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旋啟動了全面戰爭的命令,而對面一無所知,但首先爆發的,卻仍是與黑暗生命群的大戰。
左旋的第一波「被」偷襲打擊線,還在星空中奔跑,因而此時,從大尺度上去看,兩邊仿佛依然保持着某種驚人地一致性,像是一種交戰多年的默契,還沒有到被破壞掉的時候。
而這種一致性,在雙方幾乎同時發動的最後一擊中達到了巔峰它們竟採用了至少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技術。
所不同的是,左旋這邊是由大規模艦隊消耗能量與物資,耗費巨大而形成,對邊卻是只有那艘無外殼飛船完成。
誰強誰弱,似乎高下立判,但這也仿佛並不重要,因為左旋依然能夠保持着「同時」的頻率,即便耗費甚多,效果也是一樣與及時的。
雙方的最強一擊,就像是暴風雨一般地發起,從左旋無數戰艦中,從對面無外殼飛船里,各自升騰向各自一邊的目標,看似相互無關,又在時間上不分前後。
目標空間因為黑暗飛船的分裂而顯得零碎繁多,但仍然被精準地各自定位着,在一片片狹小的打擊覆蓋範圍之內,下一瞬間,諸多的目標空間仿佛了一種稀薄的「湯」,一種能量與粒子交替變換,量子起伏不定的「湯」。
表現在宏觀中,一艘艘本應是看不見的分裂暗物飛船,竟開始在「肉眼」中顯露出模樣來。組成它的暗物質在稀薄的湯中被快速地轉變為了顯物質!
暗物質不論其種類多少,無需細究,都源自於宇宙演化的過程。神戰雙方選擇了一種逆退宇宙演變的方式,將極小目標內的空間還原為原始的能量與物質混雜的「湯」,再加入人為干涉的溫度變量,硬是在物理的源頭上,將組成暗物飛船的暗物質,轉變為顯物質。
其中需要消耗的能量,需要在宇宙中組建的空間「實驗室」。都是極其驚人的,普通的星空種族,哪怕是精銳。也只能望而興嘆,更何況要在複雜多變的戰場上,在精準的時間與坐標上,將「實驗室」變成「武器」。
即便是左旋神國大軍。沒有三個巔峰源門的高層次力量支持。也無法做到這一點,而對面,緊密依靠的卻是無外殼飛船。
暗物質轉變成了顯物質,哪怕只是一部分,維繫暗物飛船暗物質凝聚的平衡體系也瞬間遭到破壞,除非有更強大更高層次的力量出現,比如宏領域,否則飛船完全崩潰是可預見的事件。
黑暗生命群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它們在星空中極速匯聚,在遼闊的宇宙戰場上。凝成仿若靈的影子,以試圖打回神戰雙方對它們的強勢攻擊。
「一個死靈而已。」
無外殼飛船上空的飄逸生命淡漠道。
在她看來,這真的是廢話,她不願浪費精力去向麾下的戰艦各種族去解釋什麼是死靈。
但在後方的靈未能趕到之前,她的確仍需要用到另外兩個巔峰源門生命的力量,所以,便分出極小一部分時間與精力,向這兩個巔峰源門,解釋了無數種族窮其文明一生也無法知道的黑暗生命群真相,以安撫着它們此刻可能會產生的某種生理驚慌:
「它們是靈活着時候的身體,在靈死後,它們因為一些原因,活了下來,就像碳基生命的一個個細胞微生命,由細胞組成的身體的主人死了,但作為細胞生命的它們卻還存在着,當然它們要高級得很多,雖然仍沒有什麼意識,卻努力誕生集體的意識,傳說中也有成功過的,但在這之前,和其他無智慧生命一樣,一舉一動不過憑藉生前的生物本能,自以為它們是個靈罷了。」
死掉的靈,或者偽靈,是她給眼前的暗物生命群下的定性,即使此時戰場上仿佛籠罩着靈的威嚴影子,她也毫不在意,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而左旋這邊就不可能知道這些了,黑暗生命,暗物質飛船,對它們依舊顯得神秘,當隱約中靈的影子籠罩戰場的時候,許多戰艦中的種族異常的驚慌。
上一戰,戥的同族在內,便是慘敗在一個靈的手中,神國的大軍,幾乎都沒有一次像樣的反抗。
但大軍的總帥卻並不驚惶,反而很鎮定。
它是不知道黑暗生命群到底是什麼來歷,但它知道對面無殼飛船的來歷,而那艘飛船中的生命必然知道黑暗生命的,卻依然沒有逃走,那麼有着與她對持能力的它們,也就沒有任何驚慌的理由。
如果真是靈,無論如何也是跑不掉的,如果不是,更沒有跑的必要。
一切都要看這一擊後的效果。
星空戰爭的激烈放到時間軸上,便顯得有些漫長,尤其是某些跨越星空的打擊,經年累月後才能達到,是以它還有許多其他更為緊迫的事情需要事前的佈置。
虛擬的會議場中,它的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地向其他六位虛影,在加上大神使者,以及戥道:「在我們與對面的交戰紀錄中,鮮有被它們入侵的案例,而且它們也沒有必要這樣做,我們重新掃描了星空,有嫌疑的,除了被你們稱之為烏怒人的星艦,就只有那些你們被稱之為卓爾人的艦隊了。」
此刻的暗域中,也並非只有五支勢力,只是其他都很小,游弋或逃離於此地之外,不能稱之為「勢力」。
即使是卓爾人,不論是它們,還是對面,都很早前就發現了,但卻並不被它們認為是一股「勢力」連盧合的分艦隊都緊張的卓爾人,如何對抗龐大的真正神戰大軍?
