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激動的掄起拳頭,一拳打向魏子規,魏子規偏頭躲過,兩人隨即過起招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珍珠沒想到啊,楚天河醉後是個暴力狂,她大聲喊道:「少爺,小心!」
    聲音遠遠飄來,魏子規扭頭看,發現珍珠已經自覺自發自動且速度的找好安全地方蹲着了。
    魏子規心想她也不全然一點武功天份都沒有,至少她腿下功夫算得上是天賦異稟,懂輕功的武林人士逃命怕且都沒她快。
    珍珠朝魏子規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放心,她懂的,她要做他貼心的大棉襖,男人打架,女人靠邊,絕不給他帶去後顧之憂。
    珍珠緊急疏散周圍不懂拳腳功夫的下人:「一級戒備,怕死的躲開。」
    楚天河根本不是魏子規的對手,魏子規原不想跟個醉漢計較,主要防守。
    楚天河一個掃腿,把為慶祝魏子規和珍珠即將大婚置重金買的幾株蘭花攔腰弄斷了。
    珍珠喊道:「一株二百。」
    架在院子裏的燒烤架也被砸了,還有放在架子旁邊的各種調味料和串好串的豬肉、雞肉、蝦仁,各類時蔬。
    珍珠及時播報損失物品價值:「豬肉二錢一斤,雞肉四錢,蝦仁……」
    魏子規無語,他在打架,她報菜價。
    魏子規見楚天河這般糾纏不是辦法,如楚天河所願,一拳打在他臉上。楚天河跌倒在地,暈了。
    珍珠驚呼:「你把他打暈了。」
    魏子規反問:「不然呢。」
    魏子規讓阿九將人送回楚府,等阿九從楚府回來,珍珠才知道了楚天河這般的原因。
    她讓魏子規將小虎撿到的手帕送去晉京府後,忙碌婚事,也沒再跟進縱火案的後續,所以中間發生的許多事情她全然不知。
    比如手帕送到晉京府的當日,送給楚天河並蒂蓮帕子的方玉便曠工了。
    楚天河尋到方玉家,發現方玉,方玉的爹娘,方玉的妹妹不知所蹤,屋中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又是有方家鄰居的供詞,說是寅時時見方家一家子坐馬車走了,楚天河當下便斷定,方玉就是晉京府的內鬼了,自知東窗事發,才漏夜潛逃的。
    方家一家離開了晉城,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前日,方玉又忽然的出現了,她投案自首,對縱火案供認不諱,說是受了忽彌詹的指使,因高燕一直暗中資助齊王糧草,助他謀反,齊王被擒,忽彌詹擔心東窗事發,這才要下殺手。
    方玉寫下了罪狀畫了押。在朱煥廬吩咐將方玉收監時,方玉叫住了楚天河,楚天河是個嫉惡如仇,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
    據說當場說了兩句難聽的話,比如你不配穿上晉京府的這套制服,恥於與你共事多年諸如此類的。連前天夜裏方玉托獄卒帶話,希望能再見楚天河一面,楚天河都拒絕了。
    而那夜,方玉就在牢中自盡了。
    昨日方玉的爹娘尋到了晉京府要找女兒,楚天河才知方玉縱火,是因為對方拿她家人的性命來做威脅,方玉離開也並不是真的要畏罪潛逃,只是想安頓好家人,再回來承擔罪責。
    方家爹娘不見了女兒,猜想方玉是回了晉城,便也趕了回來想求朱煥廬從輕發落,結果聽到了女兒死訊,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兒,當着楚天河的面前自盡了。
    珍珠嘆氣,猜想道:「少爺,你說那日跟着小虎的會不會是方玉,她想拿回帕子?」
    魏子規道:「人已經死了,不得而知了。」
    是啊,不得而知了。
    珍珠百思不得其解,方玉為何想將爹娘送出晉城,只是擔心忽彌詹的權勢,怕其滅口?忽彌詹身份再貴重,也不過是個使臣。
    若是一早就得知高燕與齊王有勾結,如此叛國重罪,與其隱瞞不報。不如告訴與她共事多年的楚天河,再藉由楚子令出面,庇護方家一門,不是更安全的選擇麼。為何要選擇受威脅去放火?
    她琢磨了一個晚上,都想不通,明知無人可解惑了,再想也不過是自尋煩惱,可還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一直想到了宮嬤嬤來給她上課。
    珍珠面上專注,實際心不在焉。
    宮嬤嬤喚道:「公主。」
    珍珠還算反應得及時:「什麼。」
    如何檢測課桌前的人有沒有認真聽講,那自然是要通過提問了:「老奴剛才說到哪了?」
    珍珠低頭,看着書本上魏子規給她圈的重點,不答反問:「嬤嬤,你說人為何要成親?」
    宮嬤嬤道:「自然是男當婚女大當嫁。」
    珍珠托着腮道:「那又是誰規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呢,父母之命?禮法?綱常?也總有不想婚不想嫁的吧。我在一本雜書上看過一篇禮論篇,禮起於何也?書里說人生來有欲望,有所求就會有爭搶,有爭搶就會有禍亂,聖人厭惡禍亂,就用禮來約束人的欲望。所以有守禮這麼個說法。嬤嬤覺得對麼?」
    宮嬤嬤道:「自然是對的。」
    珍珠道:「也就是說禮的產生是為了約束這個欲望,那如果一個人無欲無求,是不是就沒有守禮的必要了?那你說如果這個人不想成親,他沒有這個成親的欲望,家中爹娘卻硬是強人所難的逼迫他成親,去行這個婚嫁禮。那他爹娘算是有禮還是無禮呢?」
    顯然這是應試教育,並不鼓勵學生課上做發散性提問。
    宮嬤嬤道:「公主的問題,過了。」
    珍珠也並不真是打算求得個標準答案,就是想自然,不留痕跡的轉移這位宮嬤嬤的注意。
    果然,宮嬤嬤一下就忘了珍珠剛才開小差的事了:「這梳禮極重要,我示範一次,請公主仔細看,步驟不能出錯。」
    珍珠嘴上應:「好。」
    這麼鬼麻煩,她這輩子是再不會成第二次親了。
    一堂課結束。
    珍珠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
    丫鬟端上杏仁糖,珍珠捻起一塊往嘴裏扔,一臉滿足,她就喜歡這甜滋滋的味道:「嬤嬤,你要吃麼?」
    宮嬤嬤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珍珠心想,這位是禮儀課老師,吃喝坐臥都得講禮,講儀態,估計是剛才她嘴張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