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樓,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甚至連門都敲,直接推開了房門。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香爐里的清香燃盡,只剩下一層細碎的銀灰鋪了一層又一層,清香的氣息在空氣中很淡很淡。
葉微藍走進客廳幾步沒有看到白龍王,也沒有看到靳仰止。
環視一圈後準備出去,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側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清澈的煙眸里有什麼迅速閃過,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到房間門口,握住了冰冷的金屬。
貝齒輕咬了一下粉唇,一鼓作氣推開了房間門。
抬眸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男人,身影欣長筆直,而他手裏攥着——拐杖。
男人聽到推門聲,回頭看向房間門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迅速划過一抹詫異。
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葉微藍握着金屬的雙手鬆開了,輕輕環繞在身前,身子妖嬈的靠在門口,語調輕慢,「果然是你在搞鬼!」
白龍王知道她那麼多事,並不是他真的能一指斷生死,而是傅臨淵告訴他關於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記憶。
傅臨淵長睫輕顫,電光火石之間似乎已經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洞察的一清二楚。
削薄的唇瓣輕抿,語調淡漠,「你不該來這裏。」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事到如今她怎麼看自己已經不重要了。
「我也不想來這裏。」葉微藍回懟,頓了頓,「靳仰止呢?」
傅臨淵眸色幽暗,聲音冷漠,「如果我知道他的下落,你以為他現在還能活着?」
靳仰止殺了臨思,他見到靳仰止,自然也是要殺他報仇的。
「如果他不能活着,那你也別想活着。」葉微藍紅唇輕啟,聲音卻是格外的寒冽。
傅臨淵眉心凝滿寒意,平靜無波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
葉微藍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甚至還抬了抬精緻的下顎,像是挑釁。
最終是男人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無聲的硝煙,「滾。」
葉微藍放下雙臂,轉身要走,餘光掃到他的拐杖,動作一頓,咬了咬唇,還是回頭對他說。
「黑客帝國不存在了,暗網也存在了,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失去的就不止是一條腿。」
說完,不看傅臨淵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走了。
傅臨淵劍眉微動,手指落在自己的右腿上,指尖收緊,薄唇抿的很緊,久久一語不發。
窗外磅礴大雨拼命的洗刷着玻璃窗,縫隙里的風聲像是地獄裏傳來的鬼狐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他轉身後,冷漠開口,「以後不要再多管閒事,做這些無聊的事。」
楚蘭音站在門口,望着他修長而蕭條的背影,平靜的嗓音道:「無聊嗎?可你明明就很想見她。」
否則也不會一整晚都對着監控發呆。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逃不過楚蘭音的那雙眼睛,薄唇輕抿,「她不想見我。」
楚蘭音略作沉默,「其實,傅臨思已經死了,只要你願意放下,未必不能跟靳仰止爭一爭。」
正大光明的競爭。
「爭?」傅臨淵冷笑一聲,自嘲般勾起唇角,「我拿什麼跟姓爭?這條廢腿嗎?」
楚蘭音再次沉默了。
長久的沉默。
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強大而冷傲的男人,原來也有脆弱,卑微的一面。
而這些都來源於一個叫「葉微藍」的女人。
……
戰南望跑出度假酒店沒多久就開始下大雨,而身後的男人一直追逐他。
雖然他年紀頗大,但體力不錯,身手矯捷,追了他三里路,竟然也沒被甩下。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視線,戰南望如同一頭野豹在度假村外的樹林裏急速奔跑,忽然一個沒注意被腳下的粗樹根絆跌倒。
迅速爬起來時,戰柊已經追上來了,手裏的槍指着他的頭,冷聲命令道:「別動,轉過身來。」
戰南望身影一僵,這熟悉的聲音……
他緩慢的轉過身,看向幾步之遙的男人,四周很暗,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
可是戰南望知道他是誰!!
戰柊握緊手裏的槍,指着他的腦袋,低沉的嗓音質問,「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戰南望劍眉緊蹙,喉骨上下滾動,聲音擠出從喉骨里一字一頓擠出來,「你,問,我,是,誰?」
「你認識我?」戰柊又問。
一腔的怒火和悲戚在交織,也不知道是雨水鑽進眼底,眼睛酸澀得緊,連帶着聲音都艱澀,「我他媽的也不想認識你,你他媽的不應該死了嗎?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戰柊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響起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他媽的這是詐屍了?戰寧?你他媽的死了十幾年現在給我玩詐屍?」
「你叫我什麼?」戰柊開口,聲音里夾雜着幾分急切和不可置信,「戰寧?」
「呵!」戰南望冷笑一聲,聲音混着雨聲傳入他的耳畔,「你他媽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認了?」
「嘭!」
遙遠的天際一道響雷滾滾,緊接着銀色的閃電從上方不遠處一閃而過,也從他粗獷的五官上掠過。
眼前站着的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父親又能是誰?
