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輪在地面剎出一條白痕,刺耳的摩擦聲里,顧絨轉頭看去,那個最先衝出來的混混身後,慢慢走出了叼着煙的周謹言。筆神閣 bishenge.com
昨晚因為燈光太黑所以顧絨沒看清他的臉,此刻看清之後,眉頭便是微微一挑。
男人原本的短髮似乎被剃過,變成了極短的寸頭,於是便將那條紋在眼下的黑色花藤更加凸顯出來,配合着沉沉看來的眼神,更加顯得陰鬱,標準的黑社hui樣子。
顧絨腦子裏一轉就大約知道他為什麼改髮型了,想必是之前她傷了他腦袋,做手術的時候給剃光的。
她嘴角挑起薄薄的笑意,在那混混的叫罵聲里從自行車上下來,看也不看的一腳踹過去,接着抬頭對周謹言道,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着周謹言,說,
「我只是想來找你證實一件事。」
周謹言微微眯眼,手揣在褲兜里,叼着那根沒點燃的煙睨着她,嘴角撇着笑,
「哦?一邊罵我一邊想找我問話?在顧小姐看來我這麼好說話嗎?」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顧絨一笑,一改以前針鋒相對的冷酷和狠戾,言笑晏晏當真如同老朋友,
「何況你的答案對我來講也不怎麼重要,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而已。」
她頓了一下,毫無預兆的笑着問,
「你背後有人吧?」
顧絨的語氣真的非常自然,帶着笑意沒有半點起伏的自然,也讓周謹言喪失了一秒的思考能力,只根據條件反射做出了怔然的表情。
然而沒等顧絨更深的捕捉到他的情緒,男人便已經彎了嘴角笑起來,
「當然有人,不然你以為這個借貸公司是我一個人的嗎?」
周謹言把煙拿在手裏,慢悠悠靠近她兩步,低頭看着她,輕聲笑道,
「所以啊,看在我也只是替別人打工的份兒上,顧大小姐還是早點把錢還完了,這樣大家都能有個解脫,你說是不是?」
顧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企圖從他臉上找到絲毫的破綻,最終卻毫無所獲。
周謹言看着她的表情,還很感興趣般的挑起眉,
「怎麼了?難道你對我有什麼其他的猜測?」
他笑起來,道,
「不如說出來我聽聽,大家一起交換想法嘛。」
顧絨扯了扯嘴角,不再準備浪費時間,轉身上了自行車,正要離開時又被擋住,周謹言笑眯眯的看着她,
「顧小姐都自動送上門來了,我要是就這麼把你放走,豈不是顯得我很缺心眼?」
顧絨一笑,騎在自行車上,距離很近的看着他,輕聲道,
「你本來就很缺心眼。」
她毫不猶豫的一腳踩下踏板,自行車輪載着人毫不猶豫的朝周謹言的腳碾過去,後者在極快的速度里不得不急急後退甚至跌倒在地。
飛快駛過坐在地上的周謹言,顧絨囂張的揚長而去。
兩側的街景不斷後退,顧絨踩着踏板,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周謹言的表情,只能在心裏暗罵這人城府太深,那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幾乎一點破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