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廟口前。
方玄佇立,門口前有一個小僧。
「我想見見方丈。」
方玄雙手合十,嘴角噙輕笑慢聲說道。
方玄的話語讓小僧怔住。
旋即,他微微搖頭。
「方丈不方便,施主如果您要上香,小僧可以帶您去菩薩寶殿。」
對於小僧的反應方玄見怪不怪。
他手掌中出現降魔杵。
「麻煩小師父將這件東西交給慧覺大師。」
「這是?」
小僧意外,他怎麼會認不出這是佛門法器,只是似乎破損了。
在方玄那張俊顏和降魔杵來回看了幾眼。
小僧雙手合十躬身行禮,「施主還請稍等,小僧要去問問慧覺師叔。」
「自然,有勞小師父。」
方玄亦是合禮,輕聲道。
小僧點了點頭,喚來另一個沙彌招待方玄就急匆匆跑去遠處。
「貓某人忽然有些好奇,嘿,剛剛那小沙彌要是知道方玄你在天巧關天閒關所作所為,不知道還會不會對你這麼客氣。」
貓白怪笑。
在前方帶路的小沙彌疑惑。
天巧關?天閒關所作所為?那是什麼。
他很是疑惑,不過沒有多問依舊在前帶路,為方玄奉上一杯熱茶。
「施主,小僧就在門外有事可喚悟明一聲。」
小沙彌行禮。
在得到方玄點頭後,他走出客殿,歪着腦袋心中有千絲萬縷的疑惑。
那隻小靈貓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走出去沒幾步。
他就看到遠方走來慧覺師叔,還有師兄悟通。
「那位施主在哪裏?」慧覺出聲。
慧覺年約五十,目有神耳大,臉偏四方,有一種沉穩,皮膚微微發黃,似乎常年曬着,身穿紅色裟衣,像足世人常說的得道僧師。
「就在裏面。」
悟明指着客殿,說道。
聞言,慧覺點頭大步走向客殿。
見狀悟明越發好奇,那個文雅賢士是誰?
怎麼讓慧覺師叔這般火急火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慧覺師叔這樣。
想不通,想不通。
說着他就拉要跟慧覺過去的悟通問問,只是看到悟通也一臉疑惑,他就止住了想法。
慧覺三步做兩步走向客殿。
只是在臨近時,他腳步放緩了邁步進入殿內。
殿內,長椅上坐着一名年輕男子,白衣纖塵不染打理得整齊,長發半束起,鬢髮劉海看似隨意散落卻有一種不同的韻味,第一次給人的影響這是一個文靜清雅的賢士。
然而這在慧覺眼中完全不同。
他瞳孔收縮,看到的是滔天煞氣,仿佛在注視一尊上古天魔。
濃烈的血氣仿佛這人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
這有一部分是來自男子佩飾小劍,有一部分則是他自身原因。
見此。
慧覺眉頭微微一蹙,這是很快就舒展開來,走入大殿。
方玄聽到腳步聲看去。
貓白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下,也不出聲。
「貧僧慧覺,不知施主如何稱呼?」慧覺邁步走來,打個佛禮。
方玄起身微微拱手,溫和笑答,「慧覺師父稱呼我方玄即可。」
「方施主。」
慧覺亦是回禮。
旋即他示意方玄,「方施主請坐。」
「慧覺大師也坐。」
在兩人都是坐下後,慧覺立刻開口,「不知方施主怎麼得到這降魔杵的。」
言罷慧覺將降魔杵放在桌上。
「從天羅宮一位王侯手中得到。」
「原來如此。」慧覺頷首,他似乎不打算在這個問題多做糾纏再次出聲,「方施主拿它來白馬寺是為何?」
「想見方丈一面。」
對這句話慧覺不覺得意外。
這些年來要見方丈的人太多了,都被他們拒在了廟外。
「這降魔杵是方丈年輕時攜帶的法器,只是這東西既然流傳出去了,代表不再是方丈所有,方施主想要憑藉這個見方丈,恐怕……還望見諒。」
他說的很委婉了點到即止,明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歸還的話,慧覺很開心,這件法器就是從他手中流出去的,說實話他知道方丈很喜歡這件降魔杵,或者說有感情。
可是如果說拿這降魔杵要求見到方丈,慧覺不會同意。
別說他一個人,整個白馬寺都不會有僧侶會同意。
方丈需要安靜不能被打擾。
方玄微笑。
他玉扇敲擊了下桌上,指着降魔杵。
「降魔杵流傳是慧覺師父一句戲言引起的,是否真確?」
慧覺面現駭色。
他臉上有不敢置信的色彩。
這件事只有他與方丈兩個人知曉,方玄是怎麼知道的?!
