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就會發出聲響,那些妖怪看着他們臉上滿是疑惑,李錦已經顧不得去管他們,只是從他們的臉上能看出很多意思來,諸如同情,嘲笑等等。筆神閣 m.bishenge.com
兩人停下來的時候,李錦扶着小七道:「你在笑什麼,害的我也跟着你笑,竟然無法停下來。」
小七呵呵一笑道:「姐姐我還想問你,你在笑什麼,難道你也知道我的想法。」
小七說過顯得很興奮拉着李錦道:「姐姐姐姐,實在太好了,我們的默契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李錦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們的默契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我笑是因為你,卻不是因為你的想法,只是你笑的實在激烈。」
李錦說過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小七的臉上多少有些失望,她期待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好在只是剎那間的事情。
而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道:「我在笑那些妖怪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們度過劫難時是什麼表情,度不過又是什麼表情。」
李錦無奈的搖搖頭,小七會想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能一直進行下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誰讓她是小七呢。
正在這時蛇老大拉了一下李錦的手道:「兄弟你沒有什麼事吧。」蛇老大的表情很是疑惑就連語氣都有幾分擔憂。
李錦一愣道:「我沒什麼事啊。」李錦不知道蛇老大指的是什麼,她這樣說只是本能的回答。
蛇老大呵呵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擔心被選不中的事情而高興過了頭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蛇老大說着看了一下李錦,李錦從他的眼神中還能看出別的意思,除了這些似乎還有一份尷尬,李錦道:「我沒什麼事。」
那蛇老大哈哈一笑,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又看了李錦一眼,李錦還是能感覺到那樣的感覺,只是始終說不出那是什麼。
蛇老大的話小七也都聽到了,她靠近李錦小心的道:「姐姐我覺得他一定是認為我們發瘋了,難道我們笑的那麼厲害嗎?」
小七說過頭一歪,開始思考起來,小七的話讓李錦心頭一震,看了一眼蛇老大微微笑了起來,李錦終於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了。
小七說的沒有錯,蛇老大一定是認為她們發了瘋,為度過劫難的事情發了瘋,在他們看着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也是最好的解釋,蛇老大的擔憂倒是真的擔憂。
小七再次緊挨着李錦道:「姐姐沒想到我們的笑聲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竟然能改變別人的想法。」
李錦又笑了一下,情緒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也是會相互影響的,當然李錦她們這次只是巧合,不過誰也說不好會不會真的就是這樣。
小七最終安靜了下來,不是沒有什麼可笑的東西,而是她忽然覺得被別人當成傻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李錦她們的笑並沒有影響其他人,就是周圍的那些妖怪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過去了,他們的焦點在雙土身上,畢竟他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雙方都沒有說話,彼此只是在看着對方,這樣持續了片刻,最後忍不住的還是那烏鴉精,他看着雙土道:「你說的方法到底是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嗎?」
烏鴉精的聲音還是那麼大,語氣改變了不少,他站着的姿勢也改變了,雙手垂直伸着,臉色也不是那麼高傲。
雙土看了他一眼,依然笑了笑,而後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妖怪,妖怪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雙土道:「本來我想着是讓大家互相推薦的,後來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不是每個道兄都是捨己為人的胸襟,這樣做難免會生出很多禍端。」
底下的那些妖怪都表示贊同,他們都在說:「是的,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誰也不能做到什麼都很好,這樣做自然不好。」
