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筆下樂 www.bixiale.com年輕男子身後那位中年男子目光一凝,眼中浮現一抹濃濃的忌憚之色。如果仔細看,甚至還能從中發現一絲極難察覺的憂慮。
而在他身側,閆占斌以及他的私人秘書則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雙目圓睜,嘴巴大張,完全傻眼了。
他怎麼會沒事?
為什麼還能開口說話?
老劉呢?
目光下移,二人呆呆看向地面。就見杜飛腳下,一人呈大字型緊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那不就是老劉嗎?
這...怎麼可能?
閆占斌差點失聲驚叫。
老劉可是個六品武者!他怎麼會被個年輕人打到?
這根本不可能!
但,不管他如何不信,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他的不信而有任何改變。閆占斌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是以,在回過神後,他的目光之中終於露出驚懼之色,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道:「你到底是誰?」
緩緩搖了搖頭,杜飛剛要開口,忽然,口袋裏傳來「叮」的一聲。也不管現在正面臨着何種局面,他直接掏出手機解鎖。
一條來自顏顏的短訊。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其中內容,隨即默默將其塞了回去。方才淡然開口道:「我不想跟你繼續說些沒意義的廢話。你還要後台沒有?有的話趕緊搬出來,讓他直接跟我談。如果沒有,那我就要開始跟你算賬了!」
霎時間,閆占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一招干翻一名六品武者,這是個什麼概念?
說明他的實力比老劉強的多得多!
而在這個世界,於豪富權貴而言,判斷一個人身份地位的方式只有三種。一是權,而是錢,三則是實力。
前兩者不用說,只說最後一點。像老劉,五十三歲了,不過剛剛邁入六品境界而已。就這,為了讓他加入閆家,耗費的巨額金錢都在其次,關鍵是欠下了無數人情!
一個初入六品的武者就已經是這樣了。那比他強出不知多少,又年輕了至少一倍的杜飛能是簡單人物?
這一刻,閆占斌忽然有些相信他之前說過的那番話了。
也許,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現在,自家跟這樣一個十分可怕的年輕人成為了敵人。偏偏,自己已經沒了任何反制的手段。
怎麼辦怎麼辦?
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認慫是不可能認慫的。先不說顏面問題,兒子都讓人打成那樣了,他要認了慫,從今往後還怎麼在中海混下去?
可要怎樣才能報復對方呢?
腦海之中豁然靈光一動,閆占斌立刻扭頭對着身邊年輕人道:「曹少,幫我一把。只要今天您能幫我把這混蛋收拾了,您之前提到的商業醫療保險我不僅一分錢不掙,還會竭盡全力幫您將其鋪進所有蒲系醫院。」
「哦?」眼神玩味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輕男子,杜飛輕笑道:「他能救得了你?」
「小子你別太狂了。」眼神陰冷的看着他,閆占斌語氣森然道:「真當沒人治得了你?曹淳宇少爺可是魯省第一世界曹家三少。你再能耐還敢在曹少面前逞凶?」
輕輕挑了挑眉,目光看向那青年,杜飛淡然道:「你要替他出頭?」
曹淳宇低眉想了想,試探性開口道:「這位兄弟,要不,給我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算了?」
閆占斌聞言悄悄鬆了口氣。他倒沒想過真讓曹淳宇幫他收拾杜飛。畢竟,對方先前那番話雖然聽着很像是在吹牛逼。可萬一呢?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跟曹淳宇說讓他幫忙收拾杜飛,就好比你找不是很熟的朋友借錢,把數額往大了報,這樣對方即便心裏不願意,礙於面子多少總得借點吧?再加上自己的許諾,起碼,搞定眼前危機應該不成問題。
情況,似乎也的確如他預料的一般。
但是,杜飛卻完全沒有按照他的劇本走的意思。
默然片刻之後,就見他咧嘴一笑,緩緩開口道:「我要是不給呢?」
閆占斌聞言一愕。隨即便是滿臉不可思議道:「你...你說什麼?」
曹淳宇的眉頭也是不着痕跡的皺了皺。儘管早已有了心裏準備。可當對方真的半點面子都不給的時候,他依舊感覺有些無法接受。
這傢伙,果真如傳言所說一樣。脾氣夠大的。
這時,閆占斌終於回過神來,氣急敗壞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連曹少的面子都敢不給?誰給你的膽...」
手一擺,曹淳宇皺眉制止了閆占斌繼續說下去。隨後看向對面道:「那今天的事你想怎麼解決?」
「簡單。」杜飛笑了笑,道:「讓他把閆家名下的全部蒲系醫院都關了。從今往後不許再涉足醫療領域。」
「放屁!做夢!絕無可能!」
沒等曹淳宇開口,閆占斌已是跳着腳瘋狂大吼起來。
手下這麼多人被他打傷,兒子身上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好,對方可能大有來頭,這虧咱吃了,你不賠償也行,我忍。
可你踏馬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蒲系醫院是閆家最大的收入來源之一。別的不說,單法德醫院每年給家族帶來的淨利潤就是數以億計,這還只是一家而已。閆家有多少家醫院?三十一家!
