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饒是一向淡定的葉微藍也震驚了,「你把靳景行掰彎了?」
自己真的沒有聽錯嗎?
顧簡咬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好像是這樣……」
葉微藍無語片刻,忍不住給她豎起大拇指,「顧簡你牛批!!」
本來還擔心顧簡那烏龜的性格得多久才能把靳景行那種死板的男人拿下,沒想到——
牛批還是顧簡牛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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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景行和靳仰止談完工作上的事,兩個人一時間都沒說話,書房陷入一片寂靜。
靳仰止溫潤的黑眸饒有深意的掃向靳景行,不經意的語調道:「你確定是那孩子了?」
靳景行一怔,反應過來冷硬的五官上一閃而過的不好意思,畢竟他們兄弟之間從來不過問彼此感情的事,更不會就這種事進行友好的交流。
如今靳仰止突然提起,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本來也沒想着隱瞞靳仰止,索性就點頭認了。
「恭喜。」靳仰止薄唇噙笑,語氣很是認真。
比起席絳雪,他覺得其實顧簡更適合大哥。
大哥的性格沉穩內斂,不苟言笑但為人正直,席絳雪那個女人,心思太多,權衡利弊,顯然是沒有顧簡心思純粹,性子也不如顧簡活潑,能讓大哥打心裏放鬆。
靳景行見他沒有任何歧視或偏見,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謝謝。」
看樣子仰止跟葉微藍在一起時間久了,接受度也變高。
「顧簡挺好的,只是將來顧家那邊可不好過。」靳仰止忍不住替他捏把汗,誰讓他看中的是顧家的掌上明珠。
雖說他們兄弟都不差,如今靳氏集團在京城乃至整個z國都舉足輕重,但跟顧家的底蘊相比,到底還是差了一代。
靳景行以為他說的是同性的問題,眼底流轉過一絲擔憂,臉上卻沉靜如故,「我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靳仰止點頭。
「這件事先別讓爸媽知道。」靳景行叮囑道。
靳瀾他們畢竟年紀大了,對於這種事大約是不能接受的,能晚一點讓他們知道就晚一點讓他們知道。
「我知道。」靳仰止以為他是怕出什麼波折讓爸媽擔心,哪裏知道自己的鋼鐵大哥還以為顧簡是個男孩,認為他自己彎成了一盤蚊香。
靳景行帶着顧簡在墨園用了午餐,休息了一會就通知小陳過來接他們回海城。
靳仰止和葉微藍送他們到門口,目送車子駛出了墨園。
「走吧。」靳仰止攬住她的肩膀,要回屋。
葉微藍衝着車子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
靳仰止不解,「怎麼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葉微藍收回眸光,感慨道:「你大哥這種鋼鐵直男居然也會有彎的一天。」
靳仰止蹙眉,「彎是什麼意思?」
葉微藍扭頭笑,「你還不知道?你大哥還不知道顧簡是女孩子哦。」
靳仰止俊朗清秀的五官頓時就變得難以描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大哥居然還不知道顧簡是女孩子,卻決定跟顧簡在一起了,他再遲鈍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寶貝兒,你們靳家的男人是不是在感情這一塊……」瓷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天生缺一根筋?」
靳仰止低頭輕咳了一聲,抬頭時神色恢復如常,「我回頭問問爸,大哥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在醫院抱錯了?」
感情卻缺根筋這個鍋,他不背。
「大哥是不是親生的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放放是我親生的。」畢竟能跟她一樣,一眼就看穿顧簡的真身。
靳仰止:「……」
怎麼感覺藍藍暗戳戳的在嘲笑自己呢。
畢竟當初自己也不知道顧簡是女孩子,還是藍藍說才知曉。
…………
回到海城是半夜了,晚上是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東西,等到海城顧簡已經進入夢鄉了。
小陳下車為他們拉開車門,剛準備叫醒靠在靳景行肩膀上的顧簡就被靳景行抬手制止了。
靳景行壓低聲音道,「你回去休息吧。」
話畢,抱起顧簡下車闊步往燈火通明的大樓里走。
