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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大夏王朝,安陽郡,天風城。
清晨,姜家演武場中央祭台上,一尊九丈高的巨大神像,在晨曦的陽光照耀下,更顯神聖偉岸,不可褻瀆。
可以見到,那是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五官若刀削斧鑿,一雙眸子深邃如海,縱然只是一尊雕塑,但卻猶如真人一般,無形中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這雕塑,正是姜家先祖姜無敵的神像。
昔年,姜家人為追憶先祖,特意從聖地中州請來了一位雕刻大師與數十位能工巧匠,花費了整整大半年時間,才以一塊巨大的天外隕石為基石鑄成此神像。
更有傳言,神像鑄成之日,有神光自天外降下,像是賦予了神像莫名的神韻一般,讓神像愈發宏大威嚴,更添傳奇色彩。
……
當朝陽徹底驅散夜的殘幕時,祭台下的大片空地上,以姜家當代族長姜太元,姜家十數位長老為首共計數百姜氏族人都已來到了這裏,準備進行一年一次的祭祖大典。
所謂祭祖,顧名思義就是祭拜先祖,並祈求先祖的庇佑。
姜家先祖姜無敵,從微末中崛起,一生未嘗敗績,天賦古來罕見,年僅四百餘歲就已臻至天人巔峰,是大夏王朝曾經公認的第一強者。
可就是這麼一位無敵先祖,卻在數千年前獨自離開了家族,言明要去尋找突破契機,問鼎超凡入聖之境,但這一走便再未歸來。
雖然一直以來都有傳言稱,他們姜家先祖早已離開了這一界,去往了傳說中的神界,但傳言畢竟是傳言,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先祖神像庇護,他們姜家在外面的那些敵人就始終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神像有靈,這並非說說而已。
大約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一個敵對勢力大舉來犯,試圖覆滅他們姜家,可那一戰還沒開始,神像就突然顯威,降下一道神光將來犯敵人悉數抹殺。
這件事也在當時也是震動了整個北域,無數人得知此事,都為姜無敵的強橫而心驚。
一尊神像而已,便有如此神威,可想而知,姜家先祖姜無敵的本尊,實力又該有多麼的恐怖。
「祭祖開始,拜我姜氏一族無敵老祖。」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姜家當代族長姜太元手持香火,沿着一層層石階登上三米高的祭台,跪倒在神像前開始祭拜。
與此同時,一眾姜家人也都面朝神像,恭恭敬敬的跪滿了一地。
唯有人群後方,一個約莫十六七歲,身形略顯瘦弱,長得眉目清秀的白衣少年,面色平靜的站在那裏。
這一幕,恰好被附近一個姜家小輩看在眼裏,立刻大聲稟告道:「啟稟族長,諸位長老,這裏還有人沒有跪下。」
此言一出,頓時讓無數姜家人直皺眉頭,面有怒色,所有人幾乎都扭頭向後望去,將目光聚集到了那個眉目清秀的白衣少年身上。
此刻,他們所有人都跪着,唯獨這少年還站着,這是何等的大不敬?
「無塵哥哥,不要發呆,快跪下!」
一道道憤怒的目光掃視而來,姜家二長老薑正武的女兒姜雪,一位十四五歲,容貌秀美的白裙少女,急忙用手拉了拉身旁白衣少年的衣角。
可是這個被她喚作「無塵哥哥」的白衣少年,卻依舊罔若未聞,面無表情,沒有一點要下跪的意思。
笑話,他姜無塵,堂堂神界神王,縱橫九天十地,為萬族修士共尊,又豈會輕易給一尊雕像下跪?
誠然,這雕像神韻內斂,確有其不凡之處,確切地說應該是雕像的主人,那位消失已久的姜家先祖姜無敵很不簡單。
原因無他,這尊雕像內蘊含着一道精神意志,而能留下精神意志庇護後人的存在,修為也絕不可能太低。
在姜無塵看來,他們姜家這位消失已久的先祖,至少也有神界真神境以上的修為。
不過或許是時間過去了太久,又或是說其人早已隕落在了神界,以至於那道精神意志已微弱如燭火,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
「廢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跪先祖神像,你還是不是我姜氏族人?」
這時附近又有姜家小輩怒斥。
姜無塵抬頭看了此人一眼,臉上不見喜怒,聲音卻冷冽如冰,道:「我身體裏流淌着姜家血脈,自然是姜家人,這點毋庸置疑,另外注意你的語氣和態度,我姜無塵,只是暫時無法修煉罷了,可不是什麼廢物。」
就如他所說,如今的他,表面上的確是姜家的一員,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私底下已經覺醒了前世記憶,是一位威震神界的絕代神王。
可惜神王也並非真就舉世無敵,在神界姜無塵就遭遇了生死危機,最終不得不自爆神體,只剩一縷殘魂得以遁入虛空裂縫,最後又不幸墜入一片巨大的時空亂流之中,險些連這一縷殘魂都保不住,徹底魂飛魄散。
幸好,他最後關頭總算逃了出來,並在這方名為天荒大陸的凡人世界轉世投胎,直到昨日才得以恢復前世記憶。
沒辦法他殘魂太過虛弱,在胎中意識便陷入沉睡,降生後如同普通嬰兒般,忘記了前世種種,記不起一切,期間還被族人視為廢物,受盡冷眼,這個情況甚至一直維持了整整十六年。
「怎麼回事?這傢伙瘋了不成?不僅膽大包天,還自信過頭,說什麼自己不是廢物,他要不是廢物誰是廢物?」
「算了,他八成是受刺激了,一時想不開,想破罐子破摔。」
「呃,他到底受啥刺激了?」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概兩天前有蕭家人來我們姜家拜會族長,同時私底下也見了這個姜無塵一面,據說似乎是蕭家大小姐不想與他履行雙方父輩間定下的婚約。」
「你是說滄瀾郡蕭家那位天才大小姐蕭如雪想單方面悔婚?」
「可不是,雖然來人不是蕭家大小姐蕭如雪,但卻是蕭家一位地位極高的金丹境長老,而那位蕭家長老正是出自於蕭家大小姐蕭如雪那一脈。」
「嘖嘖,龍不與蛇居,廢材與天才,自然走不到一起。」
就在一些姜家小輩竊竊私語,幸災樂禍的時候,一道不滿的冷哼聲傳來,「不跪就滾回去,我姜家沒你這種數典忘祖,尊卑不分的不肖子孫。」
說話的是姜家大長老,執掌家法大權的姜海山,儘管已經修煉了近百年,但看起來卻只有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
這很正常,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勉強維持容顏不老。
「怎麼,還要本座親自動手,請你離開不成?」
姜海山很快又發出一聲怒喝,他身材高大而雄壯,面容硬朗又不失威嚴,雙眸開闔間有冷芒射出,一言一行,都帶着一股雷厲風行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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