寫着地址電話的紙條放進書包里,謝謝很不值錢,但除了這句話,她沒有別的。
在家門口定了一會兒才拿出鑰匙打開,一開門房子裏陳舊灰塵的氣味撲來,許久沒有開窗通風,她面色一緊:「媽媽?」
她敲着媽媽的房間,沒有反應,眉頭越來越緊,立即擰開,一片黑暗,窗簾都是合攏的,打開燈,沒有人。
給她打電話,才知道自己的手機已經欠費了。
她懊惱的拍着自己的額頭,網吧里有wifi所以一直沒發現,迅速去樓下充值,那商店的阿姨是認識她的,看到連皎出現,立即大聲道:「哎呀我的小姑娘喂,你去哪兒了啊,你媽一直在找你,你手機也打不通,也不回家,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她都報警去了!」
連皎滿心抱歉:「阿姨,我打我媽的電話沒人接,你能聯繫上她嗎。」
商店阿姨皺着臉:「兩天前那群人上門來討債,我借了點錢給你媽媽這才暫時解決,順便也讓她換個手機號,我兒子說現在很容易就能知道一個人的定位,覺得太危險了,你媽媽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全,你倒好,這段時間離開就沒有消息,真是急死我們了。」
「真的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你回家吧,一會兒你媽就會回來。」
連皎點頭,回到家有種力氣散盡的彷徨和愧疚,還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