小陳看着他峻拔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撓了撓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感覺中將跟小顧之間不太對勁吶?」
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靳景行抱着顧簡走到門口,用指紋開鎖,進屋後用腳尖見門關上了,下一秒轉身走向顧簡的房間。
小心翼翼的將懷裏沒什麼分量的小孩放在床上,彎腰去給他拖鞋,拉開被子給他蓋好,剛準備起身的時候,顧簡忽然伸出纖細的手臂將他的脖子摟住了……
靳景行一怔,猝不及防的就跌倒在小床上。
顧簡還閉着眼睛,呼吸均勻,睡的很沉,好像只是做了一個夢裏下意識的動作。
靳景行低眸看着他安靜乖巧的模樣,真的能讓人的心軟成一團。
指尖輕輕的撥去她遮住眼睛的劉海,仰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這個孩子,真的很乖,也……好喜歡。
翌日,顧簡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有一堵牆在貼着自己。
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俊朗的五官,冷硬的線條,小心臟不由自主的砰砰砰胡亂的跳起來。
靳景行抱着她還在睡,沒有醒,比平日裏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柔和。
望着自己喜歡的男人,顧簡心頭盪出漣漪,瓷白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就覆蓋在他的眉心,輕輕地描繪着他的劍眉。
心頭滲出千絲萬縷的情意。
一時間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就跌進了男人如同湖泊色的眼眸里。
顧簡一驚,下意識的就想撤離。
男人劍眉一蹙,大掌迅捷的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就加深了這個吻。
……
……
……
顧簡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靳景行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
她站在廚房門口,濕漉漉的眼眸望着男人偉岸的背影,眸光瀲灩,滿滿的愛慕與崇敬。
靳景行一轉身就迎上了她的眼神,心弦像是被什麼輕輕的撥動了下,涔薄的唇瓣輕抿,聲音比平常要鬆軟的很多,「早餐要等一會,先去餐廳坐一會。」
顧簡點頭,轉身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
靳景行像是小孩子吃了糖果,心頭湧上一種甜甜的味道。
吃完早餐,顧簡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去訓練。
靳景行去洗碗,等到他從廚房出來顧簡已經走了,他也換上衣服去辦公室。
從宿舍到辦公樓的時候需要經過訓練場,他下意識的就看向訓練場那邊,一群年輕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訓練服正在訓練蛙跳。
大約是剛訓練完,教官宣佈原地休息五分鐘,所有人直接癱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顧簡盤腿坐在烈日下,滿額頭的汗水,熱的拿手當風扇。
旁邊猴子臭不要臉的縮在她的陰影下,不知道說了什麼,顧簡抬腳就在他的胸膛上踹了一腳。
猴子順勢往她身上一道,兩個人鬧成一團。
靳景行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駐,平靜的黑眸宛如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冰冷駭人。
教官喝水回來,看到靳景行站在路邊看着訓練場,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中將,是不是對訓練有什麼意見?」
靳景行收回視線,冰冷的眼神望向教官,「有,訓練期間懶惰散漫,態度惡劣,今晚加訓。」
教官掃了一眼遠處東倒西歪的隊員們,跟以前也沒有什麼區別啊,怎麼突然就變成懶惰散漫,態度惡劣了?
教官心裏有疑惑,但也不敢問,點頭說好。
靳景行提步繼續往辦公室走,走了沒幾步忽然停下腳步道,「我有工作要忙,中午讓顧簡給我去食堂打飯。」
「是。」教官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更加的困惑了。
平常中將要是沒時間回去做飯都是叫小陳去打飯,怎麼今天還特意叫上顧簡了?