它話中的意思,仿佛嫌疑者。只剩下烏怒人了,而這個種族的名字,和卓爾人一樣。也都是戥以及左旋敗軍帶來的,顯得有些神秘。
然而此時的戥卻知道,它或許並不是這麼想的,有些事情,它只要稍微花一點時間去左旋敗軍中調查一下,很多人很樂意說出來,因此。戥似乎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都不是,是前儲,他有穿梭零維世界的能力。」
戥的聲音不大。卻十分的清晰,在靜謐的虛擬會議場中,更加地突出。
六個虛影與會生命,甚至是多觸生命的大神使。都沒有太大的反應。而總帥也沒有故作驚訝也來掩飾自己剛才的說辭,徑直跳過這一步你猜我猜的環節,直入正題道:「很好,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我們不知道它的真正意圖,戥,你與大神使都是接觸過它的人,能夠提出一些觀念?「
顯然。它在會議之前,已經做過了調查。而且也有人樂意詳細地交代了一些情報,它手上了解了很多的東西。
戥沒有說話,等着大神使首先發言,經歷了神使翽,讓他銘記着很多的教訓。
外面的戰爭還在繼續,這一次的碰面不可能持續太長的時間,時間自然緊迫,莫無洛斟酌了一下便開口道:「以前的他,我們或許能猜到,現在的他,我們也無法推測。」
他似乎什麼都沒說,但也仿佛說了什麼,像是一個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的謎題,最終又巧妙地將問題拋給了距離「現在的楚雲升」最近的戥。
狡猾與懦弱,是大軍中許多種族對這位大神使的評價。
但戥卻不這麼想,不過他也沒有反推回去,接口道:「我們首先不知道他在哪裏,其次才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簡單來看,前儲是要挑起我們與對面提前進入大戰,時機上正卡在與黑暗生命的激戰中,造成戰場上混亂,他可以從中得到利益,但我想,他想要的或許更多。」
隨後,其他八個虛影,包括莫無洛,都陷入了沉默,顯然都知道戥說得「更多」指的是什麼左旋大軍對這位前儲的臣服。
但這現實嗎?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思,甚至與表面上的表現完全相反,讓人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的立場。
會議無疾而終,戥被總帥叫走,而另外幾個與會者又聚集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其中一個冷聲道:「它想回來,痴心妄想。」
旁邊的虛影道:「總帥一直在搖擺,必要的時候……」
第三個虛影道:「我明白,除非它不來,來了,就是它的死期,總帥若阻攔,也是一樣。」
……
大神使專門的飛船中,長發女子看着背對着她的多觸生命,不敢置信道:「舅舅,你們,你們,為什麼!?」
莫無洛嘆息一聲:「我們從來沒想讓他死,真的,在地球的新世界,我們給了他機會,但他……」
長發少女聲音變得有些發冷:「如果是我,也不會要那樣的機會。」
莫無洛回身有些嚴肅地看着她:「裳娫,我們的戰爭不在這裏,神戰誰贏誰輸,都不是我們的成功與失敗,我們遲早要回到我們的戰爭上去,大黑暗就要來臨,這一天越來越近。」
……
無外殼飛船上空的飄逸生命結束了與兩個巔峰源門的對話,如果說左旋對楚雲升的出現憂心忡忡,那麼她倒是期待見見這個在新神國都頂頂有名的左旋廢物儲君,大約可以算得上,是她這一次任務中,唯一有點能夠讓人提起一點興致的事情了。
……
而此時,黑暗生命給烏怒人的飛船發來了一道,也是開戰以來唯一的一道信號:
「你們再不過來,我們就要撤走了。」
春節又要到了,飄火試圖努力存稿,結果也沒有存到……23號之前,更新可能會不太穩定,飄火盡力碼字。
提前預祝大家過一個愉快的春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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