此刻,慧覺有些驚疑未定。
其眸閃爍,盯着面前面帶微笑,人畜無害的儒雅男子。
「正確,方施主您是怎麼知曉這事的?」
方玄微笑。
面前這個慧覺不是別人,正是五十年前那一個打掃衛生的小沙彌。
是他讓記塵有了送降魔杵出去的想法,就因他的一句童言。
「慧覺不用阻攔,帶他來見我吧。」
就在慧覺想要得知答案之時,一道老音在其腦海迴響,蒼老中帶着無盡的滄桑,氣息延綿。
慧覺大驚。
他看着沒有回答話語的方玄,深吸一口氣。
「方施主,方丈有請。」慧覺行禮,欠身後站起要帶方玄見方丈。
「有勞了。」
方玄站起,拉了下袖口。
見方玄古井無波,神態平靜悠然。
慧覺眉頭緊蹙,這人處處透發着古怪,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年輕人有這樣的感覺。
一旁的悟通已經呆住。
這……
五千三百年來,方丈這是第一次見客吧!
多少神明存在,多少大人物在白馬寺求見都是無功而返,如今一個年輕賢士竟然得見方丈。
「天要塌了嗎?」悟通直感天旋地轉。
這件事要是讓外界知道,必定震動諸天。
在外面探頭探腦的悟明也是注意到了慧覺帶方玄前往方丈禪房的舉動,臉色駭然。
不會吧……
只是很快他就縮了縮脖子。
慧覺瞪了他一眼。
悟明吐了吐舌頭,貓起後一溜煙跑了。
白馬寺高塔一層寬敞,像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殿。
在這一層只有一個百丈佛像,佛端莊,呈現睡姿,是一尊睡佛,佛像後是一個房間,至於兩邊四壁則是樓梯直通上面。
隱約間可聽木魚敲擊聲,可聞凝神靜氣的誦吟音從上面傳來。
貓白安靜無比,它盯着頭頂那一層層在看,每一層都放着一尊佛,佛後有禪房。
「方施主你往那邊走,打開門就能見到方丈。」慧覺指着佛後禪房輕聲說道。
在進入這塔後,他的腳步明顯放輕了。
連跟在後面的悟通一樣如此。
「方施主您一個人可以去見,這隻白虎妖不行。」
慧覺點了一句。
方丈只見一個人,貓白可不行。
讓人意外,這慧覺竟然知曉貓白的真身。
「估計是暗中哪個禿驢說的。」貓白看了眼塔頂方向。
方玄頷首,「你在這裏等我。」
貓白跳下來,如人般立起,「早去早回。」
它擺着貓爪催促方玄快點。
在這寺廟待久了貓白渾身難受,想要早點回去,它總感覺有一大堆眸子在盯着它,說到底最讓它不安的是這裏是白馬寺。
白馬寺可以說是當世最危險的地方之一,狼視虎顧,比起現在大秦都要險惡一分,這裏就是一個隨時都會燒起來的是非之地。
說白馬寺是當世一個古怪禁地都不為過。
「咯吱。」
方玄立於禪房前,不曾猶豫推門而進。
一股滄桑腐朽的氣息撲面,若歲月有味,便是這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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