就算是化成他也認得出來,這是他的父親,是那個小時候就把自己架在脖子上給自己當大馬的男人。
是那個把自己當槍舉起來訓練的父親。
是那個自己從小立志要成為的那個大英雄——戰寧啊!
「不。」戰柊一口否認,「我叫戰柊,不叫戰寧!」
「你他媽的……」戰南望剛開口就頓住了,因為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
有腳步聲,也有交談聲。
應該是白龍家的人找來了。
戰柊也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放鬆了警惕。
戰南望趁機轉身就沒入了黑夜裏,戰柊想追都來不及。
「柊,柊,你在哪裏?」
不遠處傳來溫婉又擔憂的聲音。
戰柊立刻收起槍,轉身走向聲音傳來處,「月兒……」
白月手裏拿着手電筒照亮了他的臉,幾乎想都不想直接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柊,你沒事吧?」
戰柊抱住她,「沒事,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叫你在酒店等我嗎?」
「我擔心你!」白月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頓了下,「人抓到了嗎?」
「雨太大沒看清楚,讓他給跑了。」
「你沒事就好!」白月拉着他的手緊緊不放,「我們回去吧。」
戰柊說好,低頭看到她的雙腳踩在泥濘里,劍眉擰起,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
白月驚呼了一聲,小聲道:「你放我下來吧!大家都在看!」
戰柊像是沒看到那些人,平靜道:「他們看就讓他們看」,然後抱着她徑自的走向酒店。
白月的房間和白星的房間是鄰牆隔壁,戰柊抱着白月走到房間門口時,剛好碰到白星跟一個小狼狗吻在一起。
小狼狗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手都快伸到白星的衣服里了。
白月看到這一幕,眼底流轉過一抹厭惡,扭過頭不願再看。
白星捕捉到她的眼神,眼底拂過濃濃的怨懟,等到戰柊抱着白月進屋,她才忍不住啐了一口,「還不是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賤婢,裝什麼高貴清純。」
小狼狗看她生氣得樣子,一時間有些猶豫,「還做嗎?」
「做!」白星毫不猶豫的回答,抬腿踹了他一腳,惡狠狠道:「好好伺候我,否則剁了你丟去餵魚。」
……
戰柊將白月放在浴缸里,讓她的雙腿放在外面,一邊打開浴缸的熱水,一邊拿着花灑仔細沖洗她腳上的泥巴。
白嫩的腳上有着五六個傷口,又深又淺,傷口的肉像放進熱油里的肉,泛着白帶着血絲。
戰柊看着心疼,抬頭道:「你先泡一會,我去拿醫藥箱。」
「沒關係,只是一些小傷……」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起身走出房間了。
兩分鐘後回來,手裏拎着一個白色的醫藥箱走進來,而白月已經脫下了身上濕噠噠又沉重的衣服,一絲不掛的躺在浴缸里。
白色的泡沫遮擋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只露出白皙的頸脖,大約是平日保養的太好,所以連頸紋都沒有,漂亮的像是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的香頸。
受傷的腳放在浴缸上,沒沾水。
戰柊走到浴缸旁坐下,打開醫藥箱拿着棉簽,沾着藥水,輕輕地抹在傷口上。
白月的臉色被熱水熏的微紅,濕漉漉的眸子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望着他。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嗎?」她問。
戰柊動作一頓,搖頭,「沒有。」
白月沉吟,「會不會是白星的人?」
戰柊上完藥,用尺寸合適的創口貼貼在傷口處,合上醫藥箱道:「別想那麼多,有我在。」
白月迎上他的眼眸,點頭,「我想再泡一會。」
戰柊拎着醫藥箱起身,「好了叫我。」
白月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浴室,這才起身從旁邊的衣簍里撿起自己的衣服,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解鎖,撥通一個電話——
「幫我查查,究竟是誰去京城惹事生非?」
掛掉電話,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沒由來的心慌厲害。
這個葉微藍就是個禍害,必須儘快將她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