這少說也是上百億的損失!
而閆家的根基是什麼?就是醫療設備以及蒲系醫院。從今往後不得涉足醫療領域?這完全就是想要斷了他們閆家的根!是想讓他們死!
他怎麼可能答應?
曹淳宇的眉頭也在此時終於徹底皺了起來。他認真看着眼前的青年,語氣肅然道:「朋友,你這要求可就過分了。」
「過分?」雙手插入兜內,杜飛搖頭道:「我不是在跟你們談判。現在我再問最後一次,接受,還是拒絕?」
眉心瞬間一凝,曹淳宇是真感覺有些生氣了。閆占斌則是直接咬牙開口道:「接個屁,小子,我告訴你...」
「刷!」
話音未落,場間已然響起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原本靜立在曹淳宇身後始終保持着警惕之色的老者豁然色變,急忙一把將其拉向身後大叫道:「少爺小心!」
「噹噹噹噹...」
接連爆退出去足足十餘步,老者方才拉住曹淳宇停了下來,同時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那邊,閆占斌已然雙腿離地,正在拼命亂蹬。至於雙手則是不停拍打着死死掐在他脖子上的那隻大手。而他的臉,已是一片漲紫,幾如豬肝。
「噠噠...」
閆占斌的秘書驚恐至極的看着眼前一幕,不自覺開始後退。只是還沒退出去兩步,卻是忽然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而這一摔,終於令其清醒過來,下一刻!
「啊啊啊啊...」
一連串幾乎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之聲驟然響起。杜飛微一皺眉,腳下輕輕一點,一枚石子準確擊打在她太陽穴上。精準的力道讓其兩眼一翻,瞬間昏厥過去。
現場,終於安靜下來。
沒急着收拾閆占斌,杜飛就這麼一手提着他,扭頭看向那邊神情目光皆是凝重到了極點的曹淳宇等人,語氣平靜道:「我再問一次。這事,你們真打算插手?」
雙唇緊緊抿起,曹淳宇的雙拳下意識捏了起來。
「少爺。」
中年男子沖他緩緩搖了搖頭。曹淳宇木然與他對視片刻,隨即閉目深吸了口氣。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已經恢復平靜。
淡然點了點頭,曹淳宇輕聲開口道:「葛叔,我們走!」
說罷一轉身,帶着自己的秘書與那中年人直接向着自己的座駕走去。
「曹...曹...」閆占斌一臉驚恐,伸手想要挽留,脖子卻在此時驟然一緊,接下來的話便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
而那隻大手的主人則是目送曹淳宇三人進入車內,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直至那輛黑色馬頓徹底消失不見,他方才手一松,將閆占斌扔在地上。附身直視着他的雙眼,語氣冰冷道:「現在,我問你答。當然,不想答也可以,我送你進醫院!」
用力咳嗽了數聲,好不容易方才緩過氣來的閆占斌聞言身子猛然一顫。
就在數秒中之前,他幾乎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在當時,他是真真切切以為自己可能就要死看。
此外,如今仍舊躺滿了一地的傷着也無一不在時刻提醒着他。對方沒跟他開玩笑,他是真的敢!
如今,沒了曹少做依仗,閆占斌徹底沒了抵抗之心,只能滿臉驚恐的向他連連點頭。
重新直起身,杜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這位曹少來中海做什麼?」
閆占斌聞言先一怔,顯然沒想到對方的第一個問題問的竟然是曹淳宇。不過只是呆滯了不到三秒,他便猛然感到一陣刺骨寒意直衝腦門,身體再次顫了顫,他急忙回道:「曹家新出了一種商業醫療險,曹少是中安保險在中渝以及周邊數個省份的主要負責人。他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哦?」
照這麼看,對方應該不是沖自己來的。畢竟他與閆學良的衝突完全就是個巧合,即便是諸葛亮再生都不可能算到會有這麼一出,何況是曹淳宇?而他是與閆占斌一塊兒來的,這也足以說明,對方應該的確是在談生意。閆家經營三十多家醫院,絕對算的上是中渝省民營醫院巨頭之一,也的確有資格讓他親自來談。
確定這一點後,杜飛決定先把曹淳宇的事情放一邊。畢竟,他這是個無關輕重之人。動了他,除了激怒曹家外沒有任何意義。
是以,他重新看向閆占斌,目光冰冷道:「我聽說,在城南想開醫院或診所需要先經過你們閆家同意?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