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呂雉和靖國公出宮後,便突然向靖國公說道:「國公爺,我突想到一個地方,來京時我曾對妹妹提及過。也許能在那裏找到我妹妹,如果那裏找不到,我再趕回靖國公府,如何?」
靖國公問道:「需要我派人陪同嗎?」
呂雉搖搖頭,道:「我身懷武藝,尋常惡霸難近我的身,國公爺為了我妹妹的事操勞許久,我已經過意不去,還請國公爺回去休息一下。」
「那你要小心點,有事及時通知。」靖國公沒有強求。
呂雉點點頭,隨即離開。
靖國公望着她消失在街口的背影,平靜的臉上突然綻放一個笑容,隨即上了馬車回府。
呂雉很謹慎,他消失在街口後卻沒有離去,而是愣了一小會後折返回來,看着靖國公的馬車離去後,她依然藏在那裏,確保四周無人監視時,才轉身就走,並且速度極快。
她來到上次約見呂傲的宅子,推開門進入堂內,就看到正堂下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沒有署名,只是寫了一個地址。
她握緊信紙,冷靜的臉上瀰漫怒氣,隨即趕往紙上的地址。
這是一處位於城東坊市內的茶館,呂雉剛到茶館門前,便被一名小廝攔下,並引她來到後院。
庭院中,呂傲正看着一棵銀杏樹,此時銀杏樹上樹葉金黃,一陣微風吹過,樹葉飄零灑在院中,在地上鋪成一片金黃。
「護法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呂傲笑眯眯問道。
呂雉冷聲問道:「我妹妹是不是你抓起來的?」
「護法何出此言啊?你把令妹留在靖國公府,不就是看中了那裏的守備森嚴。再說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在下怎麼能幹出那種事呢,是萬萬不可能抓走你妹妹的。」呂傲說道。
呂雉自然不信他的鬼話,說道:「京都之中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你說不是你動的手,我會信嗎?呂傲,你別逼我大開殺戒!」
「你瞧瞧我這腦子,護法的暗疾已經好了,修為也恢復了,要殺我易如反掌。好吧,我承認了,我攤牌了,你妹妹的確在我手中。」呂傲笑容更甚。
呂雉忍着殺意,問道:「你抓我妹妹想幹什麼?說吧!」
「不愧是護法大人,快人快語,我就欣賞這樣的果敢。其實是想請你做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做完之後,你可以追求你的自由和愛情,我們之間便不會有任何交際。」呂傲說道。
呂雉很聰明,立即猜到了呂傲的陰謀,「你們抓我妹妹,是讓我刺殺趙皇?」
呂傲很乾脆地點點頭,道:「護法果然聰明!一語中的!只有殺了趙皇,才能拯救現在的大齊,讓大齊有時間喘息。」
呂雉搖搖頭,道:「我就算答應你,我也靠近不了趙皇!趙皇身邊高手如雲,不僅有一名神箭手的燕青,還有一名六品高手青蓮劍客,還有諸多禁軍,至於暗中隱藏多少高手更是不知,你覺得我能得手嗎?」
呂傲道:「刺殺肯定不行,但可以用計謀啊,你靠近不了夏皇,但接近蕭銳易如反掌,你不願意傷害蕭銳沒關係,可以下一些不會危及生命的毒藥,致使他昏迷不醒猶如得了病症。太子染病,夏皇自然要來探望,這便給了你靠近的機會。如今護法傷勢已好,近距離刺殺夏皇不是不可能!」
頓了頓,呂傲又道:「當年你父親明義伯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了夜王的王妃,也就是你義母,甚至為了你義母放棄榮華富貴,回到宣州做一個伯爵,不然憑藉你父親的本事,怎麼也得位極人臣吧!你父親痴情,為了聖者甚至是甘願將你交給她培養,你覺得聖者收養你是為了什麼?真的是疼愛你?騙鬼呢。聖者知道明義伯和夏皇是結拜兄弟,而且知道了定娃娃親的事,所以她留着你當做後手,將來也許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如果聖者不死,這次齊國之危便是你出馬的時候。你現在進了宮,也算按照聖者生前的謀劃來辦了,何不做到底呢?」
呂雉默然。
這些事她何嘗不清楚?
