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早死了娘,後來他是被攝政王扶上帝位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雖然才十七歲,已經在帝位上坐了十年。
但他未親政,這些年來,大燕都是攝政王把控。
皇帝因為年紀小,怕壓不住壽,每年的萬壽節都不過,每年朝堂上下最熱鬧的日子居然是攝政王的千歲節。
滿朝文武,這好禮供奉都進了攝政王的府邸,眼裏哪裏還有這位小皇帝。
「聖上喜歡就好,沈家世代拱衛君主,聖上若是有何事,可着人尋微臣商量。」
沈筠棠這話也不假,不管是永興侯府還是鎮國大將軍府都是站在小皇帝這邊的,有他們在,至少攝政王還不敢隨意霸佔朝堂。
小皇帝微微一頓,隨後笑道:「阿棠,你有心了。」
馬上臨近午時,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小皇帝準備留沈筠棠用膳,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外面守門的高公公聲音。
「聖上,魏公公來尋小侯爺。」
魏公公,只要在這皇宮中,聽到這三個字,恐怕沒人不知道這指的是攝政王身邊的管事大太監。
攝政王殿下到哪兒,魏公公就到哪兒,魏公公就是攝政王的傳話筒,既然他來了,定然與攝政王有關。
小皇帝眉頭微擰,「進來說。」
沈筠棠卻打了個激靈,她這微小動作恰被小皇帝盡收眼底。
很快,高成推開門就領着魏公公進來了。
魏公公先是朝着小皇帝行了一禮,隨後走到了沈筠棠面前,「侯爺,殿下聽說您來了宮中,想到一事要同您商量,便叫雜家過來傳個話。」
沈筠棠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如今這位攝政王就是天,就算是小皇帝也違抗不了,更不用說她了。
她朝着小皇帝秦澈行了一禮,「聖上,微臣先告退了,下次再來宮中看您。」
小皇帝背着手瞧着沈筠棠隨着魏公公離開書房。
沈筠棠離開後,好似帶走了這間書房的所有溫度,一陣寒風從大開的窗口吹進來,讓小皇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書房裏一下子安靜的出奇。
高公公抬頭朝着小皇帝看了一眼,見主子不知何時滿臉陰霾,想要問用不用膳的話也被堵在了嗓子眼兒。
「高成,你讓人查查,攝政王什麼時候開始盯上了永興侯?」突然,小皇帝的聲音響起。
高成沒想到會聽到一個這樣的吩咐,他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道:「聖上,我們在宮中的眼線不多,確實要浪費在這樣一件小事上嗎?」
想要在精明強勢的攝政王眼皮子底下布線,何等之難,能保留下來的這些線不知花了小皇帝多少時間多少精力,現在卻要用在這件事上,就連高公公都忍不住勸了起來。
小皇帝沒說話,但是迫人的視線已經向高公公說明了一切。
高公公被盯地立馬低下了頭,恭敬道:「是,聖上,奴才這就去辦。」
高公公很快離開。
書房裏就只剩下小皇帝一人。
他低頭走到桌邊,彎下身,在沈筠棠剛剛坐的位置坐了下來,而後目光落在沈筠棠帶來的那個小包裹上。
修長手指微動,撈起了那隻琉璃玉佩掛件。
指腹摩挲在剔透的寒梅上,這栩栩如生的一朵寒梅仿若是他自己一般。
只有經歷過嚴冬暴雪,才能臨寒肆意盛開,送香滿園。
這一刻,平日裏溫柔到有些柔弱的小皇帝,眼神凌厲如剛出鞘的利刃。
他拿着琉璃掛墜的手倏然收緊,將那一枚小小的寒梅緊攥在手心。
良久,他才鬆開,過了會兒,這位小皇帝親自將這枚寒梅掛墜系在了自己腰間。
御書房安靜地落根針可聞。
站在攝政王殿下身後的魏公公縮了縮腦袋,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當自己不存在。
偌大的御書房瀰漫着一股低氣壓,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那剛來報告的小內監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攝政王殿下的臉背着光,攏在陰影里,叫人看不清楚,但魏公公方才明明聽到了玉制的筆桿被攝政王一把捏斷,這會兒那被用力捏斷的筆桿還躺在御案上呢……
「你確定永興侯去了乾清宮?」
小內監的聲音急的都要哭出來了,「殿下,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撒謊,奴才來之前特意尋了在乾清宮當值的宮女。」
小內監一席話說完,御書房氣氛更加凝滯。
好一會兒,渾身發抖的小內監才渾身一個激靈,聽到一個壓抑着怒火的「滾」字。
那內監連滾帶爬地滾出了御書房。
這下,御書房內只剩下了攝政王與魏公公兩人。
努力把自己偽裝成透明人的魏公公更是「如坐針氈」,呼吸都不敢放重嘍。
想到方才小內監匯報的話,攝政王殿下額頭青筋都忍耐不住蹦出來。
那小兒帶的東西居然不是送給他的,而是給他那個廢物侄兒!
呵!還真是好樣的!
小侯爺想的周到的很,不但有名茶,大補的人參,還有護膝和手套,甚至有一隻寒梅掛墜!
這小兒對一個傀儡皇帝倒是大方的很,大方到都掏心掏肺了,真不愧是衷心的保皇一派。
瞧瞧她送給自己的東西,連百姓都懶得喝的秋茶,自己強要來的琉璃玉佩……哼!
人家一個皇帝要你送這些吃的用的?
他雖強勢霸道,可對待親族卻從不小氣,就連失了權力的旁支皇族都過着舒舒服服的富家翁日子,何況是名義上還坐着帝王之位的小皇帝!
他從不曾在吃喝用度上苛刻過那小子,那小子平時總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是他自己願意折騰而已,關他何事!他不吃不喝不用,他堂堂攝政王,總不能看着他,強迫他吃好的用好的罷!
要他看,這永興侯府的小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魏全明。」
魏公公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渾身一抖,隨後連忙跪下應道:「老奴在,殿下可有吩咐?」
「即刻將永興侯帶到本王面前!」
「遵命,殿下。」領了攝政王的旨意,魏公公連忙出了御書房,呼吸到外面的空氣,魏公公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這要是還繼續待在御書房裏,他非嚇出病來不可。
只要是貼身伺候攝政王殿下的,誰都知道這位朝堂一把手發起怒來有多麼可怕。
沈筠棠跟在魏公公身後,儘量放慢腳步,她是一丁點兒也不想見到那位時刻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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