他們說的話基本上是一致的,他們的表情也是一致的,就是他們的觀點也出奇的相同,說這樣的話時他們本能的把自己當成一個旁觀者,一個不參與進來的旁觀者。
這樣做沒有什麼壞處,最起碼對他們來說是這個樣子的,既然如此,他們說的那人也就不包括他們自己,人人如此,誰都如此,相同的讓人懷疑。
小七看着他們的樣子冷哼一聲,眼睛裏滿是鄙夷,李錦看着小七的樣子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她不覺得小七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一陣喧鬧之後那些妖怪再次恢復平靜,他們的目光重新聚集到雙土身上,這次他們表現的很安靜,整個狀態也都是很輕鬆。
雙土看着他們繼續道:「可是我們選出來的方法是不會改變,畢竟再沒有什麼比着更加公平。」
雙土說過眾妖再次騷動起來,烏鴉精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
烏鴉精說過眾妖一愣,隨即也就明白了,都大聲喊道:「對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說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解決,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情緒再次傳染開來,烏鴉精看着眾妖的表情,再次興奮起來,他覺得自己話起到了作用,還是非常大的作用,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值得慶祝的。
小七看着那烏鴉精道:「這烏鴉精實在討厭,本來還覺得他很有意思,沒想到也是這樣,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罷了。」
小七都看出來的事情,李錦自然能看的出來,有些妖怪也看的出來,看到烏鴉精的表現,他們除了興奮還有慶幸,其中還有那麼一些羨慕,畢竟能在這麼多妖怪面前說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到的。
烏鴉精能做到這樣有他的本事在裏面,能有這樣想法和烏鴉精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他們始終相信要是一開始自己開口的話一定也會有這樣的效果。
可惜他們並沒有這樣做,不管最直接的原因是什麼,他們比着烏鴉精都多了一層考慮,不是所有的出頭都能帶來好處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別人的出頭。
他們都知道烏鴉精這樣做的原因,同時他們更加清楚這樣做風險,比着那些短暫的風頭來說他們更加愛惜自己的生命。
總之就是他們和烏鴉精比敗在了缺少一分勇氣,烏鴉精很他們相比少了一分考慮,很多時候一分的東西都是致命的。
此刻他們心中十分慶幸,李錦也看着那烏鴉精,她沒有任何擔心了,烏鴉精的命運已經註定,從他出頭的那一刻還有緩和的餘地。
當虛榮心升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能阻止的了,可惜的是他還不知道並沾沾自喜。
月亮還掛在天上,它似乎就沒有動過,依然是那麼圓,那麼亮,將整個山谷照的如同白晝,這話一點都沒有誇張,至少在這裏是這樣的。
山谷中難得的安靜,是真的寂靜,不是這麼多人頭攢動的話,任誰也不會想到山谷中有那麼多妖怪,他們彼此都站在那裏沒有誰說一句話。
他們並沒有保持靜止,都在或多或少的在晃動,從遠處看他們的狀態就像是被風吹動的樹木,除了不安的身影,其他的沒有一點聲息。
雙土還在高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邊多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是一個茶壺,緊挨着茶壺的是一個茶杯,茶杯放在雙土的手邊。
雙土坐在椅子上,椅子與桌子中間一段很不長不短的距離,剛好可以使雙土自由行動,雙土兩隻手相交,斜靠在桌子上,以一種無比舒服的姿態看着高台下的一切,他的臉上還是滿含笑意,從遠處看,他手邊的那個茶杯里還冒出絲絲白氣。
眾妖在台下各有心事,他們總是時不時的看向雙土,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是雙土微微的搖頭,他們都希望看到。
可惜的是願望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很殘酷,雙土只是一味地的微笑,除了伸手去拿那茶杯外再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動作。
李錦也在看着雙土,她的眼睛睜得大大,她知道對於雙土來說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可是當他真的做出來的時候,帶給李錦的震驚是非常巨大的。
對於生靈來說最基本的東西是生命,沒有什麼東西比生命更加珍貴,只要少有意識的生靈都有這樣的想法。
這是他們的本能,是天地生出他們那一刻,給他們的第一件本事,這是所有事情的關鍵,活着才能去干其他的事情,誰都明白這些道理。
當生靈擁有了意識的時候,這樣的情況就發生了變化,生命還是最基本的,在大多數情況下還是最珍貴的。