長輩們的孽債殃及了她,她深陷其中飽受折磨。有時候呂雉很羨慕自己的妹妹呂素,自己只比她早看了一眼世界,卻要承受諸多痛苦,她多麼羨慕妹妹的無憂無慮。
「讓我見見我妹妹,再談其他事!這是我的要求,不然免談!」呂雉要求道。
呂傲想了想,便道:「沒問題!不過你妹妹不在這裏,你可以隨我來,但必須遮住耳目。」
「好!」呂雉沒有拒絕。
隨後,呂雉隨呂傲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呂雉用布帶遮住耳目,坐着馬車行走了許久後停了下來。隨後呂雉下馬車,一名丫鬟攙扶呂雉進了一個地方,七繞八繞才停了下來。
「護法,可以了。」呂傲說道。
呂雉解下布帶,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守備森嚴的宅子,好幾名身懷武藝的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戒備,讓呂雉不敢擅自動手。
「呂素姑娘就在房間中,護法請。」呂傲說道。
呂雉看不清外面的情況,自然也分辨不出這裏是什麼地方,但看着建築風格大氣磅礴,必是大戶人家。
既然看不出什麼來,呂雉便徑直走向房間,門前守衛打開門,就看呂素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姐!」
呂素看到呂雉後驚喜萬分,連忙撲了過來。
呂雉上前抱住呂素,安慰道:「不用怕,姐姐會救你出去的,你不會有事的。」
說完,呂雉看向呂傲,冷聲說道:「我要和我妹妹單獨說幾句話,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呂傲猶豫後最終點了點頭,便退出了房間,並讓人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呂素忍不住問道:「姐姐,他們到底是誰?我偷聽他們抓我是為了要挾你做什麼事?姐姐,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啊?你告訴我吧,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千萬別做傻事啊!」
呂雉嘆了一聲,問道:「你真的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呂素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告訴你!」呂雉不在隱瞞,準備把一切的秘密都告訴給呂素。
話說兩頭。
呂傲離開房間後,命人好好看着房間,防止呂雉和呂素逃走,而他則離開宅子,到了另一個房間,見到了上次夜裏約見呂雉後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
「呂雉帶來了?」中年男子伸手示意他入座,並給他倒茶。
呂傲點點頭,笑道:「不讓她見見呂素,是不會安心做事的。」
「呂先生這麼篤信呂雉會照做?要知道刺殺夏皇后,不管她得不得手,都是死路一條。」中年男子問道。
呂傲解釋道:「呂雉一直活在將就中。為了他父親,她加入黑蓮教。為了聖者,她成為黑蓮教護法,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真相,卻只能將就。呂素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如果她能狠下心來為自己活,我倒要高看她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感嘆道:「人活一世,都是在將就啊。」
說完,中年男子意識到場合不對,便轉移話題,又道:「一旦呂雉願意出手,勝算便高達七成!夜王妃留下的這步棋真妙啊。只是我有些擔心,夏皇也曾知道明義伯愛上了夜王妃,那夏皇會不會懷疑呂雉和夜王妃的關係?」
呂傲尋思道:「我也擔心過這個問題,但世上知道呂雉身份秘密的人極少,就連我也是在夜王妃死後,呂雉身受刀傷才知道她的秘密。當年夜王妃留下這步棋,必然要確保隱蔽,所以我猜夏皇也不知情。另外呂雉入宮,是通過靖國公之口幫忙,也不會惹夏皇懷疑。更何況呂雉已經入宮幾個月了,若是懷疑她,絕對不會讓她照顧太子的起居的,先生大可放心。」
「如此說來,大計可成!」中年人哈哈一笑。
呂傲也笑道:「一旦夏皇遇刺身亡,接下來就仰仗先生的了。」
中間男子寬慰道:「你大可放心,只要夏皇一死,蕭銳也無法登基!畢竟呂雉是他的女官,到時完全可以把謀反的罪名推到他的頭上。到時冠軍侯必須會撤軍!畢竟,冠軍侯可是蕭銳的岳丈,讓他統領幾十萬大軍在外面,新皇豈會放心?」
呂傲大喜,連忙起身拱手,道:「多謝先生!」
說到這裏,呂傲忍不住問道:「大事若成,先生可否引薦小人見見幕後大人?」
中年男子笑而不語。
……
呂雉把自己的經歷全部告訴了呂素,呂素聽後,忍不住地落淚。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姐姐竟然遭受這樣的經歷。
「姐姐,你不能殺陛下!不能為了我做更大的錯事了!一旦陛下被刺殺,大夏必亂,到時候會死多少人?姐姐,你可以重新選擇的,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能逼你,你是你自己,你是呂雉,你不是任何人的棋子!」呂素抓住呂雉的手,鄭重說道。
呂雉伸手擦去呂素眼角的淚珠,然後突然低聲道:「妹妹,如果你勇敢和堅強,這一次我可以重新選擇不再做棋子!」
呂素和她是雙生姐妹,有心靈感應間的聯繫,呂素立即明白,呂雉心中已經想好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