教官很困惑,依然不敢問。
……
中午顧簡訓練完,不敢耽擱急匆匆的跑去食堂打飯,然後送到靳景行的辦公室。
靳景行正在辦公桌前看簡報,聽到敲門聲說了一聲,「進。」
顧簡抱着飯盒跑進來,氣喘吁吁道:「中將,你的午餐。」
靳景行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放下簡報,抬頭就看到他的小臉被曬的紅撲撲的,滿臉都是汗,鼻尖上也掛着細細密密的汗珠。
起身一邊走向飲水機,一邊說,「跑什麼?毛毛躁躁的,被人看到不好。」
顧簡放下飯盒,平復了下呼吸,回答:「訓練超時了,我怕你餓了。」
所以一路跑到食堂,又一路跑到他辦公室。
靳景行聽到他的話,心頭又是一暖,這孩子……真是傻氣。
端着一次性杯子走到他面前遞過去,「喝口水。」
顧簡接過杯子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完了,「謝謝中將,那你吃飯,我先走了。」
「等等。」靳景行叫住她,「你去哪裏?」
顧簡停下腳步回頭,「吃飯啊!再晚點就只剩下大白菜了。」
她還想去搶點肉吶。
靳景行眸光落在茶几上的四個飯盒,「你給我打了這麼多?」
顧簡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不多啊,我都是按照標準打的,不過……」
聲音稍作停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跟大廚關係還不錯,他每次會給我多打那麼一點點。」
還用手比劃,真的只多那麼點點。
靳景行沒有斥責她浪費,平靜的聲音道:「菜太多,我吃不完,你先幫我吃掉一半。」
「啊?」顧簡一怔,這是什麼要求?
靳景行走到茶几前,彎腰打開飯盒,一盒青菜,一盒紅燒肉,一盒湯,一盒是米飯,扭頭道:「還愣着幹什麼,過來吃飯。」
顧簡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你是中將……」
不等她的話說完,靳景行低沉的嗓音道:「小簡,聽話。」
小簡兩個字低低沉沉的,從他的嘴裏說出來,裹着不為人知的情愫,叫顧簡無法抗拒,乖巧的走到沙發上坐下。
靳景行將筷子遞給她,「吃吧。」
「謝謝。」顧簡眨了眨清澈的眼眸。
靳景行抬頭看他,眉眼都鬆軟了,一句話沒說起身回到辦公桌前繼續看簡報。
顧簡一邊吃東西一邊偷偷看他的側顏,怕他餓匆匆的扒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道:「中將,我吃好了,你快來吃吧。」
靳景行放下簡報走過來一看,眸色就沉。
菜幾乎沒動,就米飯扒了幾口,這也叫吃了?
「怎麼了?」顧簡見他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
靳景行眸光溫涼的掃向他,「你是想要我親手餵你?」
「不,不,不用了……」顧簡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坐下來重新捧起飯盒吃起來。
靳景行也不回去看簡報了,索性就坐在旁邊看着他吃。
顧簡被他看着感覺怪怪的,忍不住偷偷望向他,目光剛好跟他的黑眸在半空觸碰上,迅速又落下來。
靳景行眉心微斂,強硬了一上午的心在他的眼神里終究潰不成軍,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你很怕我?」
顧簡聞言抬頭,輕輕的搖頭。
「那就聽話,好好吃飯。」靳景行語重心長道,「我不欺負你。」
顧簡咽下嘴裏的菜,清脆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你這樣看着我吃飯,感覺怪怪的。」
被他這樣看着,她都快心律不齊了,哪裏還吃得下去飯。
「那你想怎麼樣?」靳景行問。
顧簡眼珠子一轉,說,「要不然你吃一口我吃一口,這樣我們都能吃到飯了……」
聲音還沒落地,迎上他冷冽的眼神,立刻改口,「我隨口胡說的,中將還是你……」
「好。」
「誒?」
顧簡猛然抬頭一臉呆滯,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他剛剛說什麼?
——好???
靳景行從她手裏接過筷子,吃了口飯,又添了口菜,然後夾了塊紅燒肉遞到他嘴邊。
顧簡還在懵逼,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自己這麼荒唐的提議。
靳景行見她發呆,開口催促,「張嘴。」
顧簡呆呆的張開嘴巴,一塊紅燒肉就在嘴裏融化開了,那股甜意從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底……
眼神含羞偷偷望着他峻冷的臉頰,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翹……
天吶擼,自己也太幸福了吧。
這一切該不會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吧?
如果是一場夢,她願意一輩子都活在夢裏,不要醒來。
後來,顧簡才知道……
夢終究是夢,是夢就有醒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