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一抹暗光閃過,聲音卻很平靜,「不用了,到了朕真正掌權的那日再換吧。一窩蟻 m.yiwoyi.com」
着皇帝張開雙臂,讓高公公伺候他穿上龍袍,他之所以節儉到剋扣的地步,就是想每日提醒着自己,現在根本就不到放鬆的時候!
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高公公在心裏嘆了口氣,聖上平日裏看好似不爭不搶,已經完全被攝政王魚肉,可他知道他心中的志向比誰都大,他也相信聖上有這個能力成為真正的人中之龍!
穿好了黯淡的黃色龍袍,高公公拿了塊玉佩要給皇帝掛在腰間時,被他拒絕了。
「這些東西現在就不用了,朕還不配。」丟下這句話,皇帝就大步走出了寢宮,高公公拿着玉佩愣在原地,而後搖了搖頭,將玉佩收好後跟着皇帝離開了乾清宮。
還有半個時辰國宴就要開始,到時候皇帝還要出現在國宴上。
國宴人來的人並不多,若不是朝廷規定,誰想除夕夜到宮中與皇帝一起過,在自己家裏嬌妻美妾陪伴兒女繞膝不香嗎?
所以大多官宦勛貴之家裏只來一個人作為代表,因為有門檻,粗略一算,比大朝會上的人都要少上一半。
國宴在奉殿舉辦,奉殿本就比萬民殿面積要大,這般人一少,恐怕只能粗粗坐滿。
今日來的都是各府當家人,自然見不到蔣振川和穆修己。
她來的時候,大臣們只來了一半。
奉殿裏只有三兩大臣聚集在一起聊,大殿裏十六扇門都敞開着,殿內就算放了不少炭盆依然很陰冷,先來的大臣們都裹着披風,一個人都沒脫下。
聽旁邊的大臣,等會兒宴會開始,大殿的門全部關上,溫度會漸漸升上來,就不會覺得這麼冷了。
沈筠棠遠遠瞧見御史台的幾位御史正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她嘴角揚了揚,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朝着幾人走過去,座位都是按照官職排序的,待會兒她還可以與御史台的同僚們坐在一起,這樣就沒那麼尷尬了。
沈筠棠這麼想着,就朝着御史台的同僚大步走過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同僚們的身邊,突然從旁邊走過來一位年輕太監,將她攔住了。
沈筠棠蹙了蹙眉頭,「你攔我有何事?」
「沈大人好,奴才是國宴的指引太監,專門負責引導大人們去安排好的座位旁。」這年輕太監話恭敬有禮,還是個生面孔,沈筠棠找不出破綻,只好頷首答應下來。
原來這國宴的座位都是一一排好的?不是按照官職來排序的?
沈筠棠初來乍到,也不清楚國宴的規矩,但是在皇宮之中,規矩多些總是不會出錯,而且這國宴殿中,這麼多同僚,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年輕太監也不敢做什麼手腳。
沈筠棠跟在年輕太監身後,就見他將自己往前方領,而後在靠近左首位置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裏靠近聖上,通常坐的都是重要官員,例如內閣的幾位閣老,她的位置怎會安排在這裏?
沈筠棠這麼想着就直接問了出來。
年輕太監面不改色的回答「今年有所不同,聖上希望與臣子同樂,不分尊卑,所以特意將位置打亂了坐的。沈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周圍的同僚。」
沈筠棠皺着眉頭沒有舒展開,吃了這麼多次虧,她變得更加謹慎了,不等這引路的太監離開,她就去問了不遠處的一位官員,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事實居然真的像是這位引路太監的那樣。
有一兩品大員坐在大殿中間桌子的,也有五品官坐在靠近聖上主位的。
沈筠棠心裏終於鬆口氣,她就怕攝政王耍她一道,到時候讓她在百官面前出醜,讓侯府又一次成為百官笑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沈筠棠了解真相後,回來對引路的太監點零頭,又從隨身的荷包里掏出了個銀果子賞給他,全當是自己方才對他錯怪的賠禮。
這年輕太監雖然沒多少表情,卻很是上道兒,接了沈筠棠的賞賜,道了謝就靜悄悄走開,去引着其他官員入坐了。
陸陸續續好些官員都準時到了,大家也都紛紛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臨近開宴,也不好再三五聚集,吵吵嚷嚷。
這個時候,沈筠棠也不好再去找自己的御史台同僚,她望了望,御史台的同僚們都坐在對面靠近大殿門的位置,她與他們都快對角線的距離了……也太遠了。
她周圍的幾個座位還沒人坐下,也不知道坐的會是誰。
這會兒找人聊顯然不合適,沈筠棠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桌上已放好的冷菜擺盤。
不知道什麼時候,引着沈筠棠去前方座位的年輕太監已出了奉殿。
他腳步飛快走到了一處昏暗的角落,壓低着聲音匯報道「奴才已將事情辦好了。」
暗處里有個影子伸手對他揮了揮,讓他離開。
奉殿旁的偏殿是專供給帝王休憩的,只是這個地方皇帝從未來過,常常使用的乃攝政王。
此時偏殿中人影一閃而過,下一秒就有人跪在地上匯報,「殿下,事已辦妥。」
正在換衣的攝政王「嗯」了一聲,「本王知曉了,秦丑你下去吧。」
幾乎是在攝政王的話音剛落下,秦丑一閃就消失在了偏殿裏。
魏公公笑眯眯的在一旁感嘆,「秦丑將軍的功夫是又上一層了吧,他在眼前一晃,老奴這樣的普通人都要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攝政王沉默着沒話,其實這樣已代表他默認,秦丑的功夫最近兩個月確實更進一籌。
只要有他在身邊護衛,就算是一等高手也動不了攝政王的一點皮毛。
魏公公蹲下身子替攝政王掖平衣擺,這一身玄色的五爪金龍蟒袍穿在殿下身上,將殿下襯托的威嚴俊逸,這麼一個大好的男兒喜歡哪個姑娘不好,卻偏偏喜歡上了侯爺那瘦猴,當真是氣人。
魏公公在心裏嘆氣,可臉上卻不敢表達出一丁點兒。
正在他開差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攝政王佈滿的聲音道「這身蟒袍穿過一次,是不是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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