隨着意識逐漸強大,生命的地位就慢慢往後退了,似乎有很多東西超越了生命的存在,至少在他自己身上是這樣的。
當然這始終只是最表面的東西,所有犧牲生命換取的東西,最後都能歸結到生命了,開始那是那個開始,結果還是那個結果,只是這樣轉了一圈生命之花就盛開了,生命之花無與倫比。
生命之花往往需要生命去澆灌,生命從來都是無法衡量的,這是因為如此,為生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過分,哪怕是犧牲生命,這並不矛盾,至少對於那些懂的生靈是這樣的。
又一陣清風拂過,有人順勢輕咳了一聲,山谷中便產生第一個聲音,緊接着是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山谷中的聲音再次喧鬧起來。
這次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就是李錦也聽不出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事實上李錦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她的心似乎被這件事情裝滿了,又似乎沒有任何這件事情的蹤影。
她有些疑惑了,周圍的聲音也開始模糊起來,李錦心中告訴自己她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於是她就醒了,沒有任何多餘的成分,沒有掙扎沒有遲疑,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蛇精兄弟還在那裏,他們的臉色比着其他的妖怪要好的多,他們看着李錦,搖搖頭,李錦也看着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
很久之後小七拉了一下李錦的胳膊道:「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李錦點頭,如此緩慢,如此堅毅,小七也跟着愣了一下道:「那你說這些妖怪會這樣做嗎?」
李錦看了一眼小七,忽然覺得小七的臉上有一些曾經不曾有過的東西,又忽然覺得小七似乎一瞬間就長大了,臉色也變得不是那麼孩子氣了。
李錦仍然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要表達的是不知道還是不希望,在此之前山谷中的這些生靈始終就只是妖怪,他們的生死李錦沒有放在心上。
甚至她偷偷想過這些妖怪都被消滅也不是什麼壞事情,畢竟他們做了很多壞事,要是就這樣出去的話,一定還會做更多的壞事,既然那樣的話,就不如消滅了他們一了百了。
李錦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會這樣做,其一畢竟她對這些妖怪是沒有作用的,就算真的有她估計也下不了手。
她是好人,不管是別人還是她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不僅如此她確實做到了,好人總歸有好多好事的,諸如問心無愧,積德行善等等。
李錦始終覺得問心無愧這個詞有些不恰當,畢竟心也是不相同的,不同的心自然有不同的標準,無心無愧就會顯得如此不標準。
事情都有兩面性,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有壞的一面,好人同時也有很多限制,比如他們不能隨意殺生,生命是最珍貴的東西,它們是上天的恩賜,任何人沒有權利去剝奪,好人更應該這樣。
所以即使李錦真的有本事消滅他們,也未必就能出手,至少她沒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這是一個限制,一個大大的限制。
說到底這只是李錦的想像,想像始終就只是想像,與發生的總會有很多不同,就像這些妖怪一樣,他們要是死了李錦一定不會說什麼。
可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李錦確實如何都做不到的,還是那句話,她沒有非要動手的理由,這句話對別人來說就只是這個意思,對好人來說確實不能動手的意思,這是不會改變的。
李錦就是好人,標準的好人,她自然不會這樣做,只是要不要眼睜睜看着這些妖怪去死,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其一在與要不要眼睜睜看着,其二那些妖怪要不要去死。
理論上來說李錦能控制的就只有第一點,至於第二點是她控制不住的,理論上是這樣,事實上也是這樣,估計很快就是這樣,要是有一點可能的話,李錦一定不會待在這裏,她也無法待在這裏。
李錦是這樣,小七也是這樣,她拉了一下李錦的手道:「姐姐,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小七已經是第二次問這個問題,她知道,李錦也知道,她點了點頭,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那這些妖怪會像他說的那樣嗎?」。
小七依然覺得這個問題她也問過,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迫切需要知道這個答案,儘管答案很可能得不到回答,或者得到的答案並不是她想要的,這似乎已經不受她的控制了。
小七說過之後就踮起腳去看進入山谷的那個洞口,兩個獅子精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