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放抱着葉心撲倒在地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停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葉心疼的悶哼一聲,瓷白的手指下意識的撫摸了下平坦的小腹,不等他們回過神來,撞倒戰歌的車子見沒有撞到葉心,倒車,調轉車頭又沖向葉心。
靳放甚至來不及看一眼渾身是血倒地不醒的戰歌,站起來扶起葉心,聲音緊繃,「快走!!」
「可是歌兒……」
不等她的話說完,靳放拽着她的手腕跑向電梯的方向。
黑色的車子宛如野獸一般沖向他們,眼看着就要撞向葉心。
靳放拼命的按着電梯的快門鍵,銀色的門緩緩打開了一半,他直接將葉心推了進去。
葉心撞在冰冷的銀色牆壁上,看到靳放沒進來,臉色蒼白無色的大喊了一聲,「放放……」
靳放眼睜睜的看着車子沖向自己,餘光掃到牆壁旁邊的滅火器抓起來,衝着要撞上來的車子擋風玻璃上狠狠去。
車裏的人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躲避打了方向盤。
——嘭!!!
方向盤打慢了一步,滅火器還是砸到了擋風玻璃,玻璃碎了一地,車子狠狠的撞到了旁邊的牆壁上,停下來了。
靳放陰寒着一臉,兩條大長腿輕易的踩上了車頭,直接將車子裏的穆悠然給生拖硬拽了出來。
穆悠然額頭撞到了方向盤撞破了,此刻流着血,被靳放從車子拖出來宛如死魚一般扔在地上。
「我該殺了你,我早就該殺了你!!」漆黑的瞳仁里佈滿了血絲,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抓起旁邊的滅火器就要砸向穆悠然。
「不要——」葉心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煙眸里充滿乞求,「放放不要……」
地下停車場佈滿了攝像頭,如果放放現在動手,殺人的罪行怎麼都逃脫不了。
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
靳放舉着滅火器的動作頓住,此刻理智在和憤怒拉扯,像是要將他這個人撕成兩半。
葉心緊皺着眉頭,仿佛很疼痛的樣子,艱難的走過來,動作乾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放放去看看歌兒,快去看歌兒……」
靳放像是如夢初醒,什麼都顧不得了,扔下滅火器就跑向戰歌。
葉心鬆了一口氣,低眸看向穆悠然。
穆悠然喘着氣,仰起頭看向葉心,臉上的血跡讓她看起來格外猙獰,「葉心,沒有撞死你還真是遺憾……不過撞死那個死丫頭也挺好的,這樣以後就沒有人跟你爭靳放了,你應該感謝我是不是!」
葉心臉色蒼白,眉宇間卻掩藏不住的寒冽,唇瓣輕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心裏齷齪,看什麼都齷齪。」
「呵呵……」穆悠然冷笑,「難道剛剛看到靳放選擇救你的那瞬間,你心裏沒有一絲竊喜?」
「沒有!」葉心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可能!」穆悠然歇斯底里的吼道,「葉心你說謊,你說謊……」
「我為什麼要說謊?」葉心呼吸微喘,額頭上佈滿汗水,聲音艱難的從唇瓣里溢出來,「我愛的男人叫厲尋生,靳放是我最親愛的哥哥,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渴望他能得到幸福。」
「穆悠然,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懂得什麼叫情!」
友情,愛情,親情,這些穆悠然全都不知道,也不會擁有。
穆悠然眸色陰鬱,「那又怎麼樣?那個死丫頭死了,靳放照樣會痛苦……他痛苦我就會高興,你們毀了我的人生,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你們敢殺了我嗎?」
葉心面色沉靜,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你錯了,有些事放放不能做,但是我……」
眼眸看向她時眸光堅定而涼薄,泛白的唇瓣溢出兩個字:「可以!」
穆悠然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只見葉心拿起靳放丟在地上的滅火器,砸向了她……
靳放還沒有走到戰歌的面前步伐就頓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佛有什麼在一點一滴碎裂,整個人恍若崩塌的大廈,搖搖欲墜。
今天是葉心的婚禮,戰歌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禮服,此刻被鮮紅的血液染紅,宛如蒼茫的白雪裏盛開出一朵一朵紅梅。
灌了鉛的雙腿剛邁出一步,整個人已經雙膝跪地,看着她宛如一個破碎的洋娃娃躺在地上,他卻連碰她一下都不敢,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慌張無措,霧水氤氳……
仿佛太陽下山,再也不會升起,從此以後他的世界裏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黑暗。
……
醫院。
葉心從急救室被推進了病房,有厲尋生和葉微藍靳仰止照顧着。
手術室外,戰南望和姜小魚坐在椅子上,神色擔憂又着急,近乎要把手指都要捏斷了。
傅乘風、傅扶風凌晨等人都在病房外面等着。
靳放一個人孤零零的蹲在牆壁的一角,長睫低垂看着地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傅扶風走到他面前蹲下,安慰他:「靳放哥,歌兒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靳放像是沒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
傅扶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知道此刻所有的言語是蒼白無力的,起身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靳放是第一時間抬頭看過去,身子卻沒有動。
戰南望迫不及待的起身上去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身上多處創傷,最嚴重的還是肝臟破裂,雖然我們已經搶過來了,但失血過多,接下來的三十六小時非常重要。」醫生摘下口罩,耐心的和他們解釋,「只要未來的三十六小時沒有引起併發症,病人就度過危險期。」
醫生後面說了什麼,靳放都沒有聽見,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句:三十六小時。
如果這三十六小時內發生了什麼,那個如太陽一般的女孩真的會死嗎?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甜甜的叫他一聲靳放哥哥。
想到這個,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麼狠狠碾碎,剎那間痛的神魂俱裂。
……
接下來的36小時裏,靳放一直在醫院沒走,沒有去看葉心,也沒有進icu陪戰歌,一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像是入定的高僧,不吃不喝不睡,一直枯坐。
戰南望和姜小魚得知事情的原委也沒有責怪靳放,捫心自問換做自己,在那個當下肯定也是先救自己的女兒。
只是看到躺在重症病房裏的女兒心裏有不受控制的溢出一絲怨懟,畢竟歌兒是因為靳放才遭此一難。
因此這三天他也沒和靳放說過話,倒是姜小魚勸靳放回去休息,靳放只是機械的搖了搖頭,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